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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么?” 旁边半人高的杂草丛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回头再和你解释,”李重棺身形一闪,挡在了陈知南前面,“那东西来了。” 陈知南莫名其妙:“嗯?” 李重棺按住陈知南的肩,顺手往外一推,喊到:“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昙花精——你一边去,没你事儿。” 陈知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东西从草丛上咻的窜出,打几个滚后站在了李重棺左侧。 居然是陆丹。 下一秒,杂草丛猛地分开,爬出了一团巨大的向日葵花盘。花瓣泛着诡异的黑色,花盘滴答滴答地淌着血。 那东西嘶吼一声,散发着浓烈腥气的血喷溅了一地。 然后花盘一转,叶片伸长,向陆丹腰腹处探去。与此同时,地里“咻”地冒出十几根手臂粗的黑色藤蔓,往李重棺飞速窜去。 “小心!!”陈知南吼道。 李重棺往侧边翻了个跟斗,轻松躲过,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把小刀出来,随手一甩,稳稳的往陆丹那钉去,切了那条叶片。 “没事。”李重棺居然还笑了笑,仿佛面前摆着的不是朵凶神恶煞的鬼怪,而是什么人畜无害的玫瑰似的,“卤蛋儿,尽量别碰着,野花野草的容易带毒!” 陆丹轻笑了一声:“你还怕我出事儿么!”然后身形一闪,不知道往哪处蹦去了。 李重棺从袖子里抖出一柄十来寸的短剑,舞得看似花哨随意,横劈竖切之间,那东西枝叶已去大半。 陆丹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来,手里端着个玻璃瓶子,“哐”地直接往那花盘中间砸去。 李重棺又要分神躲那藤蔓,又要解决眼前这位,还得留意陆丹时不时无厘头的举动,算不上麻烦,当然,也不能说是轻松:“你浇的什么东西!” 陆丹做了个鬼脸,又砸了一瓶过去,吼道:“蜂蜜啊!烤瓜子儿加蜂蜜好吃!” 陈知南:“……” 李重棺脸顿时黑了:“我刚买的槐花蜜?” 陆丹溜过去,咔嚓几刀劈在了藤蔓上,笑嘻嘻地说:“泉哥,我帮你用掉嘛。” 那东西抖抖花盘,不断生出新的叶片,往李重棺钉去。李重棺只一柄短剑,却应对自如,谈笑间不知修剪了多少枝枝叶叶。陆丹身形动作极快,且来无影去无踪,偶尔突然窜出来一下,也顺手替李重棺削上一刀。 那东西终于坚持不住,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地上。 真的是跌坐。 陈知南吓得牙齿打颤。 当花盘往后微垂的一瞬间,重叠的花瓣与枝叶后露出了一双扭曲的腿。 然后是身体,胳膊, 和脸。 衣服有些破了,露出了遍布全身的细细密密的针脚。 是阿布。 那巨大的向日葵,是直接从阿布的脑袋顶上生出来的。 再过几许,向日葵忽然开始萎缩,花瓣一片一片掉落下来,直至完全枯萎。 阿布的脑袋上,只留了一株小小的昙花。 李重棺似乎早已料到似的,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冷声道:“装什么向日葵呢。” 陈知南能感受到李重棺身上温度明显低了几度,不是华氏的,是摄氏的。 “他不喜欢昙花,”李重棺轻声道,“他也不是你的韦陀。” 那花原本静静地停在阿布脑袋上,听了这话,却忽然疯狂地抖动起来。 昙花的背后,一位着着雪白衣裙的女子虚影缓缓浮现。 “你不要骗我。” 她说。 “我认得他,他是我的韦陀。” 阿布又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就这一辈子下凡。”李重棺说,“他这辈子也只是阿布。” “还是说,你的韦陀,爱上了别的花,也要恋上别的人,日日夜夜给千朵百朵美艳奇葩浇水施肥。” “你才终于看不下去了?” “昙本是九天上的花神。”李重棺嘲道。 “你想等的人,从来没看你一眼。”李重棺看着阿布,一字一句地说,“现在的你,更不值得你的韦陀的垂怜。” “你还要为他而盛开么。” 阿布双目园睁,身上裸露的皮肤皲裂开来,渗出浓稠黏腻的黑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脖子似乎是断了,脑袋歪在一边,脸上表情阴怖吓人。 李重棺手里拈着最后一颗种子,在阿布眼前晃了晃,面无表情地丢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种了你的种子,你开得太早,错过了。”李重棺说。 李重棺话音一落,阿布转瞬陷入癫狂,飞扑到李重棺脚下,趴伏在地,疯魔般地用手扒,用嘴啃,一捧捧土被扬起来,找不到最后一粒花种。 阿布的动作突然停了。 他抬起头,冲着李重棺,痴痴的笑了一下 。 嘴边还挂着沾血的泥。 最后的花种深深埋进土里,生根,发芽,抽叶,从血污里开出一片腥红的昙花。 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凄美之后,眨眼间,便再也消失不见。 阿布的身体在慢慢的,慢慢的,变得干瘪下去。 两颊凹陷,双眼突出,他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然后卡擦一下,脖子撑不住那花的重量似的,断成了两截,脑袋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陆丹:“啊也,好恶心。” 那花直接抛弃了阿布累赘的脑袋,生到了地上,愈发疯狂起来。 两边的泥土里,又抽出腕粗的藤蔓来。 藤蔓愈抽愈急,甚至带了毒刺,显得可怖之至。然而李重棺身手的确不凡,硬生生把这血腥场面带出了几分抱剑观花怡然自得的味道。 “你前日是想引我来作肥料?”李重棺冷冷道,“你还害了多少人?” “嫉妒心还真是可怕,这满园子的花,都被你吸干了枯萎了。”李重棺叹道。 混乱中,忽然有什么飞快地冲着李重棺而去。 陈知南想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听到李重棺一声痛呼,和陆丹的惊叫。 是阿布的头。 它从旁侧一路滚来,死死的咬住了李重棺的左腿。 陈知南不用想都知道怕是见了血,这一下有多疼,却只有李重棺自己知道。 那花却突然静止了。 两秒后红光大胜,枝条抽出来缠住了陆丹的腿,陈知南甚至看到有几条匍匐着冲自己伸来。 “你……这味道……”那花狂舞着,吐出人言,在夜色掩映下尖锐刺耳,“哈哈哈哈……你是……哈哈哈天不负我……” 阿布咬的太紧了,李重棺居然没掰开,听到那东西似痴死狂的鬼叫,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手里多了两枚木签,一甩便直直往那东西冲去。 刹那间火光漫天,时间都仿佛静止一般,藤条叶片转眼化作灰烬,阿布的身体待在原地,也作了一捧白灰。 除了天上一轮圆月皎皎如常外,再无其他。 若非得要说什么有什么痕迹,便只余空气中一星半点带着蜂蜜瓜子味的焦香。 呃,以及李重棺腿上的那只脑壳。 白衣女子静静地浮在半空中,看着李重棺。 目光满是悲哀愤恨。 李重棺用脚捻了捻地上的火星子,嘲道:“千百年前为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