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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餐桌上,坐在她对面安静喝汤的“许先生”,听到了这话微微一愣,放下勺子看着小船。 餐桌上的七八个人鸦雀无声。 “师父,岁岁店被砸,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所以我提议她要不要找你帮忙,”小船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许绍洋放下勺子,笑了笑:“是我让人砸的。” 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时,包括小船在内,餐桌上的人现在每个都恨不得原地人间蒸发。 许绍洋点了点小船的手机:“告诉她,如果她不在乎店也不在乎的手稿,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替她把那个东西烧了,干干净净。” 他停顿了下。 “她想要的,师父从来都会给她——这一次也不例外,手稿烧掉以后,她就再也不是千鸟堂的九千岁。” 此时距离比赛报名截止还剩三天。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通牒。 第57章 发身份证 徐酒岁黑着脸挂了电话, 心中的欢快伴随着小船的“实况转播”一点点的被燃烧殆尽—— 现在她一点也不欢欣鼓舞关于“肖想许久的男人似乎是被她超额完成任务吃到嘴了”这件事,她心中甚至开始分析, 她吃到嘴的这位是不是个乌鸦嘴。 否则怎么他前一秒刚说完“你又没被拿走最重要的东西, 还有得苟”,她都没来得及乐观超过二十四小时, 许绍洋就像是得了上帝指示似的, 果然拿着这样东西来威胁她了? 如此乌鸦嘴的玩意儿,她甚至有点想去把他吐出来然后冲进马桶里。 徐酒岁有些心塞, 她不想让这手稿葬身火海—— 这手稿从诞生到定稿的每一分每一秒,煎熬或者喜悦之情, 如今在梦中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如此清晰生动。 “……” 咬着下唇, 徐酒岁打开软件, 定下了隔天前往近海市的来回机票。 定完机票,她恨不得把手机扔到楼下去,觉得自己怂死断了算了, 为什么非要受到人的威胁? 为什么当初离开千鸟堂的时候那么失魂落魄,一张机票落荒而逃, 别说是设计稿,连内裤都忘了多带一条? 又或者,为什么不能昂首挺胸地告诉许绍洋“老子就做五百块徐酒岁也很几把OK”? 而生而为人, 就总有放不下的东西,哪怕在旁人看来,她的放不下可能会显得很傻也很孬—— 她当然知道可能以后当她有朝一日想要把这个故事回忆起来,讲给别人听的时候, 他人会一脸遗憾地感慨:啊,你就该让许绍洋直接烧了那玩意儿此生再不相见最好,毕竟物是死得,人是活的。 可是她确实做不到这样洒脱。 是她作为刺青师,梦最开始的地方。 许绍洋用这个威胁她,逼她出山,简直让她恨透了他。 “啊啊!烦死了!” 指节微曲,徐酒岁咬着指节,像是一头困兽似的在家里暴躁地绕来绕去。 直到她听见隔壁的门传来响动,她脚下一顿,有些迷茫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隔壁门怎么响了?在晚上这种时候? 徐酒岁拉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薄一昭从家里走出来,正用钥匙反锁铁门,一副短时间内可能不打算回来的样子。 背对着她的男人身材挺拔高大,衬衫扎进裤腰里,肩宽腰窄。 十分诱人。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飘了出去,张开双手从男人的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 踮起脚,脑袋从他手臂一侧探出来。 尖细白皙的下巴压在他硬邦邦的手臂肌rou上,她眨巴着眼,粘人地问:“老师,这么晚了,你去哪?” 薄一昭:“……” 薄一昭在半个小时前接了个电话,说是近海市的科技研究院的实验室那边来了人,对于他的加入有点兴趣,家里的老头问他邻居病好了没有,病好了就赶紧滚回去。 他的语气恶劣到让薄一昭怀疑他其实想问的是,他的邻居病死了没有。 对于这通电话,薄一昭其实有点儿惊讶,因为他还记得自己那天有意无意提出想要回国发展的时候,老头一脸刻薄反问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钱学森…… 没想到,转头还真的给他联系了研究院的人。 科技研究院的都是大门人,看门大爷都可能是哪个国际黑客从良皈依我党后的大神—— 来奉市这边的研究院分院出差,一方面是确实有事要见薄老头,另一方面也是见一下薄一昭,招揽人才。 但总归还是看在薄老头的面子上。 所以除了惊讶之外,三十二岁难得任性一把的薄老师还有点愧疚,因为他二话不说撇开了家宴回到家同邻居“苟且”——眼下邻居不但病好了,还活蹦乱跳地用手抱着他的腰,从后面用她软绵绵的脸蛋蹭他的背。 像是一只粘人的猫。 他拿这只猫暂时并无办法。 男人垂下眼,眼中有万千情绪一言难尽,半眯起眼,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原本想要直接掰开她的手指——但是柔软的触感入手,却是完全忍耐不住地使力揉搓了下她的食指,一捏下去全是rou的软,完全摸不着骨头似的。 “没长骨头?” 冷冷的声音响起。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像是在单纯地问她的手为什么能那么软,也更像是在叱责她站没站相,如同一滩泥巴似的糊在他的身上。 徐酒岁的脸从他怀里抬起来,孜孜不倦地又问一遍:“你去哪?” 这黏糊劲儿让老男人有点吃不消。 他微微挑眉:“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还要跟谁打报告了。” 因为大半夜出门,非jian即盗。 徐酒岁微微一笑,睁眼说瞎话:“关心你。” 薄一昭不屑地嗤笑:“免了。” 徐酒岁觉得这男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几个小时前还抓着她拥抱亲吻得像是要把人都嚼巴两下吞下肚子里,这会儿却冷言冷语,就好像他们完全不熟。 好在徐酒岁早就习惯了他这样—— 而且眼下她双手还挂在他的腰上,下巴顶着他的胸膛抬起头看着他,就这样亲密的姿势没有被推开,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都这么晚了,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不早睡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 “我回家。” “嗯?”徐酒岁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家?” “近海市那边科学研究院来了人,”男人掀了掀唇角,露出个嘲讽的表情,“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也是要找工作养家糊口的。” 听见“近海市”三个字,徐酒岁微微瞪圆了眼:“你是近海市的人?” “以前是,”他回答,“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