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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郑嬴不否认他面对漆律十分紧张,他面对一个要对自己的作品有所估价的人当然要重视。但这个人是漆律,让他意想不到,何况短暂的分别让他更猜不透这个人,他很是怀疑对方的目的。他害怕漆律。 “几日前,拜访李教授看到了你的画,画的很好。”漆律说道,浓墨样的眼睛盯着郑嬴。 “谢谢漆先生夸奖。漆先生要喝什么茶?普洱还是?” “正山小种。” 郑嬴说:“我找找。”随即去泡茶。 李景坤也从书房里出来了。见到漆律便笑道:“小漆啊。” “李教授。”漆律站起来。 “且坐,且坐。”李景坤要他坐下,“你见到小嬴了。小嬴这孩子,天分很高,也肯下苦功夫,只是这几年疏于用笔。” 漆律说:“他的画色彩搭配与意境都好。” “唉,这孩子,说不定疯起来就和梵高一样呢。你能做他的知音是他的福气啊,谁希望自己的画到死了之后才值钱?” 郑嬴端来茶,一杯是正山小种,一杯是普洱,给漆律和李景坤。 “小漆你怎么想?”李景坤问。 郑嬴坐在一旁。 “五年,不管郑嬴的画是赚是赔,一切费用由我支付。” 李景坤没有问五年之后怎么样。郑嬴也没有问。五年之后他还不能证明自己,恐怕也没什么办法了。 郑嬴没有立刻答应。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是任何看上去盈利的买卖只有都伴随着风险。郑嬴不知道属于他的风险是什么。 陈欢欢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着漆律吃饭。 “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墨亭他们也不和我们住一块儿,有时候还怪冷清的,正好小嬴和你都过来了,就多吃点。” “您太客气了。”漆律说。 陈欢欢看向郑嬴,郑嬴本就身子单薄,不爱运动,就说:“小嬴,你看你总这么瘦怎么成,念念看上去都比你rou多。你一个人在S城,自己又不会做饭,就该和念念说的一样,找个贤惠的女朋友,让她照顾你。” 郑嬴未料想到话题又转到这,尴尬地咳嗽两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尤感觉漆律的视线也落在自己身上,就更加不自在了。 “小嬴到时候还留在S城?”老师问道,“你要是签了合同,不如来北京,小漆在这,我这把老骨头也用得上你咧。” “嗯,华洛的事还没结束,等结束了再决定吧。” “小漆平时是做什么?”陈欢欢问。 “我是替人做决策的,也在几个公司入了股。” “漆先生是建筑出身。”郑嬴突然说道。 “建筑?”李景坤略一沉吟,“我那个孽徒也是学建筑的。” 陈欢欢嗔怪地看了李景坤一眼:“怎么这样说小尚?” “他现在是出名了,说的他什么?少年天才建筑师!他还不知耻,真以为自己担得起。”李景坤气喘吁吁地说完,气氛变得尤为微妙。 “我想李教授是怕他为声名所误。”漆律不动声色地说。 “哼,他可不如他师兄。不尝苦就享甜,迟早出事。” 郑嬴在心底苦笑。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谁不希望年少成名呢?可往往是春风快意马蹄急,有人欢喜有人愁。 更可悲的是,名誉使我感到羞愧,因为我暗地里求着它。 吃饭的时候李景坤谈到郑嬴是个古董痴,一双明眼汰劣澄金,“我这个烟嘴壶儿就是小嬴淘的,他的眼睛啊,锐利。” 郑嬴注意到李景坤说话已经带了些儿化音。 这小烟嘴壶是郑嬴花了几万买下的,其实是清朝的物什,收藏价值尚可,郑嬴却是看中了它的材质,作为送给老师的礼物。 “这么说来,我在欧洲买了一个珐琅彩香炉,一直没有请人鉴赏。” “让小嬴去看看,要是今天下午没事,让小嬴带你去胡同里转转。” 李景坤是想让郑嬴带漆律去胡同里专门买古董的小店里,那些店的老板都是脾气古怪的老大爷,店铺通常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郑先生?”漆律看向郑嬴。 “漆先生若是想去当然可以,只是……我不会开车。” “我今天开了车来。” 李景坤说:“小漆你就带上小嬴,胡同里自有天地,我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敢说都见过哩。” 漆律点点头。 车上,空调开着,郑嬴有些热。他与漆律不交谈,本来就窄小的空间更显得逼仄。遂低头玩手机,也没什么可玩的,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可做的样子。 “郑嬴。”漆律突然说。 郑嬴吓了一跳,轻轻惊呼一声。 “你流汗了。”漆律仍是看着前方。他在开车 。 郑嬴额头确实有细微的汗丝,他脱下外套。 郑嬴如惊弓之鸟,忐忐忑忑不知说什么才好。漆律也没说话了,犹豫之久,也过了说话的时期。还是沉默。 路上堵车,气氛沉闷至极。郑嬴脑内思绪纷乱。漆律打开音乐。 I hought I'd want to die But I was looking fun On a cold night Then you found me God help me Because I feel you drifting You're drifting away now And I'm scared And I hope time doesn't ge him I hope time doesn't ge him I hope time doesn't ge him I hope time doesn't ge him 是THE DRUMS的一首歌。郑嬴不太了解美国乐队,但是他碰巧很喜欢这首歌。I HOPE TIME DOES’NT GE HIM. 就像是在某个冰冷孤寂的雨夜,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赤条条,空荡荡。谓我何求?谓我何求。所求一死。所求昔畴。 郑嬴第一次出国是他和绍嘉一起,那时候绍嘉还和白羡周在一起。正当热恋,蜜里调油,恨不得日日交颈而眠,夜夜耳鬓厮磨。那时候总觉得一切都是好的,不好的也会好起来。毕竟年少,毕竟青春,总以为真情打败一切,总以为只要用力就会快乐。绍嘉要和白羡周出国,又怕他爸知道,故带上郑嬴。在他爸眼中,郑嬴总是好孩子,好学生,能指引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