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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不敢再说下去一样。 韩希夷闭上眼睛,以慨然赴死的姿态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中了人暗算,玷辱了她。她当时也中了暗算,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断叫‘方初’……” 他将一切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连清哑中了迷药一事也代为隐瞒下来,还强调清哑迷乱中一直叫着方初的名字——这证明清哑心里始终想的是方初——希望方初可以因此善待清哑,不要迁怒于她、不要嫌弃她丢了清白。 他这么希望,是有依仗的。 当年清哑被卫昭掳去,所有人都认为她清白不保,可是方初依然坚持要娶她,丝毫不在乎她失贞。显然在方初心里,这种失贞行为和谢吟风对贾秀才的偷情是两回事。 第1065章 下杀手 韩希夷自觉罪该万死,却希望清哑能逃脱生天。 若清哑因此和方初离心离德,他……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结果,一想就恐惧得发抖。 为此,他愿接受方初任何怒火和惩处! 方初好似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浑身虚软无力。 他还不能相信,自语般询问:“你说什么?” 不等韩希夷说话,他忽然暴怒地伸手掐住韩的脖子,咬牙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敢再说一遍!她说了,根本就没见过你!你敢诬陷她?!你说,这不是真的,都是你妄想!” 韩希夷惊愕地看着他,原来清哑没有承认这事! 那方初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韩希夷此时后悔万分,想要改口也来不及了。 他刚才说的太详细了,若改口反被方初疑惑。 果然,方初嘴上为清哑否认,脑海里却浮现之前清哑见到他时的伤心痛哭,还有他提起韩希夷时她身子一僵,还一再向他强调她没见过韩希夷的心虚神色…… 除此外,韩希夷的惊愕神情也使他绝望—— 那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后悔莫及! 刚才韩希夷以为他知道了真相,才向他忏悔。 韩希夷有诸多缺点,但绝不是卑鄙的小人,若他没有和清哑做过那件事,或者不能确定是清哑,他不会对方初忏悔。 明白这点,方初疯狂了,一双凤眼迅速充血,手上力气加重加强,低吼着逼问:“这都是你妄想的是不是?!” 他忘记了,他正掐着韩希夷的脖子,韩希夷连气都快没了,哪里还能回答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又如何能否认! 韩希夷任凭他掐着,双眼悲伤地看着他。 方初被那绝望的目光击溃,彻底失去理智。 他手下更加用力…… 韩希夷眼中光芒渐暗淡,最后熄灭。 方初陡然惊醒,烫了一般松开手。 他颤声叫:“希夷?希夷?” 韩希夷安详地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方初伸出食指在他鼻下探了探,心顿时沉入谷底,还惊恐——就算恨他欲死,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公然杀了他,更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方家,到时再牵连出清哑怎么办? 不能牵出清哑! 绝不能牵出清哑…… 他用大拇指指甲狠狠朝他人中掐下去。 掐了两道深深的月牙印,韩希夷还是没声息。 方初颓然放弃,跌坐在床边,开始思考善后。 他杀人了,杀的还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方初不再恐惧和慌张,很冷静地筹划如何才能掩盖杀人真相。想了几种可能,都在目光触及韩希夷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时放弃了——这个实在不好掩盖。 怎么办呢? 他蹙眉深思。 忽然,一声轻微的咳嗽传来,他吓一跳,顺声看去,心中狂喜,不由露出笑来。笑完又觉得不对,接着把脸一沉,嫌恶地瞪着那微微张开的星眸道:“你这命还真硬呢,这都死不了!” 韩希夷艰难道:“一初,不要……怪清哑!” 方初听他提到“清哑”两个字,就如火上浇油。 他再不想理他,起身打开门,吩咐请大夫来。 很快,宋大夫来了,韩嶂也进来了。 方初无视韩希夷脖颈上的勒痕,镇定自若地向众人解释道:“刚才他告诉我被人偷袭的事,太过气愤,一下子晕过去了。我一急,又是掐又是摁,好容易才把他弄醒过来。大夫瞧瞧他怎么样了。” 众人居然信了他,只觉得他手重了些,也没怀疑旁的。 这不怪他们粗心,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方初和韩希夷是至交好友,好好的能害他? 要害也不会在方家害,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至于韩希夷脖子上的勒痕,他们自动做了想象:韩希夷晕过去后,方初手忙脚乱地右手掐住他脖子固定脑袋,左手指甲掐他人中——因为他左手残疾不好用力嘛——慌乱之下手重了些,所以脖子上才留下勒痕。 所以说,这世上大多事真假难辨。 说真话没人信,假话反而容易被人信,因为真话往往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假话才会编的滴水不漏,符合人们的推理和想象。 只有韩嶂抱怨道:“方大爷这手也忒重了,回头我们大爷没晕死,也要被你给掐死了——瞧这脖颈上的印子,倒像谋杀一样。” 说到这心里一动,刚才在外面似乎听里面有争执声,不会真的……他看向方初,又把这突兀冒出的念头给摒除了。 方初好好的为什么要杀自家大爷? 可不是他想多了。 方初道:“我倒想杀了他,可惜他命大的很,杀不死。” 这凶残的玩笑暗示了韩希夷福大命大,众人都笑了。 韩希夷微微动了动嘴,也凄然一笑。 韩嶂不忍再玩笑,凑上去问:“大爷可好些?” 韩希夷轻声道:“没事了。多亏了方兄。” 韩嶂更加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无稽念头。 方初淡笑着,问宋大夫:“可有大碍?” 宋大夫道:“好像气息弱了些……” 方初道:“可不是,他说着说着就大喘气,忽然就晕过去了。” 宋大夫皱眉警告韩希夷:“要安心静养,不宜动怒。” 一面起身去桌边写方子。 方初道:“先生说得轻巧,被人伤成这样又丢在大雪地里冻了一晚上,能不生气?虽说歹徒已经死了,还有同伙呢。” 韩希夷目光一凝——方初这是告诫他,并和他达成默契:昨晚他被人打晕了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哪儿也没去,也没发生“任何”事。 他虽然想以死谢罪,可是他不能死。 方初意识到这点,所以决定掩盖这件事。 他便艰难道:“是。不知还有同伙漏网没有。” 他认定是细妹发现他和清哑并善后的,不知可都处置妥了。 方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也认为是细妹为清哑善后的。 他不愿再面对韩希夷,他会去问细妹这件事。 没有一个男人在面对玷辱了自己妻子清白的人面前还能保持冷静,方初能镇定,是他不承认这件事,也不想让韩希夷确认。 无人看见的视角,方初冷冷地看着韩希夷:虽然他当时中了毒,可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