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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 “先吃饭。”割麦子的人朗声说。 他熟练地穿过长街,转进小巷子, 经过重重街市后,在小小的如意门前停下。 几个在巷子里边打雪仗的小孩尖叫嘻闹, 撞到他身上。其中一个边继续跑, 躲避同伴的追逐,边大声喊:“你们撞到人家啦!” 有一个好奇地停下,跑过来问他:“你是新搬来的吗?” “是。今日才将将到的。”他拿钥匙打开门锁, 推开院门示意申姜进来。 小孩们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会儿,又嘻嘻哈哈地玩闹起来。 申姜进去后打量四周,这是个不大的院子,院中种了丛竹子拿竹片搭了凉亭,大缸里养了碗莲并几尾小鱼。屋廊下挂着一串串鞭炮一样的干辣椒、苞米。侧屋是做厨房用的,门开着,站在院里也能看见,屋梁上阴着火腿、腊rou、腊鸡鸭什么。 窝在堂屋打瞌睡的黄狗,呜咽着跟着割麦子的人,尾巴摇到要飞起来。对她这个陌生人十分警惕,时不时回头用黑泠泠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她。 割麦子的人脱了斗笠,露出里面灰色的袍子,把买的东西用盘子装起来,拿到凉亭里:“吃吧,坐一会儿。” 申姜不明所以,但既然有求于人,客随主便。乖乖坐着吃点心。看割麦子的人在廊下点炉子烧茶。 那黄狗跟前跟后围着他转,他专注地看着火,时不时伸手Rua毛。黄狗愈发高兴,把头拱到他膝间放着。眯着眼,十分享受的样子。 “所以你住在这里?”申姜试探着问。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申姜见他不想理自己,也不再打扰他。静静坐在凉亭里看雪。 茶开了之后,割麦子的人拿了茶盏端到亭中,在她对面坐下。斟了两盏,将其中一盏推到她面前。 “尝尝。这是‘月陵雪’,前一段时间,我才买到的。” 申姜奉起来,闻一闻,清香扑鼻,尝了尝。 割麦子的人认真问她:“怎样?” “有些苦,但入口回甘。好喝。”申姜不好意思,她想不出更多的形容:“我不太懂茶。” 割麦子的人并不在意,浅浅饮了一口,说:“这茶我好不容易寻得的。种茶的人,世代都是茶奴。听闻,其祖先入道后,自知登仙机会渺茫,便返乡种茶了。后来他家世代虽然都入道,但意在修生养性,强身健体,辅助于育茶。也是四海内,最有名的茶商。” 申姜不明白:“你怎么把东西带到梦魇中来的呢?”说完扭头看到回廊下放着用麦杆制成的蓑衣,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根本问错了。一时顿住,十分愕然。 “你也不笨嘛。”割麦子的人轻声笑一笑。指指蓑衣和水缸里的鱼,梁上的腊rou:“这些和茶一样,都是我从别的梦魇得来的。”手持茶盏看着外面的飞雪,想了想说:“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要求。” 见申姜一脸警惕。 割麦子的人笑起来:“不会叫你杀人。刚才只是逗你玩而已。” 申姜微微松了口气:“那你说吧。” “以后,你每十五六日,都必须要入魇一次。事主需得是擅长某事的人。” “擅长某事?怎么才算擅长某事?”申姜想了想问:“是指,像今天的糕点店一样,做某些事特别出名的人吗?可如果十五六日就要找一个,恐怕是有些难的。虽然在某件事上拔尖的人不难找,可他们未必有魇。我总不能敷衍你吧。” 割麦子的人笑起来。 “怎么了?”申姜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笑。 “我曾试着与一些人结过契,但你是第一个在我说出要求之后,没有信口答应只顾催促我替自己办事,却先认真问我的详细要求,认真想要帮我办事的人。” 割麦子的人表情温和起来:“也未必是要多么有名。比如,我们第一次遇见时,那个姑娘。” “钱肖月?”申姜疑惑。 “是她吧?她并不是什么做某事出名的人。大概是因为长久在村中居住,村边麦田曾经是她一家的希望,所以非常用心地打理过,发自内心地觉得,不论世事如何,老家村庄外的那片她种的麦田,是世上最好的麦田。”割麦子的人说:“只要在心中,深信一件事物——不论是村边自己种的麦田、某样自己做的点心等等等等,且真心觉得,那是最好的,此前此后的世间种种都不可比拟。找这样的人,入魇就好了。” “这到也不算很难的。我答应你。”申姜为显得郑重,特别站起来,认真地学着灵界人的样子作揖:“每月二次,绝不敷衍。”只是不知道,自己入不入魇,和他又有什么关联?有些一头雾水,并且更要紧的是,她突然想起来:“可我也出不去呀。” “你答应就行了。我会帮你让他立刻醒来,也会帮你出去。”割麦子的人示意她把头伸过来。 她连忙照做,嘀咕:“刚才都在试探我吗?” 割麦子的人伸手,在她额头上比划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妥当,手移到肩膀,可也不行,上下打量,最后轻轻在她头上的‘春日桃’上弹了一下。 ‘嗒’ 明明没有触碰到她,但她却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额头弹了一下。 不疼。但有点凉凉的。就好像有一滴冰水,落在了被触碰的地方。随后又快速消融。 同时又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花才是本体:“你……看出什么?怎么要弹花?” 割麦子的人想了想说:“只觉得,你此次与上次有些不同。且你全身上下,也没有可以附着的地方,只有这一处可以。” 申姜想起来,自己对自己下过颂言的,什么术法都对她没有用。不过‘春日桃’并不在她的能力范围。所以割麦子的人到也没有说错。她全身上下,只有这朵花是真实存在的。 “这只是我的一缕气息。以后你随便到哪个梦魇中,我都可以寻迹而去。” 申姜点点头:“知道了。”犹豫:“你是不是,出不了梦魇,一直在梦魇中生活?”叫她这么做,听上去怎么就是想去四处买菜呢?什么麦子呀,点心的。 割麦子的人笑起来:“差不多就是这样。这个梦魇是我最近才找到的。比较稳定,所以打算在这里长住了。好巧遇到你。不过,就算不是你,大概也会有别人来。这么重的病,总是要找人看的。” 申姜心里暗暗嘀咕,那可不一定啊。 这可是鹿饮溪,他修为这么高深,除了自己这个新任的姑姑。四海之内谁能帮他治啊。 不过好奇:“这么牢固长久的梦魇,你就不怕是绝顶的修士,不会有人进来吗?” 割麦子不以为然:“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呢。”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长久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