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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结为连理。怎知两人家境差得太远,门不当户不对,于是朱姓女子的父母便瞧不上这梁姓男子,欲要阻了二人心意,后头可巧出现一个马姓男子。……你可听了么?”司命拿手敲了敲我坐的那张椅子。 “听了,听了,”我把眼神从茶水里收上来,转头看着他,“一个马姓男子,强取豪夺了罢,将那朱姓女子抢了?还是将那梁姓男子抢了?” “不懂风月!”司命脸色沉了沉,指责我道。 本仙君不以为意,照着司命的本事,当是后者更为可信些。 “马姓男子一表人才,家世堂堂,一心爱慕那朱姓女子。怎知那朱姓女子铁了心要与那梁姓男子一处,且委曲求全故作同意地与那马姓男子结了亲事,那梁姓男子又是个短命鬼,当下连气带愤,一命呜呼,”司命说得唏嘘不已,“朱姓女子在那马姓男子迎亲路上,跑下花轿,一头撞死在了梁姓男子的坟前。你说说,是不是一出颇为凄美的佳话?” 我将就地喝了一口茶水,顿了一会儿,没忍住,道:“那梁姓男子的坟在迎亲路上?司命,这缺德事儿你如何琢磨出来的。我虽不大懂人间嫁娶规矩,但也不当是哪个迎亲的要抬着八抬大轿挑坟墓路过的,明摆着是与那朱姓女子送个奈何桥么。” “……嗨,此事也怨不得我么。不说这个,你且猜一猜,这一出佳话里头,命数生了牵系的是哪两个?”司命虚心不敢居功的样子,又兴致勃勃与我道。 早知道司命排命格时候久了,性子也麻木不仁,凡人挣扎磨难,都做了他笔下的趣事。 我随口道:“定是那梁姓男子与朱姓女子了,一双鸳鸯活生生被拆散了,还要至死不渝,不然怎可称得上佳话。” 司命露出老神在在的笑来,又得意道:“你可是猜错了。命数生了牵系的是那马姓男子与那朱姓女子,马姓男子一心慕求朱姓女子,却至红颜命断都未求得,岂不是凄苦得很。” “……是凄苦得很,”我一时有些讶异,不免又道,“但你不是说,命数牵系,便生了羁绊,那为何生了羁绊反而不可一处呢。” “如何不是羁绊?心上人为他人而死,多么憾恨的羁绊,”司命瞧着是为自己排的这出命格颇为满意。 我虽不知晓那马姓男子是否憾恨,只觉着他可怜非常。心上人假意要嫁与自己,末了还未洞房,便撞死在另一个男人坟前,这马姓男子不知有未有吐血。 “但如若那朱姓女子先见得的是那马姓男子呢,”我将这出佳话在肚子翻了个儿,又问司命,“她先与马姓男子的牵系生了作用,又会如何呢。说不准便可合欢美满,也不会再瞧入眼那梁姓男子罢。” “求不得含恨带憾方觉着凄美么,不若皆是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哪有什么意趣,”司命支着脑袋出神一会儿,口里敷衍道,忽而又坐正了看我,“你说的也有理,那有牵系的先会了面,便不会再有后头的什么事儿。本仙君英明,幸好将那马姓男子安排在后头出现了。” 多么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司命,我心里头深深地同情一遭那人间的凡人们。 “怎么,你问那牵系的命数能否断,可是与哪个神仙的命数牵连了么,”司命忽而又道。 “……你瞧得出来?”我不动声色地只反问道。 司命摇了摇头:“瞧不出来。神仙命数是天生命格,瞧了是要遭天谴的。即便是费了功夫瞧出来了,也不可说得。” “我方才与你所说,或还有一种可能。朱姓女子先见得了马姓男子,却又与梁姓男子生了纠缠,末了会是如何,你下次遇着相似的因果,可试一试。我记着你虽能排命格,但也非是针针线线的都照着你命格走,还会自己生变的不是?”我再喝不下去那茶水,搁在一旁,与司命道。 “是如此说的,凡人自个儿造化本仙君管不了的。但那命数都是合了上一世的机缘亏欠,方能排命格的。或许下次有相欠的,我可照你说的试上一试,且看他们如何自个儿相还,”司命若有所思道。 扯了大半日,我已然忘了我究竟是来此作何。或者是想要与他这个罪魁祸首算一算账,又或者真是想要问一问生了牵系的两个命数,将会如何。本是心神烦躁地来了一遭,听司命扯了话,倒是意外地生出些安定来。 既然是天生命数,我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虽说本仙君运气向来不见得多么好,但长辞命途那般苦,这点牵系,多少也可与他缓和些罢。余下的,如司命所说,看自个儿造化罢。 至于那未有牵系的,谁又知晓会如何呢。 我辞了司命,又慢慢悠悠地回了尘悬那处。 想开是一桩子事,立时想回那糟心地方又是一桩子事。权当偷得几时闲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引了下梁祝,嗯…… 司簿很糟心,我写得也很糟心 ☆、却上心头(一) 我坐在尘悬院中凉亭里,往那旁边的池子里扔石块。扔一个石头溅一个水花,扔两个石头溅一个更大一些的水花,将要扔三个的时候尘悬冷飕飕地瞟了我一眼,我只好将手里的三个石头搁在一旁。 “我也要扔,”奔月斜坐在栏杆边,有些兴奋地一把抓起我搁在旁边的石头,胳膊一抬。 几声扑通入水声,尘悬一脸无奈地抹了把脸上溅的水点子,轻声轻气道:“奔月,这个不好玩,莫学他玩了。溅起水来会把衣服弄脏的。” 奔月眨着眼睛,又挪正坐直了。 尘悬那厢笑眯眯地与奔月说完,转头迁怒地瞪了我一眼。 未及我想个什么话来揶揄他一遭,奔月又捧着脸看我:“你在冥界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有没有竹子跟青草?” “有,有好玩的事情,”我只好暂且不与尘悬一般见识,“也有很多好玩的神仙。” “你觉着哪个神仙不好玩,捉弄几句便都好玩了,”尘悬在一旁皮笑rou不笑地拆我的台子,“你方才去找司命,未与他吵起来罢?” “司命很是热心地为我讲了一讲他笔下的人间命格,又显摆了一遭他造命格的本事,”我漫说着,忽而又想问一问尘悬,“远些时候,有一条叫做烛九阴的龙,你还记得罢?” 尘悬点头:“记得,怎的突然提起这个?” “在冥界见过一条龙,一时记起那烛龙罢了,”我含糊地说着,又道,“可有什么记载,说那烛龙如何的?” “不过是说它吐息可干扰春夏,睁目闭目可变黑夜白日,后头不是为诛于后土阵中了么,”尘悬一手揽着奔月的肩膀,奔月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倒是也有一个记载,说那烛龙其实精魂未死,会重现三界,届时必要搅得震荡不宁。” 我仔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