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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子,苏毓没一刻钟就做好了。 汉子们吃的也快,围在苏毓的火堆旁边等着吃,苏毓前手刚做好他们后面就吃完了。甄婉见状脸都能气通红,甩着手,撒火似的打翻了仆妇的碗碟。一群人听到动静立即看过去,她涨红着脸颊便叱骂:“看什么看?没看到大户人家教训不懂规矩乱吃别人家东西的奴婢?” 正吃着苏毓煎的饼的几个壮汉嘴一僵,十分尴尬。嚼在嘴里的饼是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几个汉子被噎得难受,但到底顾及甄正雄的面子,只能对甄婉的指桑骂槐装听不懂。 徐宴微微掀起了眼帘,淡淡的目光仿佛不经意瞥过去。 也不知怎地,骂人的甄婉便立即止住了训斥。她好似个高贵的世家贵女,微微昂起了下巴。骄矜中略有些娇羞的目光投回去,这边徐宴已经又低头不看她了。 甄婉被这一眼看的心花开,心里跟被猫爪了似的,痒得厉害。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公子对她是有那么点意思的。若非心有念想,为何要多次偷看于她?且次次被她抓住了。甄婉没尝过这等抓心挠肝的滋味儿,只觉得冥冥之中妙不可言。她忍不住想,看这公子的衣着,显然是布衣。布衣的话,这公子的出身必然就不可能会显赫。 一介布衣,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甄家的姑娘的,就算这公子生的一副好相貌,也不行。况且,这公子还有了妻子儿女,早有家室。 但即便如此,甄婉又瞥了一眼那边的火堆。徐宴安静地做在其中,显得如此的卓尔不群。唔,她也并非不能给这位公子留下一点念想。 心里遗憾,将目光投向徐宴。 只是盯了许久,再没碰上徐宴的目光。甄婉忍不住对苏毓迁怒,于是看这几个护送的人就格外的刺眼。 苏毓对甄婉心中如何想不知,她只知道煎完饼就可以弄自己要吃的。指桑骂槐也好,那都是别人家自己的事情,跟她一个外人可没关系。不过卖个饼,再说,她自己的肚子独自还空着呢。趁着几个壮汉脸色难看地吃饼,她扭头问徐宴:“你一个饼够了吗?” 事实上,别看徐宴生得清瘦,实则脱了衣裳浑身的精rou。十八九的少年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徐宴又比旁人高出许多,自然最是能吃。一个饼,就算夹了rou和蛋,也是不够他饱腹的。 此时既然苏毓问了,他便老实地点头。 正好苏毓不想吃饼就道:“那行,就这汤水一人再下一晚水饺。” 一碗水饺下肚,苏毓也吃饱了。忙活了一场,挣了四十七两银子。三十两是那姑娘上赶着送来的,十七两是几个汉子给的饭钱。苏毓头一回发现银子这般好挣,要知道,这年代一两银子可是相当于现代两千二百多元的购买力。四十七两算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冬日夜里冷得厉害,徐乘风吃了半张饼就饱了。此时靠在苏毓的身边,歪歪栽载地打着瞌睡。苏毓其实也有些累了,吃完饭就带着徐乘风去后头骡车里擦洗,刷洗碗筷的活计自然是交给徐宴。 徐宴对此也没有怨言,端着油污的碗碟便走出了破庙。 这会儿天色已经全黑了。没有月亮的夜里便格外黑,伸手不见五指。本来刷洗碗筷不必走太远,毕竟大晚上去水边也不安全,油污若是用冷水也洗不干净,便想着用方才烧的水刷洗一下。但这会儿徐宴瞥了眼锅里,热水被苏毓端去了骡车,没剩下的。 想着一会儿许是要用,他于是又放下碗筷去骡车那边拿桶,装些水回来烧开。 徐家人离开,甄婉就又跟同行的人闹起来。 不为其他,就为这几个汉子居然当着她的面儿去买苏毓的吃食。方才徐宴在,甄婉不好当着徐宴的面儿展露脾气暴戾的一面。随说早在她闹脾气迁怒苏毓母子之时,徐宴就不可能对她有好印象。但甄婉素来不觉得自己会做错事,在甄家,错的永远是下人。 所以,徐宴人一走,她忍不住就借题发挥,又闹起了脾气来。 四个护送她离京的士兵早就受够了这姑娘的稍不顺心就闹脾气,这会儿见她闹腾,络腮胡汉子就忍不住又拿出匕首吓唬她。甄婉虽然被匕首唬了那么一下,但打心里不觉得这群人敢忤逆她。 一怒之下,她甩了袖子就跑出了破庙。 这荒郊野岭的,甄家几个护送的人也烦了。护送甄婉的几个人明面上是甄家的护卫,实则个个都有官身的。军籍虽说不够高,但也大小是个官。料定甄婉那性子欺软怕硬,惜命的很,定然不敢一个人跑出破庙太远。于是也堵了气,不管甄家的仆妇如何求,就是一个都不出去找人。 这一赌气,他们不曾想到甄婉当真敢跑出破庙。不仅如此,她还拎着裙摆往林子深处跑去。 与此同时,徐宴拎着水桶不紧不慢地来到溪水边。这水是他之前找到的,虽说小溪离破庙有些距离,但水质甘冽清甜。不说烧来用作洗碗筷的热水,留着明早煮粥也是好的。 正当他弯下腰汲水,就听到不远处噗咚一声,有什么东西一脚踩空,落水了。不是落他跟前的水,似乎离他这里有点距离。但夜里很静,动静着实有些大。 徐宴心中一凛,以为是遇着什么野兽。汲满了水便拎起水桶立即就走。 只是他方一转身,就听到了清晰的呼救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又好似瞬间飘远。总之,大晚上听着格外的渗人。徐宴不愿多做纠缠,脚下的步子都迈开的大了一些。可能是他突然之间稍微有些慌了神,夜里又瞧不清楚路。走着走着,他走到了一个不小的深潭边上。 这呼救声就清晰地传入耳中,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一阵风吹开了云雾。森冷又茭白的月光照下来,他清晰地看都潭水中央一个扑腾的人影,巨大的水花和大动静,安静的林子里,回荡着女子惊恐的呼救:“救我!救命!求求你救命啊!”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破庙里那个贵人小姑娘。 徐宴拎着水桶冷眼看着她,许久没有动静。直到甄婉被冻得腿脚发麻,衣裳吸饱了水正在往下沉,他才缓缓放下了水桶,不慌不忙地脱了外衣。 倒春寒的潭水比溪水更冰冷刺骨。徐宴游到潭水中央勾住了扑腾人。只是他才勾住,水里那人的手脚就八爪鱼似的缠上来。边缠边将自己的人往徐宴的怀里头钻。徐宴被缠住了手脚,游得特别慢。好不容易游上岸,差点没将自己冻死在里头。 被救上来的小姑娘哆嗦着还往热源贴,嘴里一个劲的喊冷。 徐宴被缠得快不能呼吸,伸手狠狠地将人撕下来丢开,脸都发青了。 他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这般毫无怜惜的动作却叫甄婉猝不及防的同事,意料之外又心口大震。她意识到徐宴有可能对她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