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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槿书话说完,安静地等待。 穆千珩看着他抽完了手里这支烟。 他按灭烟,狠了狠心,“你要是需要考虑,也可以,但我希望你留在这里考虑,你从这里走出去,你今晚接一个客人,哪怕一个,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站起身,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你说的条件我不接受呢?” 宋槿书走到他跟前站住,视线再次扫向这张脸,肖麒说得对,其实他没了他也不愁找不到好金主。 他的确有一张很妖孽的脸。 宋槿书说:“你不亏,钱没有少你一分,不过是我这个做兼职的金主会让你觉得丢脸而已,但是我做什么重要吗,反正我会给你钱。” 这是他一个人在广场上抽烟那时候做的决定。 宋槿书觉得之前那个帮聂荀的借口八成已经被他看穿,他也承认他说的对,他这段时间除了提供住处之外其实没有给他什么,他说不收费了,他后来就连礼物都没有再送过,这么一想肖麒说的也很有道理,他这个金主是不称职的,太小气了,他甚至觉得好像都对不起他每天那么费心给他带饭,也难怪他对他的意见那么多。 他想努力将他们的矛盾简化,回归交易的本源,这样他就不用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但他又不能避免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哪怕真的顺利给他赎身了,他也已经没有多少钱,以后他还是有可能会离开,所以他必须对他摊牌。 他只剩下这些钱,他都能给他,选择权他也交给他。 这次和17岁那年不同,能做的他都做了。 宋槿书掌心捏了一把汗,心是提着的,他也不确定这男人会做什么选择,而这种等待的过程太难熬,他手来回攥了两下,最后说:“你想吧,想好告诉我……” 又顿一下,“如果要走,把钥匙留在茶几上就行。” 方才靠近了穆千珩才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伸手拉住他手腕,“你喝醉了么?” “没有,我特别清醒。” 他仰起脸凝视他的眼睛,宋槿书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太喜欢这双眼睛了,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才能确定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混吃等死的行尸走rou。 宋槿书手在他胸口轻抚,又在他唇上吻了下,动作很慢,“你说的对……我是挺喜欢你的,我接触的少爷里面,你是我最中意的一个,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遂又笑了,但笑意有些冷,“但是我不可能再给你底气对我做那天晚上的事,所以以后我们还是拿钱说话比较好,也许是我以前让你觉得太下贱,我宋槿书为了我想要的东西确实可以低到尘埃里去,但那都看我愿不愿意,你并不是穆千珩,我不欠着你的,为你我最多做到这一步,你要钱,我给钱,这样就不存在你说的不公平。” 宋槿书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浑身虚软。 他赌了一把。 那男人那么爱钱,应该不会走吧…… 但如果他走了呢? 他其实没想过。 他就是个赌徒,大大小小的赌局经历过无数次,但有结果之前,他从来就没想过输的可能,生活已经一团糟,他没法做更糟糕的设想。 …… 客厅里,穆千珩坐在沙发上,用本来拿来要给宋槿书的筷子吃了一口油麦菜。 他觉得其实还可以,他做成这样子不容易了。 然后他将菜倒垃圾箱里,再折回去,点了一支烟。 烟是宋槿书那一包,他将烟和打火机都忘在茶几上了。 他盯着主卧紧闭的门看了好一会儿,眯起眸子,想到什么。 笑了。 宋槿书其实没有变。 八年了,一点没变。 宋槿书和别人怎么可能一样…… 毕竟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曾经让他动心的人,他就连想对他仁慈一点都做不到,只有他才能挑起他的征服欲,他是这样让他欲罢不能。 ………… 宋槿书觉得房子静得让人心慌。 他换过睡袍,在卧室呆了半个多小时,那男人也没进来,他一直竖着耳朵听门外动静,但也没听到什么。 快十一点了,最近他的作息已经很正常了,这个点应该洗澡准备睡觉了,但是外面男人没点儿反应,他又怕他去洗澡的时候他真的走了。 他整个人都贴到门上了,很烦躁。 他怎么还不过来啊…… 外面就在这时候有了动静,他听见了门的声音。 防盗门被打开了。 他脑子瞬间就空了,什么也顾不得想,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几步望向门口,一脸焦急。 防盗门确实是被打开了,男人修长身形斜斜倚着门框,手插在裤兜,睨着他,深邃的眼底淬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好像已经看穿一切。 宋槿书在原地尴尬地站了几秒,假装镇定,手指了指外面的洗手间,“我那边水不热,我去这边洗……” 他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茶几,上面根本就没放钥匙。 他觉得更郁闷了,这男人明显是故意的。 他也在心里骂自己沉不住气,为什么要这样急匆匆出来,如果他真的要走了,他追出来又能做什么? 他憋屈地低着头,借口都已经说出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面的洗手间走。 穆千珩抬手关上防盗门,然后跟在他身后,宋槿书刚进洗手间,转身要关门,看到他,很不爽,“你要走就快点走,再迟会耽搁你今晚找客人。” 穆千珩笑的很得意,“我怕我走了有人哭。” “谁会……” 宋槿书吐了两个字,脸色忽然就变了。 那个晚上完事后他拎着箱子走了,他以为他离开了,所以没有压抑自己,哭的声音很大,他还说话了…… 他面色发白,“你那天晚上……听到了?” 穆千珩其实也已经想起来了,有些后悔说这个,他默了几秒,“听到什么?我回来你都睡着了。” 宋槿书腰靠住洗手台,头微微低下,稍微放心了点,但还是不太自然,声音小了许多,“我不会因为你走就哭。” 他那个晚上哭其实也确实不完全是因为他走。 也有疼的原因,到后来,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想起mama,想起穆千珩,想起自己这失败的人生。 也想起了他和他之间这场拉锯战,不管是那个晚上还是现在,他们好像都在争夺这段关系里的主导权。 这种战争和他与这个世界的对抗何其相似,他让他想到17岁那年他生命里最黑暗的那个时刻。 这些他是不会懂的,他也不可能剖开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 气氛有些僵滞,穆千珩尽量转移他注意力,迈了两步站他跟前,很近,近得他呼吸空间都被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