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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冒出一个什么想法,就会去做的人,都没有权衡这个步骤,我有时候很羡慕他,因为想得多了人就会犹豫,犹豫了就会变得软弱,塞林格从来不犹豫,如果哪天他犹豫了,那得是多大的事啊。”石头哥说,“他给那狗取名叫小可怜,因为赌输了,我给整整买了三年的狗粮,我都怀疑他在和我打赌的时候就想好要收养那只狗了。但那狗那时年纪就已经很大了了,不到三年就死了。那天我们录音回来,保姆车到他家楼下时我刚好尿急就说上去借个厕所,塞林格开门时门却卡了一下。”石头哥沉声道,“我现在都记得,他那时迟迟不敢推开门的样子。” 我好像真的从石头哥眼睛里看见了门后等待着主人归来而死去的小可怜,和门前第一次变得犹豫软弱的塞林格。 我很感谢石头哥和我说了这么多,重要的,不重要的,几乎是毫无保留了。 我曾经以为作为粉丝,我不需要知道他的过去,可是我现在至少为此找到了两个理由。 只有知道他的过去,在面对他时我才能变成一个对他而言更好的人,能更好地理解他的每一句话,更好地体会他的每一种感受,更好地为他保持沉默…… 只有知道他的过去,才能更喜欢一个人。你会发现原来喜欢是有一条临界线的,当你的喜欢低于这条线时,你会下意识为这份喜欢降温,会疏远甚至躲避喜欢的人,可当你的喜欢蔓延出这条临界线,就会希望不停为这份喜欢加温,祈祷这样的感觉永远不要冷却,为此去挖掘所有能让这份爱升温的蛛丝马迹,保它历久弥新。 当冲过那个临界线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哪怕没有回应,也已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第49章 上 天快亮的时候石头哥下楼抽烟去了,我感觉身体也好转得差不多了,也不好一直霸占着病床,刚要离开,病房的门就推开了,海哥看见我,很是松了口气:“你醒了啊?” 我问塞林格醒了没,海哥摇摇头,说医生让天亮前别去打扰他休息。 我们坐在医院的走廊,海哥忽然低声说:“迟南,真对不起,要不是我丢了手机,也许就没这回事了。” “手机又不是你想丢的,而且那些狗仔也不是冲着阿岚来的。”都是冲着塞林格来的,怪不了谁。我说,“海哥,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啊?问我吗?什么问题?” “就……”我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太唐突,“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的?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哦,这个啊,没什么不方便的,”海哥笑了笑,“我初中就知道了。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女生,聊女生聊得津津有味,就我一个人对女孩子没什么感觉,也逼自己去欣赏过,最后还是只能当普通人欣赏。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学长,终于明白那种津津有味的劲儿是怎么回事了,那时候我都快十五岁了,当然知道自己是gay了。” “……如果性向真的是天生的,那直男有可能被掰弯吗?” 海哥耸耸肩:“不好说,我身边认识的人反正是没有直男被掰弯的例子,那种双是有的,不过我有个朋友认识一对情侣,听说其中一方就是以前只喜欢女生,对男生从来没感觉的,后来两个人还去荷兰结婚了,我是不太信直男真能被掰弯啦,但我朋友说他信。” “我也信。” “啊?” 我只好笑了笑:“但是一方掰弯一方的话,某种程度上讲,算不算不道德呢?” “呃……算吗?”海哥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嗯,”我点点头,“因为如果没有被掰弯的话,他也可以像别的直男一样和心仪的女性结婚生活,突然改变性向,就必须面对生活突然天翻地覆的变化,承受从未肩负过的压力,毕竟同性恋比起异性恋来,还是要辛苦得多。” 从小就确认自己性向的人,还有时间一点点学会面对压力,突然被掰弯的人,所有重压都得在一夜之间背起来,或许连他的伴侣也忽视了,他的内心是怎样在极端的高温高压中被一夜炼成一颗钻石的。 这样的人,本身就是钻石。 走廊尽头的病房里就躺着这样一个人,一旦他决定了什么,哪怕全世界都朝他开火,他也会转身全部挡下。 塞林格是直男,他已经有一名心仪的女性未来可以和他分享人生,假使我还有一亿分之一的机会掰弯他,我也不想这么做。 *** 顾桑妮连夜赶来了医院,说来也巧,她到后不久塞林格就醒了,医生建议不要太多人进去,我们就让桑妮姐先进去了。 天后进去前对我们说:“我就看看他,我明天还有演出,你们当中某些人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病房外疲惫的一行人都因为她的话笑了。 “对了,那边那位小伙儿,”顾桑妮忽然回头看向我,“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脸色好难看。” 忽然被天后搭话颇叫人受宠若惊,目视顾桑妮推门走进病房,我心想学姐现在也不会嫉妒什么了吧,我们都长大了,早已懂得爱不是占有。如果塞林格最后真的能和顾桑妮走到一起,我会很乐意祝福他们。 不管他最终和谁走到一起,我都会祝福他的。 桑妮姐出来时眼圈有些红,一面和我们说他没事,还是酷酷的,一面又红着眼圈,显得特别没有说服力,但这样的天后就是有种独特的魅力,难怪会成为塞林格的初恋,甚至在初恋后还能再续前缘。 顾桑妮离开后塞林格又睡了过去,大家只能等到他再醒来,天刚蒙蒙亮,外面在下雪,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久久没有离去,为塞林格彻夜祈福的歌迷,和忙着拍照和打探情报的狗仔记者,许章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我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塞林格和董佳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我看他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还不如我自己说了,我不适合做助理的工作,我现在也总算知道了:“许章哥,我耳朵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坏,这份工作可能也做不了多久了,但是塞林格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我就想趁我还能听见,再照顾他一段时间,再为他做点什么,不留遗憾,现在是年底,找新助理应该也比较难,我想做到明年1月,过年我就会辞职。” 许章难得没再说什么,拍拍我的肩膀:“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说完就离开了。 我又看着窗外,有记者从医院大楼的方向匆匆出来,似乎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一下就在楼下传开了,粉丝们激动得纷纷捂着嘴哭起来,女孩们三五个抱头凑在一起,一时楼下所有人都在低头发信息,一条条塞林格平安无事的信息就这样从冰天雪地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