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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叶叶大笑,摸她的小腹:“等你儿子生下来,我就是他干娘。” “那周潭?可是我儿子干爹?” 徐叶叶摇手:“哪门子的事。还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呢,我干啥子要和当初一个抛弃我的男人在一起?” 安柔还想说什么,徐叶叶严肃地瞅她:“那天是你男人把我扔给周潭的对吧?害我差点失身,这笔记你账上了。” 她哭笑不得:“顾景予的事,关我什么事啊,你这是迁怒……” “谁叫你们是两口子。”徐叶叶赶她上车,“快快快,回去了。不想跟你这种已婚女人说太多了,扎心。” 晚上整理红包时,发现徐鸿给他们封了个大红包,安柔想起来,当初顾景予说的当年两人幼稚的赌约。 顾景予从她身后拥住她,气呵在她鬓边:“老婆……” “满口酒气。”安柔嫌他,“酒鬼。” 顾景予揉了把早睡成鸡窝头的脑袋:“他们那群人,一个个灌我酒跟灌汤样……” 安柔也觉得好笑:“我还记得当年跟你第一回吃饭,你朋友都没灌你酒,你一个人恹恹地,摆脸色给谁看啊?风水轮流转了吧。” “有这回事吗?”顾景予想了想,“我哪里摆脸色了。我要是知道我旁边坐的就是我老婆,不早跟哈巴狗一样讨好了吗?” 安柔啐他:“你脸色还摆得少了?” 新婚之夜,倒认真地算起账来,“我一周往你那儿跑好几趟,但又怕太多次了,你嫌我烦,只好掐着次数。”其实想见他想得抓心挠肝。 “你呢?每次都一句‘来了啊’‘自己用吧’,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就光看你玩游戏,想主动跟你说话也没办法……” 他又是浑身酒气地靠近她:“你那么早就对我别有用意了啊……” 见他不正经,她恼羞成怒:“是呀,是呀,这不是你眼高于顶,看不见吗?” 顾景予一把拥着她,安柔挣了挣,他低声说“别动”,暖湿的呼吸携着酒气,像明镜湖上的微风,微醉,微澜。 安柔老实下来,头稍侧,看他的脸。糙了点,黑了点,绒毛不像当年柔白。 她抬手。他咬住她的指尖,舌尖打圈。顾景予从来不是贪欢滥yin之人,许是喝了酒,情调得不留余地。 安柔心如擂鼓时,他揽人揽得更紧。 是安柔想错了。并非不了解他,只是遇上了她后,人之常情的欲,便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此间景柔第六十九章 地久天也长(1) 第六十九章 地久天也长(1) 顾景予嘴一张,松开她手指。下巴颏儿压着她肩膀,慢慢地说话。 “我那时候就想,这姑娘天天往我那打印店跑,究竟存什么居心呢?你不知道,我就喜欢这种偷摸摸靠近我的女孩儿——后来我想来想去,为什么以前有的女孩子不喜欢,偏偏是她呢?我想不通,徐鸿也想不通,他就憋了句: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娶到老婆的。傻里傻气。 “那时候吊儿郎当,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那姑娘。怎么办呢。她才高一啊。我总不能和她谈朋友吧,她有家长,老师,一群人管着这少女。早恋是个多大的罪啊。又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呢?我记得有次,你们应该在办什么活动,你和一个男生出来采购,你走在后面,我就看着你那贼溜溜的眼睛,往店里瞟。然后你同学喊你,你只得屁颠屁颠跟上去。我觉着吧,心里真不舒坦。就撑着脑袋,等你回去时,也忍住不看你。跟小孩子赌气一样。 “还不止。后来我们才在一起,你匆匆忙忙跑来找我,说什么,让我今天不要找你之类的。我没听清,以为你说,不要找你了。我嗯了句,心想,不找就不找。然后我看你在门口不远处跟一个女人走了,那是你妈吧。一语成谶,那几年想找你,也没胆了。” 安柔笑起来,尝到了眼泪的涩味:“然后你就把我冷落了几天,就等我屁颠屁颠跑去找你,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别扭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主动,我们可能没今天?” “不知道。没想过。你高二,我把你当宝捧着。我知道,我爱你爱得太过分了。那句歌词怎么唱得来着?‘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你看,不可抗力嘛。” 顾景予笑了一声,继续说:“徐鸿也劝不动我,说玩玩就好,别耽误人姑娘。但我有什么办法。就喜欢过那么一个姑娘,不宠着点,她要不爱我了怎么办?结果人生变化无常,有朝一日,她成我老婆了。在我心里,也在我怀里。 “我还记得有回在学校亲你,你害羞得跟什么样。我那时候就觉得,这是一辈子了。当年开玩笑画的‘纹身’真的烙了一辈子。在心头上。 “有句话我一直没说,老婆——我爱你。好多年前就开始了。” 那确实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顾景予不爱说“心”,这也确确实实说了。 他们是红尘浮世之一粟;他们是婚姻坟茔之青石;他们是朝岁洪流之蜉蝣;他们互为天地洪荒,死生相伴,朝夕白头。 此生也不悔,来世仍作陪。 * 安柔休了孕假,每日无事,便看书。 阳光好时,她便搬条藤椅,坐在向南的窗户边,一坐就是一晌午。 因着闲暇,她还养了吊兰。本是想养动物,但有身孕,顾景予是千万个小心,只允了她养植物,还有个龟。 龟养在盆里,那盆的盆沿大,小家伙没几天就爬不见了,安柔也懒得找。 最后只留了那盆吊兰。 后来养得好,绿色葱郁地挂那儿,别外好看。于是又买了芦荟和水仙这类好养活的花草的种,自己栽。 水仙长得快,几个星期就长齐了叶,一个半月后,长了小朵小朵的淡黄花,水灵灵的,满室飘香。 顾景予有时候吻她,都说仿佛尝了水仙花。 安柔边喘气,边玩笑说:“可别是我妈没养好我,瘦成了水仙儿。” 顾景予同她缠绵,说:“又香又嫩,是养得太好了。指着那未发芽的芦荟,又道,像芦荟一般丰腴,汁液饱满。” 安柔笑着打他,说:“流氓,教坏孩子。” 两人婚后,安柔父母回了桐阳。每天中午、晚上,母亲会熬了汤过来,花样百变,营养满满。 安柔笑说:“你养我这么多年,还没来得及伺候你,我又得被你养了。” 母亲也笑,说:“你照顾好你肚子里那位,就是孝顺我了。” 故此,安柔的头几个月,没有半点不适,平平安安度日,直到临盆。后来一上秤,对着顾景予娇呼:“老公,又胖了五斤!” 其实她没怎么胖,不过是肚子大了些。 孕后,安柔有时容易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