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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怀疑,所以你就把自己变成一个这样的人,来打消自己的怀疑吗?!既然觉得自己平庸,那么为什么不奋起直追,让自己更有能力,却要甘于平庸?适应有两种,一种是积极的适应,一种是消极的适应,你为什么不积极地适应而要消极被动?合格的兵,绝不是听班长的话,完成任务这么简单。一个合格的兵,首先是有自己思想能独立思考,不随波逐流,积极上进,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的。介明妤,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啊!” 介明妤拿着电话,被父亲这一通给说懵了。 她也曾经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啊,为什么现在会觉得自己这么平庸,为什么又要甘于平庸? 为什么?! 从来也没有人说适应这个环境,就一定要把自己否定的一无是处。只不过否定的声音听得太多,自己的自信也就越来越少了而已。想一想自己来时的初心,再想一想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她,甚至——甚至当时在征兵办她拒绝了那两个总部的干部,那两位干部还在为不能带回她而遗憾。 可是,再看看现在的自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理想和曾经的骄傲,又怎么面对那些对自己抱有希望的人呢? 介东源这席话,让介明妤有种醍醐灌顶的通泰。她又看了看窗外那颗山楂树,点了点头,说:“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真后悔没早一点儿给您打电话。” 介东源那边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话说轻了怕女儿不引起重视,说重了又怕适得其反,更让女儿没了自信。听见介明妤这句话,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说:“也就你是我闺女,你要是我原来手底下的兵,这么没出息,我能上手打你。” 介明妤在这边心虚地笑了笑,说:“知道您是爱我的。您和mama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你那儿好好的,不用担心我们。”介东源说着,突然又想起来一茬,便再次叮嘱道,“明妤,你记得,班长的话要听,也不要去顶撞人家,毕竟人家在部队的资历比你长,你才经历了多少,人家呢?有些东西你可以不服,但一定要拿出你的成绩来,证明你。什么也不行还看不起别人的人,才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介明妤用力地点了点头,然而低头正好看见还有半分多钟就要超时了,忙用三倍于正常的语速说道:“爸爸,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我会好好的,不让自己后悔。我这次的通话时间要到了,就先到这儿。您保重身体,也替我给mama带句话,让她多保重……但是,别把我在这儿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她,谢谢爸爸!爸爸再见!” 介东源在那边笑起来,说:“好!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第16章 出发吧!女战士!(3 在这个周末之后,新兵排的每一个人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介明妤的变化。 原本干什么都不大能提起劲儿来、年龄最大学历最高却似乎也最不长进的介明妤,在花光了她积攒了大半个新兵连的时间才攒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通话时长打了个长长的电话之后,突然就干劲十足起来。 每天早上闹钟响了,除却又写了一宿罚抄没能回屋睡觉的,介明妤总是她们同年兵里最先从屋里出来的。出来了也不再补觉,麻利地叠好被子,打扫完卫生,便就着卫生间的灯,把今天要考的条令背过。 白天训练时,介明妤的精神面貌也和往常大不一样,每每都是趴下后一会儿就找好了靶举手让班排长检查。甚至体能训练时也主动提出要给自己加圈。不过杜繁琦和许萍出于种种考虑,没有同意她在每天收cao之后自己单独加练。 于是她就每天夜里熄灯之后,利用别人被条令写罚抄的时间自己练习一些考核科目,比如深蹲起、俯卧撑,甚至是在黑灯瞎火的走廊里爬战术。 到后来,大家一看介明妤练完了深蹲和俯卧撑又出了水房,就知道她又要去爬战术了,便开始打趣这一周负责走廊卫生的郑雨果:“嘿,大姐又帮你拖地去了。” 郑雨果脸上一红,辩解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我、我走廊打扫得很干净的!” 过些时候介明妤加cao回来,进了她们这个“自习室”就拎着自己黑乎乎的衣襟,一脸嫌弃地问:“这周走廊是谁打扫啊?看看我这裹的一身渣子,许萍查卫生连门框上头都跳起来摸,怎么就不说摸摸地上……” 大家听了,纷纷笑起来,困意也因此消减了许多。不过转瞬间又想到一墙之隔就是她们的宿舍,只笑了两声就又齐刷刷地噤声,埋头继续完成手中的作业。 介明妤在自己的马扎上坐下,揉了揉刚刚在地上爬战术被硌得有些疼的胳膊肘和肩膀。离结训考核还有不到一个月,而一周多之后就是实射考核。之前瞪着眼睛混了一个多月的日子,现在虽然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给自己加练,她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总是感觉有些恐慌。 不过重拾了信心之后,每天正能量满满的感觉,也着实让介明妤沉醉不已。这时每每再想到前些时候的自己,介明妤便一阵后怕,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发了什么梦,竟然迷失堕落成那样。 天色是晴朗的湛蓝,然而太阳斜斜地在一个不算太高的角度上挂着,也就聊胜于无了。 离实射考核只有最后两天,虽说这帮新兵在训练场上趴也趴了足有一个月,但真要送她们上靶场了,许萍和杜繁琦心里也还是没底。这是她们俩第一次带新训,不管是成绩还是射击时的安全,哪一样搞砸了,对她们来说都是件大事儿。 于是这几天她们盯训练盯得更紧,趁新兵们练习据枪瞄准,就在一旁唠唠叨叨地把注意事项强调个没完。 介明妤最近给自己加练,把胳膊肘和肩膀用得有些狠,每天练枪用到这两个部位时,也觉得酸痛难当。她咬牙坚持着,听见杜繁琦在那儿念叨着“据枪、瞄准、击发”的动作要领,不自觉便更加用力地把枪托往肩窝里顶住了,伸手把保险拨到指定位置。 她眼睛注视着觇孔前方的准星,视线从那里延伸出去,直直地指向五十米开外胸环靶的十环下沿。 介明妤心里重复着“有意瞄准,无意击发”,刚准备扣动扳机模拟射击,冷不丁地从她右边伸出一只脚,勾住她的枪口便往上一提。介明妤毫无防备,枪管一下就被拉起来,枪口朝上,枪托往后重重地撞进了她的肩窝。 她觉得有些疼,脸上肌rou不由自主地抽抽了一下。介明妤知道这只脚的主人是许萍,最近她经常在新兵据枪时进行这种检查,说是让新兵感受一下据枪不稳时后坐力的威力。 随即,介明妤就听见许萍的声音从她头顶上飘下来:“介明妤你又在开小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