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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他才答道:“不为何。” 颜烛翻身,将他压在木桶边沿,问道:“茯苓,你到底想做什么?” 茯苓垂眸盯着水面看,不说话。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帮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给你,没有的我掘地三尺也找给你,”颜烛的语气软下来,道:“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去通天教行不行?” “我想要什么都行吗?” 颜烛点头:“什么都行。” 茯苓想要什么呢?他想要颜烛放弃皇位,想要颜烛不再管江湖是非,把什么江山、名誉都抛去,今后和他一起做个游侠,四处游历,逍遥自在,不必在乎旁人的流言蜚语。 此刻颜烛的神情坚定又执着,茯苓知道他是认真的,不管此刻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但是茯苓开不了口。 沉默良久,待木桶里的水凉下来,茯苓才轻声道:“我什么都不要。” 颜烛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我只要你永远记得今日,永远记得我。”茯苓靠近,细细的亲吻颜烛,缓缓道:“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要。” 木桶里的水凉了,颜烛起身,拿了块干净的布把茯苓抱起来,放在床榻上,给他盖好被子后,正要在他身边躺下,茯苓突然道:“我有点口渴。” “你躺好,我去给倒杯水喝。”说完,颜烛转身去桌边拿水壶。 茯苓躺在床上,趁颜烛背过身,偷偷地伸手,摸向放在床尾的外袍,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纸包来。 小纸包里有几粒药丸,茯苓拿出一粒藏在手里,接过颜烛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半,茯苓突然停下来,道:“你别看我,我要打嗝儿。” 颜烛笑了笑:“无妨。” 茯苓噘嘴:“有妨,我脸皮薄得很。” 首先茯苓脸皮薄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而且方才什么样儿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害臊的? 但颜烛还是顺着他,转过了头。 茯苓悄无声息的把药丸放入了水里,那药丸一入水,很快就没了踪迹。 “算了,我打不出来了,”茯苓把杯子递给颜烛,道:“快喝完上床躺着,别浪费。” 颜烛不疑有他,把剩下的水喝完,躺下了。 那药丸没什么副作用,只会让人一觉睡得更长、更久一些罢了,茯苓身边很快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他撑起头,借着月光去颜烛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后,实在支撑不住,也躺下身,他今日确实是累了,身上还有些酸软。 颜烛已经睡熟,却下意识的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 茯苓把脸埋在他颈间,闭上了眼。 窗外那轮圆月还高高挂着,似乎什么也不能遮挡它的光芒。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注) 此时圆,彼时缺,月满不过一瞬。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 过会儿会把明天的更新也一起发上来,大家把这里的糖揣好,我要开始了! 第58章 天微微亮,茯苓睁开眼,身边的颜烛还睡着,他撑起半边身,手指轻轻描摹颜烛俊逸的眉眼,万般不舍的俯下身,在颜烛淡色的唇上落下一吻,接着利落的起身穿衣,抡了抡有些酸痛的胳膊,把龙牙刀重新背在身后,从窗外跳了出去。 “师父,”蹲在楼下草丛里的谷浑宇冒出头,“你事情办完了?” “兔崽子,你敢在背后推我?是不是躲在这里偷听你师父墙脚?”茯苓揉了一把谷浑宇的脑袋,“昨晚怎么过的?吃饭了没有?” “住店啊,你把钱袋放我这里了,”谷浑宇道,“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去还钱的。” “还什么钱?你师父像会还钱的人吗?”茯苓收了笑意,语气严肃起来,“咱们不能再逛了,今日是第三日,通天教那帮畜生要来了。” 日头过半,颜烛揉着太阳xue从床上坐起来,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颜烛攥紧了锦被,心里再如何难受,还是下了床,坐在桌旁,喝了三杯茶,勉强将那点若有似无的眩晕感冲散了,他向门外喊道:“李忠。” 李忠推门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颜烛拿起昨晚茯苓喝过水的杯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他问道:“茯苓呢?” “没有见到茯门主出门,”李忠道,“不过卯时在窗外听到了点动静。” “想来是翻窗出去了。”颜烛有些落寞的拿起桌上的青瓷小杯,昨晚两人做了最亲密的事,可是却未能推心置腹的说上几句话。 他说尽了好话,茯苓仍是半点也不肯松口。 最后还是走了。 颜烛把桌上的画仔细的收起来,见李忠还站在屋里,他问道:“怎么?还有事?” 李忠道:“方才有暗卫来报,说通天教去围攻柳家了。” 颜烛放下手里的画,闻言立即转身道:“为何不早说?通知暗卫,马上随我去柳家!” 见李忠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颜烛皱眉道:“还有何事?” “来报信的人道,为首的是通天教的摘星楼主,”李忠顿了顿道,“原先万仇门的门主——茯苓。” 颜烛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扶住身后的木桌,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就去……现在就随我赶去柳家!” 梧州柳氏—— 柳家的府邸占地面积很大,尽管武功练得不如何,但好歹还算武学世家,府邸建造时除了显富之外,也考虑了防御作用,院墙极高,楼阁里除了又贵又亮的琉璃瓦之外,还建有弩箭台和和眺望塔。 柳永权站在柳家阁楼上,对茯苓喊道:“茯苓,你竟与通天教同流合污,武林正派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与通天教同流合污,难道你们就会放过我了?”茯苓骑在马上,抬头看着那个身材肥硕的男人,“那日在墓xue里偷袭我和颜烛的人,是你吧?” 柳永权气急败坏道:“你少污蔑好人!” “好人?”茯苓冷笑一声,道:“你敢说这种话,怎么不怕遭雷劈?柳晚晴的家人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 “柳晚晴?那是她爹娘贪图富贵卖女儿,我柳家给了钱,还好心好意替他们下葬,何错之有?”柳永权瞪大了眼睛,道:“原来三年前我儿惨死,是为你所杀!” 柳永权的大儿子柳天汛怒不可遏道:“爹,我们今日定要为天浩报仇!” “你看,这些人就是如此嘴脸,”谷浑泓轻笑一声,道:“比我又能好得了多少呢?” 茯苓懒得与他绕弯子,直接了当道:“少废话,你想要我做什么?” 谷浑泓没答,他转向对柳永权不紧不慢道:“柳家主,其实我也不喜欢总是动刀动枪的,但是通天教成立不久,花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