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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带你好好儿看一看这陵山的大好风光!” 看不见的时候不曾想过,看得见了,就真生出一种“要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地方,那该多好”的感叹来了。 花嶙说:“要我说啊,你就该在这儿住下。洋河富庶,等跟那些海上国家正式通商以后,要什么没有?你不是喜欢教书吗?反正顾镇晔有的是钱,等回头我跟他说,在公舸县城里给你建一个最大的书院,你想要什么书都能给你买回来,你想教多少学生就教多少学生!大汗有什么好的?一眼望出去除了草没有别的,哪儿比得上我们大夏半分?” 李承欢但笑不语,实际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后到底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姻缘桥会那天以后,大夏和大汗就事实上停战了。北方边境不再有战事,只是两国军队还没有接到正式的退兵命令,所以只是原地驻扎,两相僵持着。 萧乾和拓尔跋开始就国与国之间的通商事宜,和驰马诸国来使举行会盟,但从等待诸国使臣到达洋河公舸,再到正式缔结盟约,恐怕得耽搁数月之久。 为招待各国来使,公舸另要修建许多大工程。既要大兴土木,就少不得要砍伐良木,而县令别的地方没看上,就看上飞鹤谷遍植的那些高大木荷。 木荷是上好的建筑用材,耐火抗火,用作修建招待各国来使的别馆再好不过。飞鹤楼一开始严词拒绝,后来总算松口,说:“要木头可以,拿钱来,一根一根按市价来,一分都别想少。” 官府这方说,木头是种在飞鹤谷的,而说到底,不止一个飞鹤谷,这天下寸土寸金,都是皇上的,是皇家的,是大夏朝廷的。现在是官府要用木头,飞鹤楼凭什么要钱? 但飞鹤楼也说,早在武林盟成立之初,先帝威武帝就承诺过,将各门派所在地赐作私产,任何人不得侵犯。所以不管是飞鹤谷的树,还是飞鹤谷的土,那都是飞鹤楼的东西。官府想要,自然得拿钱来买。而若是飞鹤楼不愿意,就算是拿再多的钱,官府也一根木头都得不到。肯做出这种让步,完全是敬仰于景帝的圣明仁德。但若是藉此得寸进尺,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花嶙口中李承欢知道,顾镇晔最近也正为这忙得不可开交。他做了武林盟的盟主,自然要为这些事情费些心。而官府这边,虽然景帝人就在公舸,但这实属于公舸县县务,县令还不敢劳烦圣驾。 萧乾犹如看热闹一般看着他治下这些人的“打打闹闹”,等终于从和驰马诸国通商相关的公务里抽出身来的时候,忽然问起李承欢在何处。 张怙说,他被西陵山庄的接上山去,估计要在山上住一段儿时间。 这一段时间,都是何小玩跟在李承欢身边伺候着。那边有什么事儿,一个飞鸽传书,这边立刻就能知道。 “去西陵山庄。” 西陵山庄这边,顾镇晔刚刚送走县府的人,正一肚子火气,汗王就来了。好声好气招待了汗王,告知李承欢和花嶙去山里了,拓尔跋就走了。前脚刚送走这个,景帝大驾就到了西陵山庄。顾镇晔直觉得自己脑仁儿一阵儿一阵儿疼,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萧乾就走了。 他还不得歇息。 飞鹤楼来人了,而这回,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麻烦。 第107章 悬崖上的藤蔓 陵山之中有一处,离西陵山庄不远,有一面高大的绝壁。绝壁之上遍生藤蔓,从上面的树林之中生发,贴着峭壁垂下来,蜿蜿蜒蜒十余丈高。垂到地面还不止,这藤蔓绵绵延延,肆意抽长,在地面上铺成茂盛的藤丛。 花嶙很是中意这地方,但平日里顾镇晔不让他来,可这次借着带李承欢悠游陵山这个名头,他就可以光明正大来这里。 藤蔓枝叶柔软,铺在悬崖上厚厚一层,花嶙拉着李承欢在地上躺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跟着他们的绿衣并不和他们一起,她只施展轻功跳到树上去,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 天上太阳隐于厚厚的云层之后,所以阳光并不刺眼。李承欢抬眼看到坐在树上的绿衣一脸无奈的表情,也向她投以无可奈何的一笑——花嶙说是要带他出来游山,其实只是他自己想玩而已,简直像个孩子一样。 啊,不——他忽然想到,若是只看年岁,花嶙真的只是个孩子。 据花嶙说,他和顾镇晔相识在两年前,也就是二百四十七年的冬天。那一年,他只有十四岁。 顾庄主风流名声在外,在各处花街柳巷里,多的是红颜知己。他第一次见到花嶙,也以为这个俊俏的小公子是楼里新来的小倌儿,张口轻浮,问他要姓名。后来才知道,他是刚刚被卖到这儿来当打杂小厮的。 花嶙原是朱南州人士,家里本也是正经渔民,只是十岁那年,家里出海打渔的渔船遭了不幸,父母和jiejie,均葬身大海。变故之后,他由本族的亲戚轮流抚养着,长到十四岁,就被买到洋河来,在公舸县一家南馆里做伙计。然后,就遇上那时到处拈花惹草的顾庄主。 顾镇晔一开始对他也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按花嶙的话说,是他死缠烂打,才最终让顾镇晔给他赎了身。李承欢第一次上西陵山庄来的时候,花嶙也才来庄里“做客”不久。 在李承欢这个局外人看来,顾镇晔对花嶙自然是跟他那些红颜知己不一样,但身在其中的两个人,却往往看不清楚。 顾镇晔风流,现在也不敢说就改了性子,只是西陵山庄和武林盟事务繁多,他□□无暇,没时间出去招惹人罢了。但风流不代表就没有真心,只是这样的人动起真情来,平日里挂在嘴边讨人喜欢的那些个甜言蜜语,反而不会说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花嶙才时常猜疑、发脾气,跟他闹,让他看到自己、在意自己,把自己放在心里。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皇家贵胄、秦楼楚馆、书香门第、逍遥江湖,都不脱于此。 花嶙把手枕在脑后,仰面躺着,渐渐似乎涌起睡意。这铺地的藤蔓,茂盛柔软得让人不由得放下所有戒备,把一切都抛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愿意沉浸在它的绿浪之中。 李承欢正也要入睡,忽然听到身边花嶙喃喃似的说:“我好想在这儿……和顾镇晔拜一次天地啊……” 李承欢是被天狼的舌头给舔醒的。 狼的舌头跟狗差不多,不生倒刺,但温温热热,湿乎乎的,软而有力。天狼舔了他的脸,又舔他的眼睛,李承欢于是惊醒过来。 一见天狼,就知道是拓尔跋来了。他坐起身来四望,果然看到汗王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李承欢推一推旁边的花嶙,花嶙很不情愿地从睡梦中醒来,揉揉眼睛,睁眼看到天狼,不免惊呼一声。他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