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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背叛

    六

    西栅的夜景极美,长街短巷,小桥河道,一色笼罩在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下。

    坐在乌篷船上,渔船摇曳,船灯闪烁,犹如星星点点的光点洒在水面上,照亮了黑夜的宁静。船夫轻轻划桨,将我们带入梦幻般的水乡之中。

    苏白不时把镜头对向我,我也乐得出镜,难得这么如诗如画的背景,比穿着内衣在摄影棚里搔首弄姿享受多了。

    民宿楼下是间清吧,我和黎湘一进门,看见顾昆坐在吧台喝酒,酒吧里人不多,空间里流淌着布鲁斯的旋律。

    “苏白他们呢?”

    “苏白可能在导照片,小松也跟他上楼了。”我和黎湘坐进卡座,顾昆也跟过来,“文植白天开车有点累,先休息了。”

    “对了,你和李文植商量好了?”顾昆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商量什么?”我没理解。

    “容松复读,推迟办婚礼啊。”

    “感觉他有点不高兴。”

    “今年办不行么,容松复读也是住校啊。”

    “周末还是回家的,尤其这一年,我肯定要照顾好他,不可能让他单独住。要是结婚了,我肯定要搬到李文植那边去。”

    “唉~”我叹口气,去年大学毕业,李文植就想结婚,毕竟谈了三年,他父母也催得紧。我当时答应他,等今年容松高考完就办,没想到容松会复读,还要再推一年。

    “还是尽早结婚吧,恋爱时间谈太长也不好。”他说得语重心长的。

    “还说我呢,”我瞟了他一眼,“你倒是加油啊。”

    黎湘一直没说话,低头玩手机,好像在微信聊天。

    我靠近顾昆,低声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耗着吧。”

    我知道他跟黎湘表白过,但黎湘没答应也没拒绝,问急了就哭,他又舍不得。还有一次喝完酒,两个人还发生了关系,顾昆就更想对她负责,偏偏她又不松口,就一直暧昧到现在。

    看黎湘一眼,他端起酒杯喝了两口,摇摇头没说话。

    不知道黎湘在跟谁聊微信,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起伏。

    我正想开口问问情况,她猛地站起身,低声说:“我有点事情,出去走走。”就拿起手机,迅速走出酒吧。

    “要不要去看看?”我赶紧问顾昆。

    他盯着黎湘离开的背景,苦笑着说:“让她去吧。”气氛有点低落,我和顾昆坐了会,就上楼分别回房了。

    黎湘还没回房,我来到容松房间,敲敲门。开门的是苏白,穿着件白色背心,胸肌隐约可见,背部沟壑分明,每一束肌rou都像精心雕刻,散发着蓬勃的荷尔蒙。

    他见我站着没动,伸手把我拉进房间,顺手关上门,我的心砰砰乱跳。

    “小…小松呢?”

    “在洗澡。”

    茶几上的笔记本屏幕,是今天拍摄的照片,我坐着乌篷船,背景是波光璀璨的水面。

    “想看照片么?”

    我点点头。

    他拉着我坐在沙发上,点开图片文件夹,一张一张播放着今天的照片,还不时给我介绍当时拍摄的情况,白天没看到的乌镇美景,都在他的照片里领略了。

    照片是按拍摄时间排序的,夜晚的镜头里,居然全都是我的画面。我回眼看他,他迎着我的视线,静静地不说话。

    七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我吓了一跳,是容松洗完澡,穿着T恤短裤出来了。

    “姐,你来看照片啊?”

    我赶紧从沙发上起身:“差不多看完了,我先回去,你们早点休息。”说完话,眼睛也不敢看苏白,就赶紧离开了。

    想到我的护肤品还在李文植房间,只好去敲他的门,拿了包想回房间,却又被他扔上床欺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李文植似乎特别有兴致,明明下午已经被他要了好几次,晚上还是被他折腾地死去活来。

    浑身几乎散了架,只好睡在他房间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人,太阳已经升得高高的,打电话给李文植,居然没人接。我给容松发了微信,他和苏白一大早就出去采景了。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肚子好饿。我只好又联系顾昆,他也在房间里刚刚起床。简单洗漱了下,我叫了外卖,跟顾昆坐在民宿的客厅里吃。

    “黎湘呢?”我问他。

    “我没看到,她不在房里么?”他有些吃惊。

    我才反应过来:“我昨天没回房间,在李文植那儿。”

    顾昆突然看着窗外:“我记得昨天李文植的埃尔法是停在这个位置,怎么不在了?”

    我看了停车场一眼,起身走到黎湘房间,发现她也不在。

    两人电话都无人接听。

    我想起那天和容松在二楼吃烤rou,楼下有个背影很像李文植,怀里的女生身材娇小,和黎湘很像。

    我想起那天容松跟我说,黎湘从一辆黑色车下来,李文植平时开的保时捷就是黑色,甚至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也和李文植浴室的一样。

    我想起昨天来乌镇的路上,李文植不时看着手机,而昨晚在酒吧的时候,黎湘的微信也一直没有停过。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竟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想起昨天的迎合,我喉间收紧,五年闺蜜,四年恋人,竟然双双背叛,我努力做着深呼吸,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抬眼看见顾昆,他的脸色苍白而痛苦。

    “从她说要健身的时候。”他看向我,“但我不知道是李文植。”

    我的心里又慌又乱,想把事情确认清楚,又想躲起来永远不要面对。

    “怎么办?”我泪眼婆娑地问。

    他把我揽在怀里,摸摸我的头发:“你到我房间休息会,我等他们回来。”他从茶几上拿起房卡。

    我的脚软到没有力气走路,他半搂半抱把我带回房间,扶我坐在沙发上,给我倒了杯水。

    “我在楼下,有事叫我。”他朝我挥挥手机。

    我蜷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心中的慌乱渐渐平缓下来。如果李文植和黎湘真的在一起了,我想要怎么办?

    八

    听到汽车开进民宿的声音,我走到落地窗前挑开窗帘,是李文植的埃尔法。车稳稳地停进车位,黎湘坐在副驾,两人都没有立刻下车。

    李文植似乎开口说了句话,黎湘捂着胸口流着泪,双肩抖动。良久,她抬头看着他说了句话,转身准备下车,被李文植伸手拉住。她借势倒进李文植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看他。

    时间仿佛停滞,车厢里的两个人僵持许久,李文植试图拉她的手,却被她勾下脖子,慢慢吻住。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放下窗帘,坐在地上捂住眼睛。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人,永远不想,永远不想。

    顾昆走进房间,抱起地上的我,放在沙发上。我的眼睛不停地流眼泪,我不想哭,我不想,可是眼泪总也止不住。我想忘记所有,想离开这里,我拉着他的手:“我不想见到他们,我想回家。”

    “好。”他擦着我的眼泪,“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其实真的好怕。

    自小没有父母的庇护,我和弟弟无依无靠地长大。我把所有的依赖和信任都给了李文植,他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会为我挡风避雨,他说我是他的唯一,唯一想要的人。

    我真的害怕失去他。

    房间门被敲响,顾昆走去开门,是李文植。

    他绕过顾昆,走到沙发边,蹲下看着我:“我看到你在窗帘后面,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看看顾昆,他对我点点头,转身关上门,离开房间。

    原来在大学时,李文植第一次请我的室友们吃饭,黎湘就加了他的微信。

    开始并没有联系,后来李文植送我礼物时,黎湘有时会私下问他购买渠道,有些是他特意去商场买的,有些是他出国时留心带的。

    之后他出国,黎湘偶尔会让他帮忙带点货,有时候她不转钱,他也不在意。

    对于我做内衣模特的事,李文植之前并不排斥,拍摄的影棚他经常去,都是正常的工作环境,并没有那些乱象丛生的事情。

    但黎湘常常暗示他,说女孩子的身体只有男朋友能欣赏,所以后来他不想让我再做模特,但被我拒绝了。

    可能从那时起,他们就渐渐熟悉起来,有次因为产品拍摄的问题,我和李文植发生了争执,他就约了黎湘。

    “你为什么会约她呢?”我流着泪问。

    “因为她想要我送她哪些礼物。”李文植了然地说。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

    “并没有。”他眼神纠结地看着我,“我还是只喜欢你,可是她开始威胁我。”

    “你们有多久了?”

    “我给了她笔钱,让她永远别提这件事,她答应了,用这笔钱开了奶茶店。可是最近奶茶店生意不好,她又找到我。”

    “你们有多久了?”我又问了一遍。

    “在你大四的时候。”他抱着我,“真有只有一次,只有那一次。”

    我想起那晚黎湘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在骗我,绝对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有一次。

    九

    我不相信他。

    两年了,他们就在我身边,是我的男友,是我的闺蜜,是我卸下心防最重视的人。

    他们背着我,做着伤害我的事情,而我正在给他的产品拍摄照片,帮她的奶茶店看店。

    我可能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吧。

    “结束了,我们。”我看着他,冷冷地说。

    “不,”他摇着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用力推开他,起身离开,他抱起我扔在床上,不顾我的拒绝和挣扎,将我的双手缚住压在头顶,扯掉我的内裤,用力地刺穿我。我哭叫着、扭动着,可挡不住他在我体内进进出出。我的身体太熟悉他,居然配合着他分泌着粘液,两人交汇处潮湿颤抖,啪啪作响。

    一声巨响撞开了门,我看见苏白冲了进来,我的私处泥泞不堪,李文植还在我体内汩汩地射着。

    苏白伸手将他从床上拉开,瞬间把他踢翻在地,他试图起身反击,然而身高和力量的差距太悬殊,他频频挨揍,最后竟连滚带爬躲了出去。

    被别的男人看到自己承欢凌辱、湿泞不堪的模样,我的心中羞愤欲死,自尊心彻底崩塌。

    我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绝望地闭上眼睛,缓缓地把自己蜷缩起来,下身还在不断往外流着液体。

    苏白在身后从膝弯处抱起我,走进洗手间,帮我洗净私处,不停安抚着我:“别怕,只有我,别怕。”

    我好怕容松看到我如此丑陋凄惨的样子。

    房间的门锁被他强行撞坏,他重新要了一间,让我好好休息。

    苏白一直在房间陪着我,让我感觉很安全,有他在,李文植不会再走进来为所欲为。

    我缩在被子里,委屈、愤怒、难堪、忐忑,各种情绪纷至杳来,不知如何面对。

    “不要告诉容松。”我流着泪看他。

    他从窗边走到床边,手轻轻覆在我的前额上,声音温柔得好像催眠:“他下午去桐乡濮院镇,要晚上才回来。你睡一会,别担心。”

    听着他的声音,我果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李文植还不放过我,举着带刺的长绳要来捆住我,我吓得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我,苏白救我!”

    “容芷!容芷!”有人把我摇醒,我睁开眼,苏白面色紧张,双手抓着我的肩。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心有余悸地说:“他刚才在梦里来抓我了。”

    他将我抱起来,一起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我的背:“梦都是反的,我会保护你。”

    “顾昆呢?”我问。

    “应该是去找黎湘了。”他从茶几上的外卖袋里拿出一盒药,抠出两颗药片,放进我嘴里,递来杯温水,我接过水杯,把药片呑咽下去:“这是什么?”

    他没说话,我不禁伸手拿来药盒,毓婷。

    “容松马上要回来了,我们去房间等他吧。”苏白提醒我。

    “今晚能睡你们房间么?”我拽着他的手,“我不敢一个人。”

    他反手握住我:“我会安排好,放心。”

    十

    “姐,有吃的么?”容松背着包,大步流星地进来,“打车打了快一个小时,晚饭还没吃,饿死我了。”

    “下楼吃么?”苏白问我。

    我摇摇头,不想见任何人。

    “点外卖吧,正好我们也还没吃。”苏白拿起手机。

    “顾昆他们呢?”容松左右没看到人,顺口问苏白。“李文植公司有急事,顾昆、黎湘跟他先走了。”苏白找了个理由。

    我心头一颤,这三个字让我浑身发抖。

    吃完晚饭,苏白表情自然地跟容松说:“顾昆他们走的晚,今晚房没退,我住他房间了。”说完,拎起旅行袋走出房间。

    我去洗手间简单漱洗了下,准备睡在苏白之前的床上。

    容松表情奇怪地看着我:“你不回去睡?”

    “我今天睡你房间吧,反正苏白不在。”

    “不行,我不跟女人睡一间。”他拿起换洗衣服,“我去找苏白。”

    我赶紧拉住他,顾昆房间的锁还没修好,苏白根本不在那儿:“好吧,一人一间,我回去。”

    只好去敲苏白的门。他皱皱眉,打门让我进房间:“怎么了?”

    “容松说不跟女人睡一间房。”我无奈地看着他。他指指床:“这不是标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然后,他叹口气:“算了,你睡吧,我睡沙发。”

    “苏白,广告公司的内衣模特工作,我不想再干了。”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民宿的沙发大概只有一米五,他怎么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

    我把被子拉过头顶,声音有点呜咽:“我再也不想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了。”说完,忍不住哭出声来。

    感觉床陷下去一些,他隔着被子抱着我:“不想干就不干。”他把被子从我头顶拉下来,帮我擦着眼泪。

    “苏白,为什么他们俩会在一起?”我哭哭啼啼地问,“是我哪里不好么?”

    他拨开我脸颊上被泪水沾湿的碎发:“你很好,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

    “可他们的问题,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被背叛的是我?”

    苏白抱紧我,没说话。

    沉默了好久,我低声问:“苏白,下午的时候,你撞门进来,我看起来是不是、是不是特别令人恶心?”

    他捧起我的脸,拇指轻擦我脸上的泪,“下午我刚回来,就听见你的尖叫,不顾一切闯进来,就看到你在哭,让人心碎,又心醉。”他低头含住我的唇,慢慢地吮吸,我闭上眼,软弱地承受着。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在他的浅吻中,我竟然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被苏白隔着被子抱在怀里。他和衣而卧,高挺的鼻梁和雕刻般的下颌线,使脸部的线条极为优美,全身的肌rou仿佛沉睡的狮子,安静而蓄力,仿佛一瞬间就能苏醒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