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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林知府这般憔悴,难道侯爷还要这般不知变通,硬叫人送一具尸体回京复命吗?若是林大人刚走出去没几里地便旧病复发,吐血不止,侯爷说不得便要亲自上折子,下官也顺势上奏,圣人自然不会也不能逼迫,不过顺水推舟成全一段君臣佳话罢了,又有何难。”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态自若,表情自然极了,仿佛那个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只得来这边只身上任的并非圣人的公主。

    牧归崖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哈哈大笑,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他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受教了。”

    公孙景也笑了几声,不过到底因为病体未愈,有些气短,最后颇有几分狼狈,不过还是输人不输阵的还礼,潇洒的道:“事实如此,何教之有?”

    两人就这么迅速达成了一致,隐隐有了点微妙的同仇敌忾,只不过谁都没有挑明了。

    有了公孙景的加入,林青云留下的事儿就算十拿九稳了。

    得了结果的他仿佛瞬间撂了重担,瞧着人都活泛了许多,面上不再是一味惨败,隐隐透出几分健康人的红晕。

    刘夫人也十分感激,亲自带女儿登门道了几回谢。

    开封人才济济,但西望府可不是。确认林青云不走了之后,最高兴的就数牧归崖。一来是他们多年情谊堪比兄弟,留在一处也好相互照应;二来林青云难得人才,允文允武,哪怕日后卸了知府的担子,将养个一二年,再派个轻省些的位子也能顶大用呢!

    半个月的时光眨眼过去,三灰四灰和大金这三只新来的鹰没少给大灰二灰这对霸王折腾,每回打也打不过,飞又飞不过,最后也都偃旗息鼓了。

    况且……那rou干还真是好吃!

    貌似,留下也不错?

    白芷就十分感慨,对大灰二灰简直疼爱到骨子里,那日还一手一只抱着亲热,口中喃喃道:“真是好孩子,真能干,这么小就知道替mama排忧解难了!”

    刚进门的牧归崖:“……”

    等会儿,我什么时候当爹了?

    单从运载量上来说,如果将大灰二灰比作直升机,那么三灰它们就是当之无愧的小型客运!

    光是这三名新丁一趟的工作量,就够大灰二灰两人吭哧吭哧飞六、七个来回的!

    意义非凡!

    白芷很有了点儿鸟枪换炮的激动和喜悦。

    然而她并未因为这点事情就喜新厌旧,在她心里大灰二灰是永恒的第一位,人家天生就是做领导的料!

    三灰它们往开封飞了两趟之后,想寄信的西望府居民基本上就被轮了一遍,而白芷也兑现了对北延府的承诺:

    将北延府客户正式加入阵容。

    紧接着,白芷就亲自见识了宋端的“厚颜无耻”:这厮竟然腆着大脸想要买鹰!

    若说原先是想吃桃,这回就是明晃晃的想来抢人家的桃树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宋端的这一举动立即就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制止和反对, 而显然他对此亦有准备, 这回是带着一群亲兵来的……

    养了半个月的公孙景也好得差不多了, 还跟宋端进行了一次比较和谐的会面,回去之后就对白芷和牧归崖笑着感慨道:“下官早在江南时, 就曾听闻宋将军大名。”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有点诡异的期待,便以眼神督促他继续说下去。

    公孙景果然不负所望, 略吃一口茶润润嗓子,又道:“有人曾说,便是天上的云彩有迹可循, 宋将军也是叫人摸索不透的, 又听闻他常有出人意料之举, 每每都能出敌不意、攻敌不备。”

    白芷和牧归崖面面相觑,隐约回过味儿来。

    这他娘的是在说宋端喜欢胡来吧?

    虽然是实话不假,宋端经常会做出许多正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奇事怪事,可……

    嗨, 损人这种活儿,果然还得是书生!

    不过……他们听着挺带劲是怎么个缘故?

    消遣完了宋端,公孙景才开始说正事。

    “这几日下官出去转了转, 也问过林大人许多, 觉得当务之急, 还以开学授课为第一要务!”

    这话简直不能更赞同。

    以武力服人不长久, 以思想服人才是正道理。只有叫这些人都读了大禄朝的书, 受了感化, 彻彻底底的从思想上将自己当做大禄人,这才是真正收服了。

    再者,西望、北延等四府初建不久,储备匮乏,人才奇缺,便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终不稳固。

    等什么时候西望府有了源源不绝的人才成长链条、自己土生土长的状元,那才是好呢!

    白芷和牧归崖当即拍板,让他放开手脚去做,自己必然全力支持。

    公孙景就让这对夫妻甩手掌柜的干脆劲儿弄的哭笑不得,生怕他们真的就此撩开手,什么也不管,忙解释道:“郡主,侯爷,且听下官细说。”

    白芷和牧归崖还真有点懒得听!

    “两位可知如今西望府内外共有多少名适龄学童?其中多少人之前曾读过书,多少人甚至不识字,又有多少人曾参加过科举?”

    白芷和牧归崖眨眨眼睛,看了看彼此。

    他们还真不知道。

    牧归崖干咳一声,特别理直气壮的说:“这事儿,你须得问林知府。”

    他就是个武将啊,这几年被迫分担民政已经够叫人为难得了,能保证大家都吃上饭,穿暖衣就很不容易,哪儿又有这么多闲工夫了解这些?

    公孙景微微一笑,“下官已经问过了。”

    问过了你还问?牧归崖高高扬起眉毛,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看他。

    公孙景瞬间觉得后脊梁骨发凉,不敢继续卖关子,终于开门见山道:“根据林知府所述,下官亲自核查,西望府辖下共有二十岁以下少年、孩童一千零三十六名,其中五岁以上仅三百一十八人,然大部分都分布于周边州镇,府城之内仅七十八人。百姓之中二十七人曾参加过科举,最年轻者三十五,最年长者五十八,无一人有功名。”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急不缓,可等他说完,白芷和牧归崖却都久久无言。

    因为里面反应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少年人数明显过少,很显然是因为长期战乱不适合孩童生存,要么百姓根本顾不上繁育下一代,要么就是勉强生了,可最终却没活下来。

    再说那些曾经参加过科举的,二十七人,一个少到足够令人羞耻的数字。

    这要是在中原,便是略大一些的村子,几年下来恐怕都不止这些!

    甚至还没有一人取得功名!

    想来这也在意料之中,不然照林青云的性子,早就将他们捉来辅佐了。

    公孙景继续道:“五岁以上就可以正式启蒙了,下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