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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皆为男儿身……” 我:“???” 救命啊!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呆滞地垂下头。 我怎么也穿了一身红衣。 红绸另一端怎么系在了我手上。 我看我还是再昏过去一回为好。 50. 昏是昏不过去了。 我悠悠转醒,浑身筋骨都坐麻了,睡得极不痛快。 声音自远而近,由林中传至耳畔。 “小师弟!” “常雪初……小初……” 我热泪盈眶,连声应道:“师兄!我在这儿!” 51. 喊完我的脑袋才转过来弯。 来人定然是梦里的新郎官! 谢陵为了标榜自己的不同,连称呼也要做独一无二的,他若是找来了,唤的必定是阿雪。 如此说来,找到我的是三师兄。 不是说三师兄不好,人自身难保时还惦念着让我快走,我当然是很喜欢他的。 喜欢与喜欢又有细致的区别,千万不可混淆了概念。 历经方才的怪梦,任谁见到梦中人都不免尴尬罢! 哎。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在此等小事上纠结犹豫。 不过是个梦罢了。 我试着站起身,然而两条腿又酸又麻,怎么也起不来身。 呜呜呜。 我好怕三师兄没听见这边的呼喊,又扯着嗓子嚎了好几声:“师兄!你听见了吗!” 52. 他听见了。 三师兄攥着火把,星火之光透过石缝渗进来,照亮了黑黢黢的深坑。 他将火把支在一旁,挥剑移开石板,关切道:“小初,没受伤罢?” “没有!”就是腿软。 夜很深了,他身形轻巧,转瞬跃至坑底,鞋袜沾上尘灰。 “三师兄……你可以抛绳索下来的。” “无碍。” 他什么都没说,让我抱紧他的腰,脚蹬泥壁,三两下重返平地。 骤然接触到干净空气,我差点哭出来了。 他娘的。 折腾大半夜。 别让小爷知道是谁干的! 三师兄忽然靠近,在我身前半蹲下,语气平缓:“小师弟,上来。” 我:“?” 这恐怕不太好吧。 三师兄顿了顿,重复道:“夜里寒气重,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真是好委婉呐! 木鱼脑袋也有一日会为我可怜的自尊心考虑,我竟然还在纠结于虚幻的梦境。 是我太过狭隘了。 话不多说,事不宜迟,我还是恭敬不如从命罢。 我攀上三师兄的肩膀,接过火把替他照明,乖巧道:“师兄,我们走吧。” “嗯。” 一手举着火把就是不方便,我另一只手牢牢搂着三师兄的脖颈,生怕一不留神就掉下来了。 他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向我问询缘由,一路上默默扣紧我盘上去的两条腿,仿佛只是要将腿脚不利索的小师弟背回住处。 指望一个闷葫芦问话,也不知是为难他还是为难我自己。 我觉得很委屈。 于是我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一路不停地将昏迷前后的始末说了个遍。 期间不免提到江御风,我一语带过,只言遇见了白日里大出风头的那位侠士,具体说了些什么那就语焉不详了。 呸。 还侠士。 难为我将这两个字扣在江御风头上! 53. 三师兄背着我走了好久好久。 久到我又困了,在他背上打着小哈欠。 他将我往上颠了颠,低声说:“小初,再忍一忍,已经从后山绕过来了。” 我一听来了精神,睁大眼睛,自上而下望去,脚下地界熟悉,已然回到了北坡。 天呐。 我竟然被那杀千刀的贼人打晕拖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师兄,我爹娘没着急罢?” 打眼一瞧,少说得有四更天了。 三师兄疾步往前走,避而不答道:“秦庄主将山庄封锁,师父派我与四师弟分头寻找,四师弟与几位志士一同去了城里,师父纵马奔往渡口,师娘在山庄等候。咱们快些回去,也好再通知师父和四师弟。” 丢了我一个,整个剑宗都不得安宁。 我无话可说,垂头丧气道:“师兄,回了剑宗,我必定好好跟着你练剑。” 他怀着对顽劣师弟终于开窍的欣慰,简短答道:“好。” 54. 凌霄山庄的仆从总有个别眼尖的,远远瞧见三师兄背着我回来了,一传十十传百,连绵不断的声音飘荡在院落里。 55. 无情剑宗,无情剑宗,常小师弟回来啦! 无情剑宗,盟主独子,常小师弟回来啦! 三弟子三弟子李雁行,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打败了打败了一箩筐的人,带着他的小师弟回来了! 56. 咦, 好像哪里不对劲。 57. 凌霄山庄灯火通明,待三师兄与我走近偏门,我娘已经听着消息奔过来了。 毕竟是在秦庄主的地盘出了事,秦夫人陪着我娘,秦庄主领着一列仆从守在一旁,同样一夜未眠。 “小初!” 三师兄将我背在身上,不便与主家打招呼,秦庄主夫妇也非拘礼之人,连忙同我娘一起迎上来,口中道:“不必多礼,找着了就好,常贤侄没遇着什么歹人罢?” 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任由我娘抚上我的脸。 檐下灯笼里的亮光映着她的神情,我自小便知道自己长得像阿娘更多些,继承了她一双神采奕奕的杏仁眼,和柔和流畅的脸模子。 若是生成了姑娘家,恐怕挤上剑宗来向常小师妹求亲的人已经挤破了门槛。 然,这样的五官轮廓生在常小师弟身上,有失英武不说,更添了三分稚气。追溯到上辈子临死之前,剑宗上下依旧视我为需要保护的孩童。 杏仁眼里盛满了泪,我娘依然是很美的。 我爹不在,她得撑起剑宗主人的势,向秦庄主夫妇道谢后,才冲着三师兄道:“雁行,辛苦你了,带你师弟回房歇着罢。” “是,师娘。” 9、群豪会(七) 58. 终于躺下了。 三师兄挨着我坐了下来,手掌覆于我的脚腕,问:“是这里酸痛吗?” 我点点头。 他在包裹里翻找起来。 大约是在找跌打损伤的药酒。 上药是肯定要上药的。 我挣扎着坐起身,低头看看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衣裳,苦着脸道:“师兄,我想先沐浴清洗一下。” 言罢,我娘并两个侍从一同进来了。 知我者莫若我娘是也。 那两个侍从协力抬着个大浴桶,搁在了屏风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