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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迟慧面露忧虑之色,迟笺见上仙暂且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递个眼色给迟惠,老和尚便一言不发施个佛礼退下去了。 古未迟盯着人家许久不吱声,一点也不觉得失礼,迟笺也不大在意的样子,对方不理他,迟笺干脆也缄默不语,侧眸望夜色,捻着佛珠,无波无澜。 “不该说点什么嘛。”古未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迟笺停住手中佛珠,“阿弥陀佛,小僧心意已决,说与不说无甚分别。” 古未迟有些气恼地瞪大眼睛,“好一个心意已决,大师心意是何?哪怕是错的也要坚持下去么?“他缓了一阵,语气才平缓一些,“妙禅子,多年不见,你看起来混得不怎么样啊。” 迟笺只行了个佛礼,并未解释。 古未迟见对方态度,心里一急,口气又硬起来,“大师是聪明人,明白我此来目的,你不打算解释?只道一句心意已决。一个心意已决便是承认了悬空寺深谷处的活干尸同你有关。” “若上仙此来欲拿贫僧问罪,请多给贫僧一些时间,在这期间,贫僧保证附近百姓不会被浊物所侵扰。” 古未迟被气得没了脾气,发作又不好发作的样子,最终彻底软下来,“哎,废话不说了,你有什么需要本仙帮衬的,本仙定尽全力,你既是妙禅子转世,更应明白有时行差踏错一步,便坠无尽深渊,你何苦。” 迟笺终于肯正视古未迟,“谢上仙好意,此乃贫僧的劫数。” “什么劫数不劫数的,你说,再未酿成大错之前,我要怎样帮你。” 迟笺眸底晦暗如深井,顿了片刻方道:“哪怕诸仙神佛,无一人能帮得了贫僧。”言罢侧身望向站在一旁的秋暮,“唯有她们当铺给了小僧一味希望。”说完竟行了个佛礼走开了,直到那道素色僧袍与夜色山谷融为一体。 古未迟挨到秋暮身边,“我说,迟笺跟你们当铺交易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瞳姬没告诉我。” “那你此行是干什么来了?”古未迟气鼓鼓地问。 “我来瞧瞧当铺的契约者过得好不好,不成么?”秋暮说完拎起肥爷返回寺院。 迟惠已为几人安排了雅洁的寮房入住。窗外隐隐传来诵经声及阵阵木鱼敲打之声,肃穆的氛围让秋暮十分不习惯,她那点骄奢yin逸之心瞬间有了压迫感。既然睡不着,别人也别想睡,偷偷撇下打盹的肥爷,秋暮向古未迟的寮房走去。 敲门,对方不应。 秋暮知道古大仙在房内,那满身的仙气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更何况映在窗上的影子看着颇端庄,她推开房门后吓了一跳。 痞子上仙古未迟居然正挑灯夜读一本泛黄的佛经。 “你没事吧。”秋暮敲敲桌子,跳蚤似得古未迟研习佛经,太诡异了。 古未迟抬起一张便秘似的脸,痛心疾首道:“这本是当年妙禅子到仙界参加佛道盛会时送予我的。不住生死,不住涅槃。当时的他是何等的超凡,我无论怎样捉弄他,他都不恼,还对我温柔的笑,其实妙禅子是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啊?!” “此心上人非彼心上人,乃是我放在心头的高人,你这种俗人是不懂这种感情的,所以我现在看到转世的妙禅子过得不好,更甚至被你们当铺糟践,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们当铺从不强迫人交易,若非对方自愿甚至进都进不去,你说话注意些,我还没黑你们仙界呢。”秋暮不乐意地随手掀了掀佛经。 古未迟宝贝似得抢过佛经,且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我不跟你斗嘴,问你呀,妙,不,迟笺跟你们当铺交易了什么?” 秋暮认真道:“不—知—道。” “你去迟笺的迷藏界瞧一瞧不就知道了么。” 既是当铺契约者,对方的迷藏界定是要入一趟的,秋暮趁热打铁要好处,“哎呦,你跟肥爷今个是吃了素面,我现在正饿得慌。” 古未迟揣上佛经往外走,“本仙亲自给你下素面吃。” “不吃面。” 古未迟回头,“那你要吃什么。” “铁板野猪rou,野鸡野鸭野山羊大雁狼rou红烧刺猬。” 古未迟:“……” 两人大半夜不睡觉,满山寻野味。走在阴测测黑黢黢的深谷山林间,隐约听到狼嚎声。 秋暮高兴起来,“呀,看来真有狼rou吃,好像是那个方向。” 古未迟暗自撇嘴,黑当铺养出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怎么忍心吃狼rou,还要吃刺猬,真的下得去口。 两人循声找狼,倏然古未迟停住,“气息不对,好重的阴气。” 秋暮也凝神呼吸,的确有种很熟悉的阴气,幽冥界最常见的死亡之气。 顾不得逮狼,两人顺着阴气前行,突然前方深林远远跑出几个人影,口中大喊着:“鬼啊,诈尸了,有鬼啊,怪物啊……” 古未迟拽住个已跑不出直线的青壮年,“发生了何事?” 青壮年哆哆嗦嗦指着黑暗朦胧的深林入口,“我我们隔壁……隔壁王二狗昨个刚被疯狗咬死,下葬的第二日,他媳妇悲伤过度吞老鼠药自尽,我们就想着把夫妻俩合葬到一处,可打开王二狗的棺材后,尸身不见了。我们正纳闷,就听到隔壁新坟传来异常动静,大家打亮火折子看过去,妈呀,居然有一个身披黑袍子的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对着一具尸体又啃又咬……” 此时,山谷某处又传出野兽低吼声,青年吓得不再说话,一溜烟跑了。 秋暮古未迟眼神交流,一个闪身落在阴气浓郁的深林。 林中一片空地上零零落落散着高高低低的坟头。月光照着几具散架的棺椁,更照着几具干扁不一的尸体。枯枝烂叶堆旁半跪着一个黑袍人正聚精会神对着倚在树干上的一具尸体……接吻?! 由于光线暗,角度刁钻,从秋暮的方位望过去的确像是接吻,直到丝丝缕缕乌青之气自尸体口中飘出再被黑袍吸到嘴里,两人才确定对方并非侮辱尸体的变态,而是再吸食尸体体内的阴气。 随着乌青尸气渐渐溢出,尸体愈发干扁。 食尸之气,此乃邪恶禁术。 古未迟掌心甩出一道金光朝黑袍身上劈去,黑袍倏地抬臂一挥,一道沉重的黑气将金光打散,见有高人再此,黑袍丢下尸体打算开溜,古未迟一闪身冲过去拦住对方,无可免俗,两人在坟头堆上打起来。 这黑袍包裹得比魔将还要隆重,五官到身子皆被宽大墨袍遮掩得密不透风。古未迟招数狠厉却不致命,一心欲揭开黑袍的兜帽。 一番纠缠后,如愿扯破对方的帽兜。 如他心中猜测,果然是迟笺。 只是,眼前的迟笺同刚入夜时所见的迟笺有些不同。他双目呈现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