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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亦沉回湖底,一池清水恢复原样,仿佛有什么结界突然被打破了似的,红天消散,学生的喧闹声刺入几人耳膜。杨输最先被扎了个清醒,迅速夺过三人手中“凶/器”,丢入湖里。 李重棺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地,仍旧瞪着方才袁渚白所在的方向。 陈知南看着双目赤红的李重棺,一言不发。 他从未看过李重棺如此生气。 “他要... ...干什么?”我给陈老倒了一杯温水,问,“复隋... ...?” 陈老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点点头,说道:“袁渚白是隋人。” “喔... ...”我说。 “嗯?”陈老问。 “没事,”我悠悠道,“好刺激。” “那时候您怎么想的?”我从包里掏出一盒小蛋糕,光明正大地当着陈老先生的面开始吃。 陈老先生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低下头假装看不见我在吃些什么,说道:“当时还是心疼。” “其实泉哥... ...还是很信任他师兄的。” “看得出来。”我点点头,说,“其实我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尾。” “你现在正在参与故事的结尾,”陈老先生笑笑,说道,“有一样事情,泉哥其实是说错了。” “什么?”我问道。 “推演其实还是有意义的,”陈老先生说。 “它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给所有命中注定的事情一个已知的名分。” 我点点头,放下了蛋糕,打开笔记本。 这句话有点深奥,但我很喜欢,决定记下来。 “袁渚白说还有九十九天,”陈老先生把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稍稍坐直了身子,“所以接下去这九十九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发现真相’和‘阻止命运’。” “你们成功了么?”我问。 陈老先生看看自己身上的医院被单,又看看我,耸了耸肩。 “显而易见。” 第41章 湖心亭 三 “泉哥”陈知南试探着开口。 “我... ...”李重棺深呼吸几次, 轻声说, “没事。” 杨输深深地看了李重棺一眼:“二位要先行回去么?” “嗯。”李重棺道。 也只能这样了。 “今日的事情, 我会去报告杨越姨,此次多谢泉哥,天师了。”杨输低头说完, 吩咐赶来的杨家人,“把湖底的藤蔓打捞干净,行事小心。”又对保安说道:“封锁人工湖, 广播通知学生和教职工远离此处,就说正在进行驱虫消毒。” 李重棺和陈知南匆匆赶回了小泉堂,等处理完今日来开方抓药的病人,已是下午三点十三分。陈知南特意观察了今日的病患, 其中有三个人同林话一样, 身上有缝合的痕迹。 李重棺把门关上,靠坐在椅上,道:“缝尸人。” “最开始还只是有些奇怪,倒没当回事,”陈知南道,“现在居然已经这么多了。” “袁渚白想要借尸还魂, ”李重棺道, “为了防止怨魂引起尸变,把来自不同尸体的尸块缝合在一起。” “他这么多年都没去投胎, 是留在黄泉下劝说那些惨死的隋魂,”他垂着头轻声说道, “施行计划,返回他们无法回到的故土。” “我却连他进行到哪一步了都不知道……你说,究竟是只有川东逢遭此劫,还是全国都已这样?” “川东有贺若弼,那华北呢?江南呢?来护儿,周法尚,谁知道还有哪个... ...” 陈知南给李重棺泡了杯茶,怕他就此消沉,开口想劝:“泉哥……” “无事,”李重棺摆了摆手,“我已经联系到罗海山,明日再议吧。” “罗海山?”陈知南不解道。 “师父当年将分为五份,一份给了我,其余四份分别由陈,陆,翟,罗四家保管。” “嗯,说白了,现在也只剩陈家了。” 陈知南愣了一下:“我家?” “陆家上下早已惨死在战争中,翟家金盆洗手,连都交到了我手上,罗家家道中落,只剩罗海山一个人,整天山南海北地跑,也... ...嗯。” “只一卷,居然有这么大阵仗么?”陈知南两只手往下巴上一撑,作倾听状,叹道。 “可不仅仅只是一纸书卷,”李重棺说,“那是‘天命’。” “打个比方,如果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命中注定会坐稳江山,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如果那个人恰好性情残忍易怒呢?” “没人会知道他将作出何等癫狂之举。” “五家的‘天命’就是保护‘天命’不被任何人所知,”李重棺说,“但不知何时起... ...我渐渐也觉得,仿佛落入命运的窠臼中去了。” 陈知南稍稍理解了。 “还记得你一开始来小泉堂么?”李重棺突然提起,“是两年以前。” “那时一切都好,”陈知南幽幽道,“除了小鬼吓人之外,一切都好。” 那时也对如今的境况一无所知。 “夜里再去一趟红高二中。”李重棺说,“贺若弼可不是一般人物,能养出贺若弼的地方,定然有几分不同寻常,且去一探,弄明白袁渚白这一手究竟是什么原理。” “那晚上可得吃点好吃的... ...”陈知南咕哝着点了点手指。 是夜,红高二中,人工湖。 “十一点零三。”杨越道,“学生们都睡了,注意不要发出声响。” “其实我觉得今天易魂没大用,”陈知南碎碎念,“大半夜的还是有点吓人的不如... ...” 不同于上午的风云变幻,夜里的人工湖静谧柔美,和风轻抚,清漪阵阵。 “白天还有什么发现么?”李重棺道。 杨输从几人身后走来,点头道:“有。” 此时的杨输不似白天,穿着一身防水服,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似乎刚从湖底出来:“白天我们尝试清理人工湖里的骨蔓,然后发现湖心亭的下面似乎并不是实心。” “就是找了一天也没找到那孩子的身体... ...唉,可惜了。” 李重棺眉头一皱:“一开始规划学校的时候你们竟没有检查施工图纸么?” “这... ...确实是我们的失职,”杨输道,“下面恐有危险,因此白天我们并没有派人进去探查。” “无妨,”李重棺其实并不是很想下水,“人工湖的水能抽么?” “不是很方便,一来噪声太大,”杨越出声道,“二则不好解释,没见过驱虫消毒要抽水的。” “不方便就是可以,”李重棺道,“水下着实危险,若遇不测,完全来不及抢救。” 杨输点头:“我刚刚下过水,夜里能见度不高,而且阻力确实过大,人行动不便,很容易发生事故。” “我们从木廊上过,如果只是湖心亭中间那一圈,”陈知南忽然开口,“我应该可以试试。” 李重棺看着陈知南笃定的眼神,想也没想就应:“那走吧。” 杨越杨输自然是听李重棺的,他二人杨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