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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着道:“朕记得,那丫头是钟雷的女儿?” “是。” 皇上点头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既然那小丫头有一片护主的忠心,那就让她好生在太子跟前伺候吧。” 李连笙正在送茶的手戛然停住,差点儿失手翻了杯盏。 灯花跃跃跳起,满是鲜活的力气,太和殿内一片安静,只听到奏折翻阅的声响。 龙椅上突然出声:“连笙啊,这天下,迟早是太子的。” 李连笙哪能不明白圣上的意思,太子是主子,太子爷瞧上的人,就算是青禾本人,他也得千恩万谢,万分恭敬着把人奉上。 他跪地磕了个头,“奴才记住了。” 皇上抬头觑他一眼,不再提此事,道:“去把老六叫过来,不看着他全须全影的,朕总不能放心。” 23. 蔌泉尽 保和殿的灯火敞亮了一夜。 御林军将众朝臣命妇全部拘禁,直到昴宿星起,黑夜渡过了最昏暗的时候,东边天空泛起清明,才次第将人放行送出。 犯人交于御林军统领高远审问,保和殿内众人则由太子爷亲自过目安排。 除了被太和殿叫去了的宁王爷,其余人等,全部留在原地,挨个儿盘问审查了一遍。就连郡主、命妇,这等世家女宾,也不免特例。 不审还不知道,御林军的威严肃穆之下,还真查出来了些不为人知的大新闻。 彭嘉福送来提神明目的汤水:“主子,天亮了,您好歹用一些,也让奴才心安。” 没多久又要早朝,这会儿就算是想躺下歇歇神儿,也是不能。 值所里一片熙熙攘攘,朝臣们从保和殿出来,多没有出宫,由值所的小太监伺候着,多少给换了整洁的衣衫,弄口热热的汤水,缓上一缓。 秦桓泽接过来,吃了两口,闻见衣袖上的血腥味,五下发颤,“钟奉仪状况如何?” 他忙了一夜,又来不及回东宫去看看,不知道人醒了没有。 小姑娘爱哭怕疼的,刀伤最是受罪,他咬咬牙,伤她那人,不应该就那么简单处死的。 彭嘉福伺候他更衣,一边低低絮叨:“太医就没有离地儿,这会儿还在东宫守着待命呢。皇上听说了奉仪的伟举,派了人送了两支参来,嘱咐让太医院用最好的药。” 就连太和殿都给了赏赐,钟奉仪这一刀挨得可是照了。 别人七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眼下圣上面前亦得了脸面,又有太子爷疼着护着,离更进一步,不远了! 秦桓泽张着手臂,任他系领扣,“人到现在还没醒么?” 昨夜昏倒到这会儿,几个时辰少说得有。 “东宫还没来信儿呢。”彭嘉福想了想,开口安慰,“殿下也不必担忧,夜里太医是不说过,奉仪伤的是皮rou,筋骨是一点儿都没碰到。就连那昏倒,亦是见血发昏,心生害怕的缘由。” 简而言之,钟奉仪伤的不重,吓昏了。 秦桓泽点头,在袖腕嗅了嗅,还能闻到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彭嘉福眼力见十足,取了一盒冷香膏献上,道:“这是上次奉仪过来的时候带来的,说让殿下清神醒脑时候用些。” 秦桓泽接过,欧了一块,蔑眼瞧他:“清神醒脑?不是嫌孤下朝后,碍着她的鼻子了?” 提及至此,他不由想起当年少师说过的话:那群蝇营狗苟的禄蠹身上,多是腐朽,铜臭味混着腌臜不堪,站一会儿就被熏得闻不得了。 起初他以为先生是玩笑说趣,后来仔细一闻,还真有些道理。 他明眸眯笑,父女两个,倒是一样的好嗅觉。 被主子说的八|九不离十,彭嘉福脸上一红,不敢说话。 外面鸣鞭声响,朝臣三五成群的赶去殿里。 秦桓泽拾起桌上的那本连夜审出来的笔录,眼神敏厉,阔步出去。 东宫这边,太医院的院首和两位副院都围在外室。 里面躺的是太子爷身边一个末九品的妾室,位卑品低,但中宫的大姑姑来探看过,皇上跟前的奉茶內侍也来传过话。 彭总管身边的掌事公公更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这里等消息。 三位加起来两百多岁的老爷子,商讨了一夜,也没能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能让人快些醒过来的。 刘院首实在熬不下去了,他今年都八十有三了,一夜未眠,再熬下去,下个躺着的,说不定是谁呢? 他打开药箱,取出一副银针,找那掌事太监商议:“公公,本官倒是有一法子,能让病人清醒过来。” 掌事太监低头瞧了瞧他手里的银针,笑着摇头:“老大人,看病您是行家,咱家倒是不敢对您的法子置喙,但殿下那里,回来若是瞧见了那针眼儿……”他嘿笑,继续推诿“咱们谁都不好交代啊。” 太医院拿扎人唤醒病人这事,是用在下等主子身上的法子。 只管人活着就成,受罪疼痛的,上面不管不问的,谁还在乎不成? 可钟奉仪在东宫待遇如何,光彭总管那儿就能看得出来。 到时候太医院的人甩甩袖子走了,被彭总管提着耳朵臭骂的可是他们。 刘院首咬着后槽牙,叹着气回去。 蝉鸣声阵阵,呕哑粗涩,一声又一声,叫的人枯瘦。 正无奈,两难之际,外面又传来动静,是值所的小路子,他手脚麻利,得了户部尚书苏大人的高看,如今在值所替苏大人跑动,跟东宫多有熟悉。 掌事的以为有政事来送,笑着把人指去东暖阁。 小路子憨厚一笑:“不是寻殿下呢。”拍了拍护在怀里的小盒子,“我们大人让我来送丹药,说是补血养神的。” 他眼神往窗子那边瞥了下,无声以示意。 掌事笑着把丹药接过,寒暄两句,小路子才低着头急匆匆回去。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机敏的上前询问:“公公,要给奉仪服下么?” 掌事睥睨而视:“就算是要送服,也得等太子爷回来请示了才成。” 太医院宁可耗着想稳妥法子,都不敢胡乱开药呢,他们做奴才的有几个脑袋擅作主张。 然这一等,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