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发现被沉甸甸,宛如装了铁坨的箱子,压得发麻了。 安柔看到他的小动作,提了提袋子,作势要去抱箱子。 “哎。”顾景予拦住她,“害羞了?为谁我也不能弯,不然我奶奶得拿臂粗的棍子抽我。” 安柔惊悸地缩回手——面红耳赤的。 有的女孩子,脸红得不明显。但安柔脸上,真是浅浅绯红的。也容易波及到耳根,没那么显著罢了。 顾景予把袖子,折起来半截,露出手腕和手肘前半部分的小臂。 他弯下腰,继续往教学楼走。 安柔担心地问:“要不然,把曲老师叫过来吧。” 顾景予估计也抬累了,箱子搁腹部,抵了下两条手臂都蹭了灰。 他说不用:“店也要看着。癞子的脑壳,没法的事。” 安柔又问:“你不会担心,曲老师一个人在你店里,做点什么吗?毕竟,人不在你眼皮底下。” 纯粹瞎聊,没猜疑曲老师的意思。 顾景予顿了顿,侧过脸,深深地看她一眼。 好像是在责备她,将秘而不宣的军事机密,不收分毫贿赂,泄漏给了敌人。 完了还自觉自愿地捅总部两刀。 就那一眼,安柔心照不宣地闭嘴了。 途中碰见几个老师,见安柔,像摇尾巴的拉布拉多一样,跟在一个男人身后,都宛如见到了校长打牌。 ——虽二者无任何联系,但概率皆是小之又小。 男人问了句:“累吗?” “不累。”安柔像小媳妇般地答,“很快了。” 女老师们心想:有卦可八了。 男老师们心想:又一朵娇花被摘了。 那根项链,终于有了点温度。很短,没什么重量。贴在脖子边,随着动作一荡,一荡。 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安柔将袋子放在大办公室时,手掌彻底勒红了。 吴璐在玩手机,哎呦了声:“红成这样了?疼不疼?揉揉吧。” 一条很深红印贯穿整个手掌,的确怖人。 安柔手指搓着:“吴老师,其他班主任会来拿试卷,曲老师也快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吴璐觑了眼顾景予,笑了下:“我管着,走吧。” 顾景予和安柔并肩走出办公室。 安柔往墙壁边走:“我请你吃顿饭吧?” 顾景予不做回答,反牵过她的手掌,力道适中地,替她揉掌心。 男人阳气盛,手掌比她暖和许多。 指腹的茧子,就那么摩挲着她的皮肤。 安柔想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低头一看到他手臂。 顾景予挽上的衣袖,还没放下来。精瘦结实的臂上汗津津的,还都是灰,略显狼狈。 她没作声了。 好巧不巧,下课铃响了:“下课时间到……” 铃声在楼道中格外洪亮。 安柔慌里慌张地,从顾景予掌中抽回手。 顾景予好笑:“害羞什么?学生看到又不会吃了你。”他低低地,意有所指地说,“现在,又不是当年了。” 当年,背着同学,背着老师,背着家长,偷偷和他见面。 连一点亲密的动作,都要规避着所有人。 他总站在她身旁,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拉开关系,比牛郎织女每年一会面,更叫人遗憾。 像辟开了一个狭窄的世界,有风有雨,三尺天地,却仍有遗憾。 又不是当年了。见不得人。 声音被笑闹声淹没。 此间景柔第三十四章 当时丁香盛(2) 第三十四章 当时丁香盛(2) 直到出校门前,安柔都没和顾景予说话。 打印店内,曲老师手撑着椅背,无所事事地玩手机。 两人相携而入。 莫名有种契合,让人觉得,这对男女是情侣。还是那种,恋爱特久,经历过风霜雨打的。 顾景予腿迈上台阶时,安柔卡了一步。像是想起店里还有人,故意落在他身后。 顾景予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两步迈完台阶,走进去。 顾景予拍了拍手臂的灰,按下饮水机的水头,满了杯水,咕噜噜地喝。吞水不及倒水快,水珠顺着下巴,沾湿了衣襟。 饮水机没开制热,刚入春,却这样猛喝了三杯凉水,到底是渴得急了。 男人本就洒脱不拘,安柔担心他呛着,趁出水的空档,一直看着他。 想说“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又觉得显得,太体贴、亲密,像正儿八经的情侣,叫曲老师误会。 过去的都将过去,未来的仍未来。 张了张口,吭叽不出音。 曲老师两指拈着手机,看安柔。 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了,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安柔想隐瞒什么,没有表示。 顾景予放了一次性杯子。 杯子是软塑料的,因他的力道,发出软趴趴的脆响。 他没任下巴的水肆意流,扯了两张纸餐巾纸,擦掉下巴、脖颈的水,团一团,投进垃圾桶。 “啪”地一下,湿纸团打在塑料袋上。 纯属于男人的不羁,淋漓尽致。 顾景予对曲老师讲:“麻烦你了。” 语气平平,客气十足,热情、歉意全无。 曲老师站起来,打量他们两眼:“不客气。安老师,不回学校了?” “嗯。有点事。”安柔到底脸皮薄,说,“试卷放在三楼大办公室,吴老师也在。” 曲老师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安柔。 她微仰着头,说了句什么。跟前的顾景予,单手揉着头发,另只手压着她肩膀。 眼帘微垂,眸中,只有当事人才看得见的情意,缓缓涌动。 像嫁了女儿,曲老师感到欣慰。 同时,又为自己仍单身的境地抓心挠肝。 “……”安柔顿了顿,才说,“去吃饭?我请好了,你那么多年没回来了。” “礼尚往来?”顾景予像好多个日夜,掏心掏肺地想她一样,惯性地揉着短发,说,“你如果对我一点不客气,星星月亮讨着要,也许早无法无天了。” 他不是能把情话说得露骨的人,更做不到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常常就是,憋大炮一样,憋出来的甜话,足搔得安柔好阵子缓不过七魂。 话到这地步,很明显了。 店门口的曲老师,挎着包,深藏功与名地笑,走远了。 安柔这回唧出声了:“那些虚的,能有啥用?” 哄你开心啊。 顾景予没说出来。他笃信,安柔懂。 几年的默契,不是攒着玩的。 打印机旁,食堂餐桌前,相视而笑间,默契如深埋于血脉之中,就像岁月一样,经年深厚。 顾景予没买车,两人打的去馆子吃。 几分钟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