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奉旨成婚/(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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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眼观鼻鼻观心,望着自己交错的手,并不抬头去看那香肩半裸的公主。 面前这位在未当公主前就已经以绝色闻名天下,眼睛里就像藏了一汪春水,等闲少有男人能扛得住她漫不经心的引诱。 谁不爱佳人,谁不慕绝色?权势,富贵,美貌集于一身,她就是上天的宠儿,对世上的男子来说,谁要是能拥如此美人入怀,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楼里弥漫着香馥的气息,楼上轻纱曼扬,纱后隐隐绰绰可见光裸紧致的背、红艳的绳,偶尔溢出一两声被极力隐忍在喉间的闷哼。 不必用眼去看也能猜到楼上都是些什么景象。公主喜欢折磨情欲上头的男子一事,在这里不算什么隐秘,凡是知晓公主府中内情的人都对此略知一二。 传闻公主极擅此道,尤爱将男子绑缚起来,将他们胯下的二两rou锁在皮具里,再在他们身上一一试过从天下青楼里搜罗来的催yin药,那锁阴具或是羊皮做成,勃起时束缚感极强;或是内藏尖锐倒刺。前者是调教时的情趣,后者就纯粹是刑罚了。 国师站在那里,淡淡天光从穹顶上倾泻下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臣今日是来向殿下道喜的。” “哦?本宫何喜之有啊?” “程氏女即将入京,正是殿下之喜。”国师深深一礼行毕,尚还跪在地上未曾起身,便觉一阵香风迎面扑来。这香并非普通脂粉气,闻之叫人心魄动荡,一只素白柔嫩的手伸了过来,带着一点不允许抗拒的强硬勾起了他的下颌,公主似是含情的眼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摆出一副调戏良家子的姿势,眼波深处藏了锐利的刀,仔仔细细将人剜骨剥皮地端详了一番。 国师挣脱同她的对视,别开视线,任那灼热的目光在自己体肤上游移,如火舌舔舐般叫人颤栗。 见他并不肯轻易动摇,公主像是觉得无趣极了,“啧”了一声丢开手,她直起身,勾起自己的裙裾露出细白的足踝来,毫不客气地蹬踩在了国师的肩头。 青年国师跪得很稳,连身形也未曾摇晃过分毫,在这样一处yin逸骄奢、处处弥漫着躁动春情的所在,他就像是青灯下的拂尘,破门而入,将一切yin糜清荡殆尽,再黏腻香甜的情丝落在他身上,也会被冻结崩裂,化为齑粉。 公主本就心绪不佳,这会儿虽然暗暗加了力气,却只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见着国师八风不动的模样就更是来气,心情一时糟透了。 她眉头一挑,就有那等新来的极会察言观色的机灵鬼抢着上来要给她出气。 “殿下既要叫趴着,岂有让你跪着的道理?”这人生得健硕,一身腱子rou看着就叫人生畏,眼下只在腰胯处围了个全无遮蔽用途的布头,抢上前来一记扫腿踢出,眼看就要将人放倒。 腿风震荡,那只筋rou虬结紧致的大腿却国师轻松地架住,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轻抖手腕,拿住对方的膝踝稍一错手,在惨叫声中卸下了男人的关节,松松将人丢了出去。 那人重重地撞在屏风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滚落在地,手脚并用爬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起得来,趴在地上不动了。一时间屋内连绵起伏的yin声尽住了,四下寂静,无人敢去扶他。 敢对如今一人之下的国师动手,这蠢货真个叫情欲冲昏了头脑,死也白死。 公主默默吞下了即将出口的滚字,按住了伸了一半出去的手,背在了身后。 青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抚平了膝下跪皱了的衣摆。从入门至今,青年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 他眼神平静,这一眼却叫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点,下意识就要如幼时蹭课那时一般背起手来乖乖挨训。 曾经的太子傅威严犹在,只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已经习惯了对方在自己面前温顺模样,乍一见到公主很是吃了一惊,险些咬了舌头,定了定心神,暗暗给自己打气: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满眼渴慕都不懂遮掩的幼稚姑娘了,怕他作甚? “国师好没道理,来本宫这里就是为了欺负本宫的人吗?还说什么道喜……那程氏女子不过是个来当人质的可怜人罢了,进了京就好似初生的兔子跌进狼窝,于本宫能有何干系?” 公主率先抢白一通,可谓是恶人先告状,又急于岔开话题,想要轻飘飘揭过此事去。 国师也不欲追究,以他的身份,若要同这样一个争宠谄媚的男奴较真,才是惹人耻笑。卸了他膝踝关节,是小惩大诫,更是打狗给主人看——公主近年行事,是愈发荒唐了。 本想再劝两句,却见公主正昂着头瞪着自己,摆出一副蛮横模样,可面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思及晦暗过往,国师咽下了原本已到嘴边的话,顺着她说了下去:“殿下想是忘了,这位江阳县主正是汝阳程氏三年前艰难寻回的嫡女,三年来正是有她坐镇后方,屡献良策,安抚流民,一手推动了如今声名远播的敷和医馆的落成,在民间声望不小。如今实际归在程氏治下的三个州里,有一半事务都得经过她的手,据说此女还曾孤身对峙数百山匪而不慌乱,胆识过人……” “小小女子竟有这样的能耐,本宫似乎也曾有所耳闻,据说还是位极难得的美人。怎么,国师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想要本宫出手保她?”公主皮笑rou不笑地打断他的话。 多稀奇!这位曾经的太子傅什么脾性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往日随哥哥们同他习课时,要得他一句夸奖可谓是难如登天。 她本是对此事不甚在意的,如今听了他这番夸赞,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阵怒火,夹杂着些许酸涩,直冲得她口中发苦。 位高权重如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粗暴地打断过了。 国师微微低首,收拢束扎得严严实实的领口因此而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语气有些无奈:“殿下,殿下想是忘了,江阳县主正是李将军请旨意欲求娶的那一位。” 公主低头不语,想了一会儿,拍手笑了:“原来是她。” 三年前一道请婚折子,打碎了皇帝想将自己打包塞给李绪、并借此实控李绪和程家的美梦。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异族入侵,朝中无人可用,这位李将军早就被皇帝趁机剥去官爵,以违逆圣旨之名下入大狱了。 至于那口头上要将自己许给李绪的圣旨,究竟有没有明说过,自然是皇帝说了算。再不济,还能打着维护自己这个公主颜面的幌子来遮掩。 多么可笑,公主是如何在护送途中逐渐痴迷于李大将军,之后又是如何饱受情伤的种种情状,她这个本尊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好像戏本早已被人写好,她不过是个手脚绑了线的木偶,半点由不得自己。 公主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那张不笑也带着三分媚意的面庞此刻结满了冰霜,冷得叫人心里打颤。 只是满屋里的人除了国师,没有哪个敢抬头往上看哪怕一眼。 公主的声音在匍匐跪趴了一地,战战兢兢的男男女女头顶响起,依旧是那样甜美的嗓音,似嗔似怒:“既如此,好教本宫也见见,敢和本宫抢男人的女子,究竟长得怎样一副好模样?” * 节中琐事繁杂,加上路途遥远并不好走,哪怕上京再三催促,江阳县主入京也已是年后的事了。 正是惊蛰,一声惊雷,犹如晴天霹雳,劈裂了这残缺的天,漏下淅淅沥沥的血水。 “什么?!战败??朕的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朝堂上天子惊怒交加,堂下人心惶惶,躁动不安,三年前即将被陌族兵临城下的恐慌再度袭来,沉重地压在心头。 堂下跪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军汉,已经不再动了。就在方才,他还不断地用抖动不已的手擦去溢出唇边的血,将那封他拼死赶回上京的也要递交的军情急报递给宦官后,这人重重地磕在地上,用最后一口气悲声大喊:“军中反贼里通外敌,大军粮草被烧毁大半,十万将士战死!将军为守边城,以身为饵引开敌军,连夜奔袭敌军帅营,斩首敌方主帅,逼退大军。可将军他……将军他也被围困雪山深处,生死…不明!求陛下彻查粮草!!救援将军!” 喊完这人便磕倒在地,双手握拳砸撑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无声息。 在陌族强兵sao扰下,几十万大军分守边城本就是勉强够用,如今兵力被吃了将近四分之一,最关键的是无人可替代的李绪没了,消息从边城传到上京,最快的速度也要半月余,还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前提。十余天过去了,李绪还能有几成生还可能? “这……这可如何是好?” 百官六神无主,纷纷将目光投向稳稳立在阶下最前方的两人。 “陛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国师竟然破天荒地抢在了廉相之先开了口,“李将军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臣举荐一人,或可力挽狂澜。此人正是原先的边城守将王安,其人对陌族了解甚深,亦是军功累累,三年前李将军未到之前,多亏此人当机立断斩杀了畏战欲逃的城中守将,杀出陌族包围,同李将军汇合,将军才能如此迅速地收回其中的三座边城。臣季弦平,愿以性命作保,举荐王安。此一也。” “大军粮草失火一事,绝非小可,可见是内贼作祟,勾连外敌,李将军下落不明,大军受挫深重,前方将士必然心中不安,军中大乱在即,就算天将下凡也是无力回天。恳请陛下彻查反贼之事,调遣粮草,厚待将军家人,若将军果真战死,再为其立衣冠冢厚葬,以安将士之心。” 国师虽然年轻,行事却老成稳重,是随当今起事的头号功臣,本朝立国后又自请卸官,深得皇帝信重。他难得主动开口,且不慌不忙,娓娓道来,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方才还有几分慌乱的朝堂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恢复了安静。 皇帝沉吟了片刻。 李绪的家人……没记错的话,这厮早就请旨分家了,当初为了削减他的羽翼,也是为了借机拿住他不敬双亲的把柄,自己是朱批同意了的。 当日盘算得明明白白,谁成想今日竟会是在这里打了绊子?他亲娘死得早,外家无人,这么个节骨眼上,自己上哪儿给他变个家人出来??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苦思冥想,他不发话,底下自然是一片安静。一道快得差点没能抓住的念头闪过脑海,皇帝眼睛亮了一亮。 等等……眼下不就有个现成送上门来的人选么? “国师所言有理,朕记得三年前李将军出征前曾向朕请旨,想要求娶江阳县主为妻,只是顾虑大战在即,不忍耽误姑娘青春,因此只是向朕请了旨,未曾明言,想着等凯旋之日再上门提亲。朕感念其情深义重,便替他按捺下了。” “如今李爱卿生死不明……唉,朕心悲痛,便替他圆了这个念想吧!” “传朕旨意,待江阳县主入京之日,便是二人大婚之时,国师,此事既是你所提,那便劳你替朕走一遭,为他二人主婚吧。” “臣谨遵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