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耽美小说 - [全职]是童话就该有个好结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你会怎么想?”喻文州问道,一成不变的温和语气,“你是会匪夷所思,还是会认为,这是一种问题心理。”

    “副队?可你一出道就是蓝雨队长吧好像,不是经副队升上去的。”舒晴眉头一挑,“确实有点奇怪,怎么会喜欢听别人叫自己副队?介意讲讲吗?”

    “我们这就算开始了?”喻文州笑。

    “百分之三十的客人只是想找个人听他们抱怨,百分之三十的客人喜欢自说自话,不太关心治疗师跟他们说什么。一部分人喜欢不动声色地自夸,而一旦当面夸赞他们,他们又像当面挨骂一样浑身不自在,有人不甘心充当被表扬被引导的角色,有人似乎只是恐赞症,像宁愿面对一千个敌人也不愿迎接民众欢呼的科里奥兰纳斯。”舒晴说,“什么样的说话方式你感觉舒服,就用什么方式,当成闲聊最好,不是说喊声开始就要进入到某种状态。”

    “记住,除非必要我不会给你加压,少给自己压力。”她眨眨眼。

    喻文州略一沉默,将几份剪报和杂志内页转了个方向。

    刺目的大标题挟着旧日的鲜明回忆扑来,舒晴皱起眉,就连她这个普通荣耀粉,也对那段混乱不堪的时期心有余悸。

    当年那件大事传得沸沸扬扬,不提电子竞技周报、电竞时代这样的专业报刊,各大电视媒体,平媒网媒都作了大篇幅报道,圈里圈外一齐地震,无数粉丝聚在俱乐部门口抗议示威。全明星活动主办方承担了巨大的压力,一度有传言连全明星赛都要叫停。雷打不动的联赛赛程破天荒延迟,整体向后推移了近一个月,即使后期缩短比赛间隔,第二届世界邀请赛也赶得极为紧促。

    ——这或许是他们没取得像第一届邀请赛那样的成绩的原因?

    被卷入这场风波的职业选手一律三缄其口,黄少天那种话痨,孙翔那种没机心好套话的,都没让记者从他们嘴里挖出什么猛料。听说还有几家俱乐部高层与当家选手发生了冲突,没有恶劣到一拍两散,但联盟那一阵气氛也十足吊诡,人心惶惶。

    如今当事人之一的喻文州主动提起,舒晴几乎按捺不住好奇。她飞快收起了多余的情绪,在曾经的老队长面前,拿出最专业的态度就是最大的尊敬。

    “你做过梦吗?梦见自己是另一个人,过着另一种人生,不,并不是说现实中是北方人梦里就成了南方人,你还在同一个家庭出生,有同样的父母,住的小区甚至也相同,但小时候玩得最好的朋友是隔壁的大毛而不是街对面的小明,上的小学还是同一个,但以前的同桌成了你的后桌……许多细小的轨迹似是而非,不仅如此,在关键的转折上有了一点两点变化,整个人生也许就不一样了。”

    “比如?”

    “比如,”喻文州和气地说,“很多人都知道我手残,训练营时期选拔回回垫底,踩着线勉强过关。我不是不想做的更好、更稳妥,实在是拼尽全力,也只能达到这个水平。”

    “嗯……”喻文州的过往并不是秘密,一些事被他拿来激励训练营的少年,被人问起也从不避讳,粉了他这些年的舒晴当然知道。

    然而听他本人这么说,时隔多年,仍有一丝酸涩自心头泛起。

    “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次我没踩到那根线,从线上滑落了,会怎么样?”

    “可是,这样的事毕竟没有发生。”

    “其实很简单,一次手滑,一次失误,一次运气不好,就可以让我的人生轨迹全然改变,别人或许有一个容错区间,但我没有。”喻文州平淡地说,“这件事对习惯了蓝雨战队构成的你,可能是大事,但如果在当年,一个训练营学员被淘汰,不会有任何人记得,那一个没有我存在的职业圈,对你们来说可能才是常态。”

    “但是那只是假设。”舒晴强调,比必要的语气稍强了一点。

    喻文州微微一笑。

    “问题就在这里啊。”他说,“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幸运地踩上了那根线,幸运地一直走到最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摔下来了。”

    “想象一下,你认识的还是那些人,那些人也认识你,但这个你和他们认识记得的你,并不能完全嵌合,像同一批烤出来的面包总有细微差异,你记忆中的世界也和所有人不一样。”喻文州说,“麻烦就在于,你不认为他们是错的,也不认为自己的记忆有错。”

    舒晴嘴唇动了动。

    “是不是觉得可以初步诊断了,清秋?”喻文州笑,“臆想,妄想,精神分裂,我适合哪一款?”

    “不,我并不会这么想,您小看了一名心理治疗师的专业素质。”舒晴说,不知不觉中又回到敬称,“换成一个小孩子,或一个青春期少年,也许我会有别的想法,他们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自己遇到的问题的独一性,自己心理、身处环境的独一性,不允许我用对待同样状况的说辞来对待他们,而事实上,每个人没有那么独一无二,相似的心理问题,许多人都会遇到。但您的情况显然不同。”

    她轻轻翻着桌上的剪报,相关资料被整理得很齐全,很仔细,连娱乐小报上的夸张推断都有,保存完好并未泛黄的纸张下,有一份封在透明塑料膜里的旧报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张很久很久以前的报纸,纸质粗糙,边角破损,焦黄的表面已然泛黑。从报头略模糊的印刷字可以看出,这是1924年4月19日的。

    “我本来想淘同一天的,可惜出手晚了,只淘来了这一份。”喻文州说,“按你说的,在我的叙述过程中,你会假定我说的全部属实,我的心理也是当时状态下真实的心理,那我就谈一谈那段经历吧。”

    guntang的水冲入茶杯,在杯口腾起一层细雾,茶香袅袅。

    “不不,喻队你可能误会了,我不能说我对细节与背后的故事不感兴趣,但我们不能只谈这些。”支着下巴听了半个小时,舒晴制止了喻文州,“你当时的心情是什么?”

    “压抑,主要就是压抑,也有自我调整,尽量不影响别人也不过分消沉。也不是从头到尾都压抑,有几段时间相对悠闲,我们能考虑一下生存以外的事。”

    “都想些什么?”

    “想法没有太多,除了想线索和解谜的事,很多时候头脑是迟钝的,不确定是大脑的自我保护还是有刻意压制,记不太清。”

    “暂定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我听到的,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舒晴说,“你是否意识到,尽管你们的行动依从清晰的逻辑,但所见所闻,也就是做出行动的基础,却建立在无规律与无可捉摸的幻象上——这个基础并不能成立。”

    “你在暗示什么?”

    “梦境被视为人的思维与潜意识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