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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上海当了北漂。在央美,见识多了,资讯也丰富了,明白了自己并不是个妖怪。她在大学里专业课过硬,成绩好,天赋高,导师同学都欣赏她的作品,到了大四,白金终于按耐不住,决定躺上手术台满足自己当女人的梦想。自己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拿了压岁钱偷偷跑去北京的弟弟阿三,握着她的手哭得不成人形。

    成为了女人之后,她在学校从人人称羡的结构天才一落成为了怪物阴阳人。毕业设计无人问津,前途一片灰暗。不仅如此,在一个月后,他发现自己的变性手术并没有成功。阴`道伤口迟迟没有愈合,膀胱肿胀疼得整晚睡不着。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外观没有做好,并且阴`道口狭窄难以扩张,需要再次住院,插尿管导尿,观察伤口溃烂。

    就这样,白金彻底得成为了一个,怪物阴阳人。

    当然,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她已经过了那个自杀未遂,哭着求医生让她安乐死的青春年纪,现在她每天只为一堆发票头疼想死。

    “人到中年,心依旧浪漫。”

    这是白金的网店账号。由于每月贴发票的工资不高,她会在网络上卖点自己的画,销路异常火爆。开玩笑,本来应该挂美术馆展览的画现在统统九十九包邮,销路能不好么?渐渐的,白金发现自己好像把价格压得太低,她就不该听她二百五弟弟捣鼓半天的SWOT分析定下的这个99包邮策略,卖了大半天屁没赚到,净往里赔钱。这样一来网店索性也懒得打理了。

    心依旧非常浪漫的白金,有一天寂寞难耐,上架了个虚拟mama产品,希望能把自己喷薄而出的母爱分一点给广大网友,治愈所有像自己一样童年不幸的孩子。此产品销路再次火爆。

    她这位虚拟mama没有成为一名传递温情的亲善大使,反倒成了广大恋母直男的心头爱。

    “mama,让我吸你的奶。”

    白金一边贴发票一边面色铁青地回消息:“过来乖宝宝。”

    上海肛肠医院东区七楼肛肠门诊 25元。这办公室主任查痔疮的发票单位也能报吗?!白金彻底怒了。

    何思衡特意跑去了图书馆,跟周洋倾诉满心的爱意。

    “粥粥,你不知道哦,阿三他jiejie,简直绝了!太美了!”何思衡脑海里一次次回想着长腿天仙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抱过美术鸡了。菜场里那只毛特别五颜六色的美术鸡是丙丙的死对头,所以你会被骂。”天仙还拨开我的秀发,拔出一根鸡毛,那份温柔劲儿哟。何思衡再度吃吃地笑了起来。

    “哎,还特别会起名字。美术鸡,多么诗情画意,嘿嘿嘿嘿嘿。”

    周洋不耐烦地挑书,对他的花痴全然没有任何表态:“你已经谈了不下七八趟恋爱了,趟趟都说这种话。多大点事啊?赶紧回去别打扰我看书。”

    “不行!这次不会!这次是认真的。”

    周洋抽出一本。

    “粥粥,过去往事如烟,我看起来太纯了,不食人间烟火,她不会相信我有那么多情史的。”

    周洋再抽出一本:“人家认不认识你还是个问题,先别自作多情好么?爸爸。”

    “你喊我爸爸也没用,今天我是不会走。”

    “你到底想干嘛?”

    “我问阿三拿了她联系方式了,你有文化,你帮我看看该怎么跟她开口。要一上来就震住对方的那种。”

    周洋扫了一眼何思衡的聊天窗口,对方名称四个小字:华联超市。他已经一上来就被震住了。周洋对何思衡的精神状态再次表示严重的担忧。

    “何思衡,你确定阿三没骗你?”

    “应该不能够吧……”小王子挠了挠头,“你发个消息试试。”

    周洋犹豫了半天,打了个“你好。”

    白金贴完发票在窗口发呆。她休息的时候一般什么都不干,怕数错发票。呆得正高兴,手机又响了。刚才那个毫无文爱技巧的恋母癖,白嫖了她一小时,说是服务不到家,拒绝付款,气得她将发票连数错两回。这回又来了一个,白金没好气地点开:

    “你好。”

    我一点都不好!虚拟mama劈里啪啦回消息向她不争气的儿子们发泄怒火:

    “我老了!头发都白了!我的奶水还有多少质量呢? 我只希望跟儿子相依为命、安度晚年。请你们不要再来购买我了。”

    何思衡顿时被白金震住。他翻来覆去把消息念了两遍,惊得连连后退:长腿天仙都有孩子了?

    周洋摸不清对方路数,只能顺势回她:“华联超市,你就开在我家门口,你发脾气拒绝我的消费是没有意义的。我也是您的亲儿子!”

    何思衡顿时被周洋震住。他翻来覆去把消息念了两遍,惊得连连后退:这是我的粥粥会说出来的话?他这碗清爽雪白的大米粥什么时候成了八宝粥?!

    不一会儿,对方消息回过来:“mama今天穿的是窗帘、好几天没染头发了、又白了很多、mama站不动、现在躺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地板上!”周洋已经被逗乐,何思衡的这位女神怎么这么有趣?刚想回复,对方又紧接着来了一条:“儿子不孝、已经把我打得卧床不起、没有人照顾我、我每天从床上摔到地上、再在地上爬到我想去的地方。”

    他把手机还给何思衡:“阿衡,你还想追她吗?”

    小王子抓着手机半响没有说话。沉思良久,他抬起头认真地超周洋说:

    “小周,我马上走,不耽误你看书。你现在就去看点心理学,精神病学的东西,回头把我的天仙治好,好么?一定!”说罢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去找阿三。”

    周洋望着他旋风一般奔走的背影,觉得何思衡好像确实坠入爱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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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洋最近有点不敢一个人回家。

    接连两天,他从图书馆走出后就立即感觉有个中年男人在跟踪他,亦步亦趋,他这三十分钟的小路愣是走得跟跳探戈一样。周洋三步一下腰,对方就五步一招手,要是回头看他,中年男人就不自然地躲开。他想半天没想出结果,到底是谁会对他这个没有什么社交的穷苦中学生感兴趣。难道是他mama之前的姘头,求爱不成想夺子泄愤?

    周洋连忙联系裘臻:“有人要绑架我。”

    课代表匆忙赶到图书馆,发现白月光正在好整以暇地理书包准备走人。“洋洋,是不是想和我约会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课代表非常严肃地质问。“真的有人在跟踪我!”白月光一脸诚恳,直教对面男子怜爱到无法呼吸。

    两人并肩走在被热浪翻腾了一整天的林荫道上。下午五点,马路上车来车往,有骑自行车乱穿马路的,有小孩子为了吃棒冰哇啦哇啦穷哭的,有冲上来喊你做调查问卷的,裘臻没走两步就被燥得受不了,汗水直往下淌。他对于周洋为了省两块钱走路半小时回家的行为非常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