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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货车扬尘而去。才耷拉着长耳朵慢悠悠,直立着向荒野中走去了。 “这些动物都是异化后没来得及被吞噬,或者刚刚吞噬还没有被同化的那些人。”孟夜重重地坐到驾驶位。 申姜看着手中停着的小鸟,想到它曾经是一个人,虽然震惊而感慨,但没有与他交流的欲望。 孟夜叼着烟扭头问:“你要坐前面吗?孟豆豆跟货车走了,刚家里打电话,他要去跟安顿那一块的事。” 好像刚才相互对吼的事没发生过。 申姜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前排了。 太麻烦。 上车时轮椅要人帮忙放,下车时又要人帮忙拿。 而孟夜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 问着从驾驶位钻到同边下车,拉开车门。伸手。 “不用。我坐这儿挺……”申姜话还没说话,就被整个人横抱起来。在她没来得及发怒前,又被重重地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申姜忍着把自己面前这颗头扭下来的冲动,冷漠地注视着对方。 孟夜面无表情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顺便还扯了扯。然后就关了车门,转身往驾驶位去,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在前面的平坡上一个调头漂移,轰鸣着,顺着山路急飚而去。 凛冽的夜风从车窗和顶窗灌进来。将后座上的塑料袋吹得呼啦直响。 不论是S型的盘山道,还是窄得刚一车宽一边就是悬崖,他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减速。 因为山路不平且崎岖,有好几次,整辆车颠簸得像是飞起来了似的。 与此同时,感觉要飞出来的,还有申姜的心脏。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误以为自己有翅膀,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冲向天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她。 直到进入小县城的公路上,车速才终于缓下来。 申姜以为自己害怕,可低头看看双手。 以前上台,她就算是再有准备,也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出一手的汗。 但现在手心干燥。 如果飞下去,那就是意外死亡。 孟夜打着方向盘,从侧道进入干道。 虽然凌晨并没有车,但他仍然将车速控制在规定范围内。 夜色下的公路两侧,是成片的稻田与鱼塘,时有蛙鸣与狗吠。前方的路灯似乎延伸向天际,明明暗暗。 车中寂静。 一个专注地开车。 一个侧头望着外面出神。 过了一会儿孟夜问:“一会儿去高铁站回X市吗?家里老头说,稍后会和长辈们一起上门拜访。可以跟你约哪一天?明天?” “这里离南市不远。我要先去南市看mama,可能呆两天,大约到周五的时候才回X市。”申姜想了想说:“让长辈上门有些奇怪。不然就别来了吧,有什么事叫你们家的小辈来说就行了。后辈坐下来谈算是平级,很多话也好说一些。长辈反而不是很方便。我又并不太擅长虚与委蛇,到时候再让长辈不高兴,我也过意不去。还请孟总转告孟老先生,这次的事很感谢孟家的帮助。我们约定的事,我会尽力去做。” “申小姐客气了。”孟夜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大概是在山林里受过伤,手腕一节有些血痕。脸上并看不出太多情绪:“那就按申小姐说的吧。我会转告家里长辈。”伸手打开导航,输入南市:“反正也不远。我送申小姐过去。免得回家要被长辈骂。” 也并没有征求她同意的意思。 随便吧。 申姜累了,发消息告诉宋小乔自己在回南市路上了,顺便叫陈三七这几天把被子晒晒。然后歪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南市从高速走,离这里只有两个小时路程。 申兰芬跟现在的丈夫郑建平结婚后,就跟着对方搬到南市来了。 郑建平原本是做早点摊的,之前为了供儿子读书早出晚归的,前年他儿子工作了,国际一流高校毕业,年薪惊人,一下子负担减轻了很多。 他索性就回老家来。说是不喜欢住大城市,省会啊、首都啊生活成本太高了,让他生活得坐立不安,还是小地方悠闲。 他儿子郑商陆在老家给他买了套高档小区的房,说那边设施好,对老人来说更便利。但他和申兰芬结婚后舍不住,把新房子租出去,仍旧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 孟夜知道这些,是因为看过资料。 开上去南城的高速前,他去加了个油。 等的时候没有下车,开着车门,扭头看着睡着的申姜出神。 那只鸟没走,蜷缩在她肩膀上,窝在头发里打瞌睡。 感觉车停下来,立刻伸着黄茸茸的脑袋张望。脸上两坨圆圆的腮红十分滑稽。 发现孟夜在看着自己,有些畏缩,向后退了退,企图把自己埋到在发丝中掩藏起来。 孟夜欠身,从抽屉拿了袋饼干打开,捏碎了丢在挡风玻璃下面。 鸟看他一眼、看饼干一眼,来回好几趟,才迟迟疑疑地飞过去啄来吃。 加油站的服务人员过来,孟夜拿卡的时候一动,它立刻逃也似的狂奔起飞,钻到申姜的脖颈角落里。跑得太快,还在饼干粉末上摔了一跤。翅忙爪乱。身上粘得饼干沫掉得申姜满肩头都是。 过了两个半小时,孟夜的车子驶进了南城某小区。 郑建平住的这是旧小区,进去的路又窄,障碍物又多。 路边婆婆爷爷们坐在一起打牌,闲扯。 也有路边小店的店主站在店门口笑着和路人搭话。 看到经过的车头上那个要起飞的小人,多看几眼。开玩笑地和路上骑小绵羊的打招呼:“喂,胖子,隔远一点啰,这个车碰掉一点漆你都要倾家荡产。” 孟夜到了1栋停下,郑建平住一楼。 车子停下来好一会儿,申姜才醒过来。 鸟不知道躲在哪儿了,孟夜没去管,起身去帮她把轮椅取下来:“一会儿我发你个电话。到时候有什么需求,你都给他说。再有就是,一些必要的收集工具你出发之前他会给你,也会告诉你怎么用。” “好。”申姜也很客气,驱动轮椅走了几步,想起来停下:“对了,蓬丘要的代价是孟观鲸。感觉这件事应该告诉你们。” 孟夜愣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 蓬丘认出了她的身份,所以这么要求? 毕竟吞噬了一双手的血rou之后,多少应该感受得到那个气息。 申姜客气道:“今天谢谢了。” “申小姐,别客气。”孟夜微微向她颔首告别。 相互客外地疏远客气。 申姜退到一边。目送孟夜的车子离开。 随后才一转身,就被迫停在了进住宅楼的台阶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只隐约记得,是一楼。但是哪一座记不太清楚。边拿手机,边伸头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