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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战术让他承认罪行不失为一种方法。但这是个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明恕不想用这种方法。 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还是在殷小丰是凶手的前提成立的情况下—— 将邱岷劫去丫头山的是洪传飞,殷小丰能从军火库带走邱岷,那必然对洪传飞的行踪极为熟悉。 不,也有可能是殷小丰并不知道洪传飞,只是长期观察邱岷,而盯上的“猎物”忽然被一个不速之客截胡。 跟踪、秘密观察对殷小丰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洪传飞将邱岷带走时,殷小丰一路尾随至丫头山,在洪传飞打过瘾之后,才进入军火库。 可殷小丰一个僧人,是怎么查到“丘山罔眠”就是邱岷? 殷小丰没有车,从首泉镇到冬邺市主城,只能通过私车转公交的方式。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邱岷带到祈月山里? 要杀邱岷,最方便的是在军火库“就地解决”,到时候警方就算查,也只能查到洪传飞头上。 殷小丰冒险将邱岷弄到祈月山,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明恕甩了下头,再次提醒自己,殷小丰患有精神分裂。 强行分析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的行为逻辑,还不如踏实寻找其将邱岷由丫头山转移到祈月山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查首泉镇的网吧?”易飞说:“殷小丰是在网吧了解到邱岷的信息?” 明恕开着手机的免提,“不然他还有什么途径?祈月山上网络很差,殷小丰的手机里也很‘干净’,他只能去网吧。” 易飞说:“行,我这就去镇里所有网吧排查。别的呢,有什么一起交待了。” 明恕笑了声,“你不嫌忙啊?” “我只想赶紧把案子破了。”易飞担忧道:“怕就怕凶手不是这五人中的任何人,万一真是个连环凶手,就麻烦了。如果殷小丰不是凶手,尽早将他的嫌疑排除了也好。” 明恕赞同,“还有就得查交通监控。海镜寺没有车,殷小丰不可能扛着邱岷去做公交,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搭的是某个人的私车。这块排查你先别管,我来安排人。” 易飞说:“但就算邱岷严重晕迷,也是一个成年人啊。殷小丰背着这么沉重且巨大的包袱,怎么容易搭车?” “普通人不容易,但你别忘了,殷小丰是个和尚。”明恕说。 “你是说,你穿着僧袍拦车?”易飞惊讶道:“胆子也太大了!” 明恕说:“如果真是如此,倒是给我们调查提供了一些方便。” 在坦白27年前的罪行之后,刘岁不再像之前一样顾左右而言他。被问及殷小丰在海镜寺的情况时,刘岁说,殷小丰经常在前院扫地,但如果没有扫地,就几乎见不到殷小丰的人。 在见不到人这段时间里,殷小丰究竟在不在海镜寺,没人知晓。 “我向你们提供线索,你们能不能看到我认罪态度良好,又配合调查的份上,不要追究唐远的责任?”刘岁眼中含着请求,“唐远真的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我没有和他商量过,都是我自作主张。” 明恕盯着刘岁,一些话已经懒得说出口。 一桩命案隐瞒了27年,所谓的“认罪态度良好”是在已经被警方调查的前提下。 诚然,刘岁与唐远经过了27年的煎熬。可但凡他们真的有悔过之心,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坦白一切? 刘岁招了,是因为唐远将他供了出来。 唐远招了,是因为自己并非凶手。 钱达招了,是因为被前妻拿出证据指认。 婚内出轨、杀人、行贿受贿,没有一个人该被原谅。 殷小丰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沉稳若山地坐在审讯室里。 晚些时候,首泉镇传来消息——殷小丰曾长期在一家名叫“英雄无敌”的网吧上网。 网管调出了殷小丰最后一次出现时的监控记录,当时是10月2号,殷小丰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进入网吧,上了两个小时的网。 “他上网干些什么我这里实在是查不到了,就这个监控马上都要被覆盖了。”网管说:“不过他来得挺勤,总是在白天人少的时候来,坐在角落,如果旁边有人,他会要求换机子。” 就在排查网吧时,易飞意外得到另一条线索:水果批发市场的小贩张庄,将自家的面包车借给了殷小丰。 “他,他是和尚啊,我这,这生意不,不好做,借给他沾点福运,不,不行啊?”张庄是个结巴,说一句话脸憋得通红,“他又,又不是不还……” “车在哪里?”易飞立马问。 张庄吓一跳,只得带着警察往自家院子里走,“就,就这。” 停在院子里的是一辆灰色面包车,车身上全是污泥,起码有十天没有清洗过了。 但十天之前,不,在将邱岷拉回来之后,殷小丰一定清洗过这辆车! “还能找出痕迹吗?”易飞问肖满。 肖满已经带着勘察箱跳上车,“我尽全力!” 在痕检出结果之前,明恕已经经由交通部门查到,殷小丰借用的面包车七次出现在“秀?乐园”小区附近。10月4日,殷小丰驾车离开首泉镇,前往冬邺市,再次来到邱岷家附近。晚间,面包车出现在丫头山下的一处公共监控中。 “车被清洗得非常干净。”肖满眼中神采分明,“但是我还是在车内缝隙中提取到了微量血迹,经过DNA比对,确认属于邱岷!另外,从车轮中提取到的残余土壤,已核实与丫头山山脚下的土壤一致!” 审讯室。 “我为什么要杀邱岷……”看着一桌的证据,殷小丰终于有了些反应,但这些反应是极慢的,时间流淌到他身上,好像就减了速,一切都成了慢动作。 “我为什么要杀邱岷。”他重复了一遍,竟是忽然微笑,“因为是他让这个清静的地方变得吵闹。” “这个地方”指的显然就是祈月山。 明恕说:“你终于肯认罪了。” 殷小丰显得很不解,“认罪?” “邱岷是不是你杀的?”明恕眼神异常专注,“你因为年少时的经历,对热闹的地方非常反感,祈月山本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但从前年开始,一到秋天,游客就一年比一年多。你恨那些打搅你的游客,更恨那些将游客引来祈月山的人!” 良久,殷小丰说:“其实我最想做的,是一把火将山上的银杏树全都烧掉。但如果这样做,海镜寺也就没了。每天都有很多人闯进来,不仅糟蹋寺院,还强迫我陪他们拍照,我恨不得捏碎他们的骨头!” 明恕略皱起眉。 凭殷小丰的本事,说不定真能做到。 “有人告诉我,是一个叫‘丘山罔眠’的人推荐了这里。”殷小丰说话断断续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