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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伤未好便要好好修养,明日一早,你母亲会来看你。” 隐顺从地坐下,应了是。 漆尊对隐之于自己的生分心生无奈,否则他也不会在明知是自己父亲的情况下叫他域主。“小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我不奢求你原谅,只希望,此后不要委屈了自己。” 隐慢慢抬起头,轻轻地,“嗯。” 其实8岁以前的记忆就算想起来了也不过是零碎的片段、不甚清晰的画面。只是那份熟稔,那份亲昵,那份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血缘还是让他有些欣喜与怀念。 漆尊离开之后隐便无法再入眠。有趣的是他原以为自己不在乎,然而此刻心底暗藏的激动和祈盼却骗不了人。 就这样睁着眼平躺着一直等到深夜1点,这是往常漆恻完成工作上楼睡觉的时间,可今日却意外的没有一点声响。 难道是这几日堆积的工作太多还未做完? 可是这样不眠不休的……隐有些担忧漆恻的身体,于是决定再等一会儿。 又这样望着天花板等了1个小时直到深夜2时,隐没有再犹豫,裹上外套就出了房间。 二楼的廊道里只留了灯光隐绰的几盏壁灯,隔壁漆恻的房间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光线从门缝泄露。 隐借着楼下微弱的灯光缓缓走下楼梯,大厅却也没有一个人。 难道是他听漏了,主人已经睡下了? 隐皱着眉向书房走去,抬手敲了敲门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应。心里忽然有些慌乱,他迫切地想知道漆恻此时在何处。 失落地转身,却被身后站立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隐立即平复了紊乱的气息,心里却知道,能站在自己身后不被察觉的,修为必定在自己之上。 “找老爷?”站在暗处的人影发问,声音带着笑意显得平易近人。 隐看着他,摇头,不说话。 “那就是找少爷了?”人影继续问,说完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是?” “我?”饶坏笑,“我是你哥哥的父亲的妻子的侍卫的爱人!也是你哥哥的二舅的师父的师兄!叫我饶叔叔就行。” 隐是何等的心思敏捷,心里顿时就闪现过曲的面孔,心下了然。微微弓身,“饶叔叔。” 这倒是让饶有些出乎意料,他玩性大,平生最爱戏耍他人,原本是想看看这小娃娃出丑的样子,没想到隐未能让他如愿。 “原以为你能如何有趣,没想到,却同你哥哥一般无趣。” “主人在哪儿?” 饶挑眉,“为何这么关心他?莫不是——” 隐皱眉打断,“属下只不过关心自己主人,还请饶叔叔不要再调侃于我。” 这些年来在“喋域”,暗中最关注隐的人莫过于饶。关心他就像关心自己的孩子一般,和漆尊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终于听得一声“饶叔叔”心里的欢喜不言而喻。 所以对于隐的打断他一点也不恼,反而笑着道,“别急别急,叔叔这就领你去!” 隐自是不怕饶骗他,沉默地跟着他朝戒堂的反向走,那是他从未涉足过的禁地。 越往里走周围的环境越是冷清带着透骨寒意,心里的慌乱也随着逐渐放大。只是,主人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请问…”隐的声音在空荡黑暗的走廊里带着回声。 饶停了脚步,“主子原本不准少爷这几日踏出祠堂的,你以为少爷为何今早能出现在那铃兰岛上?” 隐心里一紧,“主人怎么了?” 饶却是又道,“你这般称呼少爷,我怎么听心里怎么不舒服,这到何时才能改过来呢?” 隐心里又气又急,干脆不再说话,自己迈开脚步朝里走去。 饶笑着赶紧拉住了隐,“少爷在你被抓走的第一日就被主子罚了50藤杖至今也没好好将养,原本按家法,家主渎职是要受大刑的,只是主子心下怜惜,只罚了少爷祠堂跪省3日。” 隐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只想赶快到漆恻身边去才好。 “那,主人又是如何被允许……” “还不是少爷他苦苦哀求,在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主子实在不忍心,这才——” 所以,主人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吗? 那自己呢,自己又为他做了什么? 似乎,什么也没有…… 隐站在祠堂的门前,手掌贴在冰冷的门上,面上沉静如水,心里的内疚却快要泛滥决堤…… ☆、chapter33. Ⅶ 祠堂内灯火通明,与廊道里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漆恻端跪于蒲团之上,而那姿态却挺拔得根本不像是跪着。 可实际上,自他结束了同自家父亲的谈话来了这祠堂起,漆恻的心思就根本不能集中在面前的文件上。 毕竟,事关漆隐。是他忧虑了整整11年的心结。 手中的签字笔被他攥紧又松开,漆恻在脑中一遍遍回想自隐最初出现在漆家的场景。 被自己刁难、苛责,甚是被逼着改了名字……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和违拗。假设隐自始至终都知道真相,那难道,只有自己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在“喋域”生活这么多年成为自己的“傀”?父亲这么疼爱小隐……一定舍不得让他去受苦的,一定不可能。 况且隐怎么能隐藏地这么好,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在隐藏,就连他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这一切无论如何都让漆恻觉得荒诞,可是他心里却又时刻想起国王说的话,还有那一切一切怪异又漏洞百出的疑惑。 漆恻无论如何都理不清思绪,心里干脆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也许一切没有他想的这么复杂。 待他终于卸下焦躁想要专心于蒲团前面的文件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声响。 隐一步步走近,心里的不安也愈来愈大。混乱的思路让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思考要如何面对漆恻,如何向他吐露真相。 而就在今天下午,自己还和是自己哥哥的主人,做了那种事……隐用力甩甩头,那唇印的温热却仿佛还在嘴边没有褪去。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在明知道面前那个人是哥哥的时候还会任由他亲吻?为什么不阻止他说出那些话也不推开他?为什么不赶快告诉他真相反倒因为那个吻而失了心智? 主人是哥哥,是记忆中将他呵护在手心的哥哥啊。 他到底做了什么? 隐心里顿时就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和愧疚感。 “谁?” 就在这时,漆恻突然出声,隐咬了咬嘴唇走了过去。 “主人,是——” “你来做什么?”一点没有感情的问话让隐本就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