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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黑暗中站了好久。 手臂上巨痛,脚后破皮后和鞋子粘在了一起。 左右看看,到处都是黑的,浮空的‘无相居’倒是还有一些光。 借着这些光,她摸索了一圈,可也找不到拾玖号院怎么走。 这是来牢山的第三天。她站在黑暗陌生的‘街道’感到人生艰辛、前途黯淡。 但不一会儿‘砰砰砰’哪里远远的地方有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侧耳去听。 却很难分辨方位。 “姑姑?”是纸人的声音。 “来了。你等等。”是京半夏来了!申姜飞快一瘸一拐地寻了个方向,想找到那扇被敲的门。 可不得其法。 “姑姑?睡了吗?”砰砰砰。 申姜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是路边一处没人住的庭院。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纸人站在外面,打着灯笼。 那昏黄的灯光,投到她所处的黑暗世界之中,照亮了她狼狈的身影。 但她伸头张望。外面并没有京半夏。 只有纸人自己。 他没有来。 申姜有些失望。 纸人絮絮叨叨,大概在说关于解除禁字颂的事。 “虽然还只是初初地有了些进展,但我家主人把姑姑等得心急。所以特特叫我来告诉一声。让姑姑知道,自己是在尽心的。” 申姜打起精神,问:“之前我看你烧着了,担心了好久,你现在没事了吗?” 纸人笑吟吟:“多谢姑姑关怀,姑姑也瞧见,我只是张纸而已,烧了再换一个便是。并不碍事。不过最近不大能见太阳。昨日不及防,让日头把眼睛又燎了,今日也不大好。” 说了一会儿便说要告辞了:“代主人问姑姑安。”头侧在一边,盯着着申姜左侧空位处说话,大概确实看不太清楚人在哪里。 不过临走,吸吸鼻子,问:“姑姑在什么地方?又潮湿,血腥味也重。我家主人说,不日便上门拜访,可现在看来姑姑又不在家?” 申姜含糊了一句:“在外办些事情。还不知道几时回去。” 纸人走了之后,她在黑暗中呆站好久。 一时找不着路。又太困。莫明感到人生艰辛。心中酸涩。 过一会儿打起精神来,一瘸一拐地一点一点去摸各个院落门口的门牌。 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头绪。 她心中浮躁,已经在发暴的边缘。想变出一个打火机也好,可就是不行。 要她不是下仆,大概也能随便找一个屋子一顿暴敲,叫里面的人借自己一盏灯。 可现在,她是个下仆,得防着院中的青衣监察不悦,随手就对她不利。 虽然京半夏说,她头上一只春日桃并不那么脆弱,可她不敢冒险。万一真的打着了这桃花,自己可就要出大事了。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竟然真的摸了回去。 院里人都睡了。绥山记得送她,不记得接她。 但也怪不了人家。本来他就没有这个义务。 因为她没回来,门虚掩着。 门一推就开。 院子里点着灯。她一步迈进去,就好像重新回到人间。 关了门,没去下仆房,而是去了宋小乔的屋子。她留了好多的药在那里呢。 她一瘸一拐地打水来,把脚从鞋子里脱出来,费了些劲。血淋淋的。手上的水泡变不掉,只得一个一个地挑了上药。 等她弄完,天都快亮了。 离再出发去坑上垦荒,已经没多久。 原本想着,算了不睡了。万一睡过了头被罚,不是更惨吗。干脆先顶着,等到了坑顶上,再想办法躲懒睡一会儿吧。 可坐着坐着却打起瞌睡。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按在额头上,才猛然惊醒过来。 京半夏站在桌边,盯着她,虽然整人笼得严严实实,但从姿势看,似乎努力想看清楚些。 “我敲门,你没有应声,”他问:“怎么站着睡觉?马才会站着睡觉。是病了吗?”手虚虚地探了探,似乎是想搞清楚她头在哪边。 他虽然看得也不清楚,但之前不用这样也能知道方位,只是看不清她脸上细微的表情。这次却似乎不太行了。 “我没有病。也没有站着睡觉。”申姜原本已经并不觉得这一天有什么大不了。可这时候看着京半夏,却不知道为什么,猛然悲从胸起。 眼热鼻酸。声音也有些略哽咽。 京半夏微微侧头:“抱歉,我看不太清楚。听着声音,姜先生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申姜想说,哪里是不好,简直是太见鬼了。 手上全是水泡 脚也烂了到处血淋淋的。 早上到现在都没休息过 昨天一整天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馒头。 可怎么要开口了,又只觉得有些矫情,为了这么点事有什么好哭的? 抹了把眼睛,含糊地说:“也没什么大事。” 然后,想到马上又要走几个小时上山去垦荒,而自己还压根就没睡过,忍不住又眼热鼻酸起来。 边努力克制,想停止这神经病一样一点道理也没有眼泪,边不在意地说:“我刚才在路上,没有灯,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有一点恼火。” 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地带着哽咽。仿佛天空太不识相,竟然那么黑,让她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 啊好烦。 申姜你神经病啊。 她用力地咳了咳,清清喉咙,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些,问:“半夏君来是为了治病的事吗?我到也有想过,解禁颂需要太久,但病却不能拖延。或者我先帮你解了魇症,解禁颂的事你慢慢来便好?”京半夏光是为了她的耳朵都费了不少事,更别提春日桃和解禁颂。 对方很有诚意,自己也不能太薄凉。要拿出一片心肝来。 京半夏有些踌躇,说:“我病症的事,需得改日亲身登门拜访姜先生时再做详谈。”问:“不知道先生几时回去?” 申姜想了想,说:“下月初八。会在大宅里呆上三天。” 绥山说每月初八到初十这三天,仆役可以离山出去,这是为了方便仆役帮主人取用东西而定的。并不是假期。但对她来说,和假期没有差别。 说着实在是累了,坐在那儿,用手撑着头一些。 原本还有些事要跟京半夏想说,但这一撑,立刻就顶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被绥山拍门叫醒,催她快出发,不然就赶不上垦山的队伍时,屋子里并没有别的人踪影。 但有个琉璃提灯,放在门槛边。 小小一个,巴掌大,可以别在腰上。十分精巧。 她把灯收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推门出去应声:“来了。”出去就见茜草站在门口,畏畏缩缩。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