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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做的,因此听太妃让她出宫,他也就顺水推舟让她离开了。并且她向来心细,若是召她进宫定会露出些许破绽,他便狠下了心不让她进宫。自知她定会发怒,却不想她连东西也砸了。黄昏时分,白玉终于喂进了血,他原是打算休息一两日才叫她回宫,可一心惦记着她发了脾气,如若今夜不来,保不齐又要掉金豆子。衡量许久,他还是悄悄出了宫来哄meimei。谁知她火眼金睛,昏黄烛光下也能看出他气色不好。 “朕许是昨夜没睡好,”湛煊怕她多问,抱着她一同起身,“朕该回宫了。” 湛莲不强留,还暗自后悔自己乱发脾气,累得辛苦的哥哥多跑一趟。 湛莲送湛煊出了门去,廊下鸟笼子里的鹦鹉睡醒了,见有动静又开始扑腾,“坏哥哥,坏哥哥!” “……”湛煊正要往阶下走,闻声止住了脚步,他挑眼看了那小八哥一眼,又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心虚的湛莲。 “敢情我这几日喷嚏不断,就是被你跟这作死的鸟给整出来的。” 湛莲东窗事发,讨好一笑,“哥哥打喷嚏怕是染了风寒,该叫奴才们多加两件衣裳才是。” 湛煊没好气地拧拧她的小俏鼻。真真得罪不得,还学会拿鹦哥来编排他了。 湛莲娇俏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不相干的奴才早已被赶进了小屋不准出来,戊一戊二并二婢带着暗卫在院中跪了一溜,顺安公公等在门外。 湛煊由湛莲送至门边,他又交待了几句,说是明儿召她回宫。 湛莲道:“哥哥这些时日国事缠身,连睡也没睡好,我明儿便不去了,等哥哥休息好了,我再回去。”她一去,他总要陪着她。 湛煊也怕这两日被她看出古怪,便点头同意了。 顺安临走时看了湛莲一眼,那眼神颇为古怪,只是天黑湛莲并未瞧见。 湛煊看着湛莲回了屋子,才如来时一般自孟府后门离去。 才回乾坤宫,就有太监跪在外头求见。顺安去听了回来,急步进安泰堂躬身轻禀,“陛下,一一道长跑了。” 明德帝才坐稳,揉着又疼又痒的左臂眯了眯眼,“跑了?” “是……小张子说道长自清风斋出来,说是头疼回了耳房休息,谁知他们再进去时却连个影子都没了。” “可是寻了?” “四处都找遍了,惟不见道长踪迹,”顺安双手呈上一张纸条,“这是小张子自耳房桌上找着的。” 皇帝接过,展开一看。白纸上如画符似地写着:一一功成,万事皆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明德帝沉吟片刻,勾唇轻笑。这一一道人,居然是个老jian巨滑的道士,他恐怕早已知道事成之后,自己定会杀他灭口,便早已想了逃跑之策,从这皇城逃逸而去。 皇帝摇了摇头,将纸轻轻扔下,“传旨,格杀勿论。” 顺安领命而去。 不多时,乾坤宫大宫女生兰走了进来,“陛下,福阳宫来禀,说娇客噩梦醒来,泪流不止。” 明德帝自假寐中睁眼,沉默片刻站起了身,“摆驾。” 湛莲送走了三哥哥,整个人犹如雾开天明,笑容也重新回了脸上,她看向院中还未撤的桌台,抬头笑道:“今儿月色正好,莫要辜负了美景,叫丫头都出来,接着玩!” 二婢见主子与天家果真不同一般,心中欣喜,脆生生应下。几个粗使婢子一头雾水,只是见主子高兴,又不让她们干活,叫她们继续玩乐,哪有推辞的道理,个个欢喜地走回院中。 不消片刻,院里头又响起阵阵欢欣雀悦的笑声。 就在大家尽兴之时,孟光野的小僮捧着一食盒走进院子,对湛莲笑道:“夫人,二爷才回来,买些了鹊儿饼,拿去老太太屋里,却没看见您,二爷便让小的带些过来给您尝尝。” 鹊儿饼是民间七夕节的特色小食,湛莲从未听闻,听小僮解释了一番,不禁喜悦又添。她自食盒拿了一块饼尝了一口,又酥又软,甜而不腻。 湛莲将一块饼都吃完了,让喜芳拿下去给大家都尝尝。转头又让蕊儿打了小僮赏钱,道:“多谢你跑一趟,这些钱你拿去打酒吃。” 小僮眯着笑眼道谢接过。 他转身要走,却又被湛莲叫住,“你等一等,我还有一事。” 小僮立刻转回身,听候吩咐。 “既然你们二爷回来了……便请他给我捉一蜘蛛来。”湛莲笑眯眯地道。 “啊?” 湛莲不等小僮呆讷回神,就扬声对着众丫头道:“你们都去捉蜘蛛去,明儿谁要是结网乞巧赢了我的,统统有赏,谁要是拿了第一,便再另赏!” 丫头们一听,一哄而散。有的跑去墙角找蜘蛛,有的回房去拿已捉住的蜘蛛,蕊儿也按捺不住,蹦蹦跳跳地去寻去了,喜芳蠢蠢欲动,又不敢擅离,湛莲笑着叫她去,她才笑着碎步小跑去了。 小僮还呆愣着,湛莲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明儿我要是输了,就找你这小猴算账!” 小僮这才回过神来,连应了两声急急去了。 此时孟光野已回了自己院子,正等着小僮回话,自他嘴里听湛莲一个好字,谁知小僮跑回来,张口便要蜘蛛。 听了原委,孟左寺丞大人与小僮将院子寻了个遍,比较几番,才捡了只最大的装进盒中。 不多时,一只黑油油的大蜘蛛送到了湛莲面前。 隔日,众人打开各自盒子,左看右看,却还是湛莲的蜘蛛结的网最绵最密。 湛莲心情大好,照样打了赏钱,还让人给孟二爷送去一只豹狼毫笔,以表谢意。 又隔一日,皇帝召湛莲进宫。 湛莲自西华门下了马车,与喜芳蕊儿二婢缓步而行。本是径直去往泰来斋,湛莲看看时辰,自知这会儿三哥哥定然是与朝臣议事,自己去了也是无趣,忽而忆起水华池重新种下的水莲,心想这时节应是开了,因此便说先去水华池走一走,回头再去泰来斋。 照理回复圣旨岂敢拖延?只是这御书房的太监也是人精,他早知陛下对待孟夫人不同,不敢得罪了她,并且去水华池绕个弯儿,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于是他便从善如流地引着湛莲往水华池走去。 远远地便有清香拂来,湛莲接过喜芳为她遮阳的油伞,弯唇率先往池边走去。她穿着翠色刺绣抹胸配一条齐腰襦裙,外着鹅黄上儒,墨绿纱披,迎风前行飘飘似仙,周围不论太监宫女,都不免偷偷多看了几眼。 他们自是认得这出名的孟夫人,只是不知她为何每回来,都好似更美一分。 湛莲名字中有莲字,自是从小爱莲,菡萏宫是三哥哥特意为她的宫殿改的名字,并说待她长大,便将菡萏宫改为芙蕖宫。菡萏宫里还有一弯月牙池,里头种着一片睡莲,每每花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