玉环

    “小姐，该起来了。”

    崔穗睡眼惺忪，小声嘟囔，“玉环，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小姐，奴婢是玉珠。”

    她的睡意一下子散了，转身去看，果然是张陌生的脸。

    崔穗再一瞧身旁空无一人，只有她好端端地睡在床中央，她的心被吊起，“有看到谁从屋里出去过吗？”

    玉珠疑惑地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小姐？”

    原来是个梦……崔穗小脸有些发白，打了个冷战，为什么会梦见那位活阎王，和他睡在一起？真是恐怖至极……

    她轻叹出一口气，“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老爷回来了吗？”

    “小姐忘了后天就是您自己的大婚之日吗？皇上已经放了老爷好几天的假，这会儿坐在暖阁呢。”

    …

    “老爷，您轻些嘛…啊……”

    崔雄不住舔动着眼前的雪白肥硕的胸脯，揉搓着两边的奶头，嘴里发出粗重的吮吸声，不一会儿，他急不可耐地把眼前歌姬的头往两腿间塞。

    “小sao货！快点给老子吸吸！老子这次一定要把你的小逼射爆！”

    歌姬媚眼如丝，刚要掀开那块布，门猝不及防撞开。

    “啊！”

    崔雄被歌姬的叫声吓一激灵，两腿一抖，本就不大硬的roubang又吓软了几分，怒火中烧地转头去看，神情一僵。

    崔穗两手攥着一把匕首，头发仍是披散的，门外风卷动着她的裙摆。

    “杂种东西，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玉环呢！我问你玉环呢！”

    崔雄瞋目切齿，“老子不知道！来人！来人！”

    无人应他，因为不久前他才遣走门前所有侍卫。

    崔穗抖动着手，瞧到一旁的烧炭盆，一脚踢翻了它，“我要见玉环！崔雄你听到没有！”

    刀逼近，崔雄额头冷汗一冒，也顾不得她直呼大名，僵硬开口，“她她…她，她在后院！”

    眼看崔穗离开，崔雄才恶狠狠地骂出句，“妈的，真是杂种养的东西……”

    …

    “诶，小姐，不能进！”

    崔穗自知是打不过侍卫们，刀一横搁到了自己的颈前，吓得这群人连忙下跪，她咬牙道，“我不为难你们，你们让我进去，不用担心，我和崔雄已经说过了。”

    领头那个脸色苍白，再三犹豫，“放小姐进去。”

    当崔穗看到玉环时，匕首已经无法握紧，“咣当”一声砸到地上。

    玉环听到声响，缓缓地艰难抬头，露出一张满是血的脸，她的嘴撕裂出很多细纹，一条一条叫人不忍直视。

    “玉环…？”崔穗几乎认不出她。

    玉环抬眼，却如看到怪物般骤然后退，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

    崔穗不敢再过去，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无措地跪下来，“玉环……”

    玉环猛地扭开头。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心口像被生生锉开来，无力感霎时灌入她的全身。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真的真的…玉环，你恨我吧，但求求你让我救你好吗？”她每进一步，玉环就退一下，直到后背抵到墙上，无处可退。

    崔穗泣不成声，“玉环，求你了……”

    泪光中，她的目光触及到地上干涸的血，顾不上更多，跑去搂住她，玉环猛地开始挣扎。

    “玉环，玉环！你听我说，听我说…让我救你，崔雄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他……”她的泪珠如失了串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求你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抱着的人渐渐不再挣扎，她的低泣却不止。

    …

    “玉环情绪好些了吗？”

    “嗯…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冷静许多，这会休息下了。”玉珠见崔穗有些憔悴的面容，递来打湿的手帕，“小姐，擦擦泪吧，还要嫁人呢，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哭伤了脸？”

    崔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其实这场婚事大多时候只被她用来当挡箭牌，在她心中的分量已不那么重。

    若问缘由，可能是太子殿下那日的反应让她不知所措，也有些认清自己的位置。

    她转而拿起铜镜旁未绣完的图，“今日怎么不见阿娘？”

    “夫人一早就出去为你采买嫁妆了，就是夫人让奴婢叫你起床的。”

    崔穗心神恍惚，“阿娘她…知道崔雄在暖阁藏人吗？”

    还有，阿娘知道玉环在后院吗，她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分不清谁对谁错。

    玉珠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问题的答案太过明显。

    崔穗绣了两针便放下了，这绣图原是为女子婚前为心上人所绣的，可这针针线线无情，她不大愿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