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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的放松。 应辞许闭着眼,唇角微勾,嗓音深醇,问:“哭了?” 女孩子的手有一霎的停顿,又细致抚过他的眉眼。 “下次不准偷偷哭,”他睫毛敛着,灯光下白而薄的眼皮上淡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眼尾微翘,含着淡笑,“要哭也要来我怀里哭。” 灯影下,谢汀望着他出神,手上忘了动作。 男人侧耳:“擦好了?” 谢汀声音有些发颤:“好了。” “那我睁眼了?” “不,先别……” “嗯?”他轻声问,“崽崽要做什么?” 下一秒,女孩子温热柔软的唇瓣落在他额间,奶油梅子味,一触即分。 应辞许倏然睁开眼睛,谢汀攥着毛巾,转身匆匆而走。 耳垂泛红。 他轻轻笑起来。 落了灯,黑暗袭来。 窗外月光糖霜般漫进来,谢汀自觉地侧躺在床上,望着站在床边的应辞许。 黑暗里他眸底笑意湛湛,自然而然地躺下来,谢汀自动自发地缠上去,两手勾在他颈间,脸颊埋进他怀里, 她深深吸了口气,问:“手还疼么?” 应辞许细细啄吻她眉眼,低声哄:“不疼。” 谢汀抱他抱得紧紧的:“应辞许,你怎么那么敢啊?就那样冲进去,你不怕的吗?” “不怕啊,”他沉沉地笑,喉间震动,抵在她鬓边,“我要做汀汀的、从天而降的英雄。” 谢汀也轻声笑起来。 幽静缱绻里,她手指下意识绞缠着头发,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剧组说,这是个‘意外’,对吗?” 应辞许一顿,只轻轻“嗯”了一声。 “可我觉得……” 她鼓起勇气:“我觉得不是意外。” 应辞许揽在她背后的手臂稍稍用力,沉沉开口:“汀汀,看着我。” 谢汀把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拽出来,借着月光同他对视,眼底泛着坚定。 “决定了?不保护他了?” 这句话如巨石入水,掀起涛涛波澜,谢汀眼睛倏然睁大,而后又刹那平静下来。 原来他都知道了。 她如释重负。 “他是在犯罪。”她轻声说,“这样对张勇不公平。” 她的手摸索着轻触他手上包扎的纱布,轻柔地摩挲:“也对你……不公平。” “报警吧。” …… 夜色缱绻,月光燃至清晨,露水初上,破晓时分,谢汀缓缓睁开了眼。 应辞许还沉沉而眠,一夜未见,他下巴泛起一层青皮,胡茬略略冒了头,她指尖摸上去,刺挠挠的痒。 她玩儿了一会儿他的胡茬,悄无声息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应辞许眼睫微颤,却没有醒来。 谢汀轻轻舒了口气,踮着脚去洗漱,而后站在床边,望着沉睡的他发呆。 良久,她微微弓腰,在他唇畔留下一个清新的浅吻,转身离开。 …… 第一缕日光透进来时,应辞许缓缓睁开了眼。 怀里空空如也。 房间里空气寂静,好似从没有谢汀停留过的丝毫痕迹。 她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无踪迹。 应辞许独自坐在床边,沉默无言。 片刻,门“吱哑”被推开,撕开了安静的空气。 周平提着饭盒进来,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开口:“应总,谢小姐有事出去,她叮嘱我……” “让我喂你吃饭。” 应辞许:“…………” 第54章 秋日清晨冷风瑟瑟, 在快速行驶的车窗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雾水。 车内一片沉默。 正值小长假, 城市空荡荡的,墓园里却已经早早有人过来祭拜。 穿过长长的甬道,树木参天, 阴凉渗骨, 转过一个弯, 就看到温雪的墓碑。 碑前跪坐着一个人。 他手上握一把水盈盈的白色郁金香,静静望着墓碑上镌刻着的,那张微笑的温柔脸庞。 永远十七岁的温雪。 隔着几步远,赵伊绚和谢汀脚步缓缓停下来,神色复杂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只有庄晴,一无所知,出声同他打招呼:“苏绍?你已经来了。” 苏绍转过脸, 神色冷淡, 只轻轻颔首, 算是回应。 谢汀和赵伊绚依次走上前,将手上的捧花放在温雪墓前。 一模一样的, 三束白色郁金香。 温雪最爱的花。纯洁,温柔,也叫做…… 失去的爱。 庄晴也跟着过去, 正要弓腰放下花束时,苏绍忽然一抬手, 将刚放上去的那两束花大力甩到了地上。 纯白的花朵无力地栽倒在泥土里, 花瓣凋落, 混在一地泥土与落叶里,凌乱而狼狈。 花束飞溅时甩起的水珠重重打了庄晴一脸,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花骤然落地。 现在,唯有苏绍的那一束,完完整整地摆在温雪面前,柔和而美丽。 苏绍眼里闪过讥讽,头也不回,淡淡道:“滚。” 庄晴猝不及防,心里火苗盘旋,出口便道:“苏绍,你发什么疯?” 苏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神情阴鸷,眼神淬了毒般,阴冷地扫在她们脸上。 “我发什么疯?呵。”他低低地笑起来,眼睛死死盯在谢汀身上,“谢小姐不如说说看,我在发什么疯?” 谢汀抬眸静静地直视他,没有开口。 “我发疯你们一个个都过得这样好。”他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我发疯当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庄晴脸色一白,张口想要辩白:“那件事是个意外,她们两个也是受害者。你要怪的话,连我一起好了,那年是我提议要……” 谢汀猛地上前重重捏住了庄晴的手,制止她再说下去。 苏绍的眼神一变,死死盯在了庄晴身上:“你说什么?” 谢汀甩手一扯,把庄晴推到赵伊绚身边,挡在他们之间,轻声说:“苏绍,在温雪面前,互相留些体面吧。” 苏绍神色一滞,垂首去看墓碑上,温雪飞扬灿烂的笑脸,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缓缓跪下去,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脸,指尖轻颤。 秋风瑟瑟而过,男人一滴清泪重重坠地,迅速湮没在泥土里,消失不见。 …… 病房里,应辞许斜倚在床头,手腕上扎着吊瓶,面前放着的平板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文件。 他飞速扫过一页,不必开口,周平迅速出手替他翻到下一页。 如果忽略掉刚刚喂饭后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的话,这配合堪称默契。 片刻,周平接了个电话。 “警方介入调查,剧组从今天开始停工,当时在现场的就有上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