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CD机器

    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CD机开始运转，音符如流水般从音响中流淌出来。

    虽然只是个demo，但前奏的钢琴编得也不算落入俗套。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打着节拍，心里给了个刚过及格线的60分。

    然而，当谢雯的嗓音响起时，周哲东的手指突然停住了。少见的女中音，深沉而温暖。他再次拿起谢雯的照片，边听边细细端详。照片中的谢雯，五官精致，圆脸，配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显得有几分稚气。这个形象与她那厚重质感的嗓音形成强烈反差，极具记忆点，是个圈粉利器。就凭这一点，她已经做到避开陈词滥调。

    《霓光》，这首歌是在表达什么呢？看起来像是在描述她观看某场演出的过程。歌词里“游离在现实边缘”、“背对着世界”的“你”似乎是在指舞台上的某个乐手。这是个真实存在的人，还是纯粹的虚构？不管如何，谢雯显然被这个特定形象深深吸引了。“合成器的冷调”，这倒像他十年前喜欢玩的风格。

    不过，外表和才华仅仅是踏入圈子的门票。谢雯的确在这方面合格，但可悲的是，对女性而言，想要在圈子里真正站稳脚跟，更多时候取决于她们如何运用自己的资源、拓展人脉。周哲东很乐意为她提供资源，帮她实现音乐梦想，但同时他也不介意在此过程中尝尝她的味道。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至于最终她能不能成功，自己又能否得到她，关键还是看她的悟性，以及她愿意为这个梦想付出到什么程度。

    “周总，有事？”

    “李总搞得挺神秘啊。”

    “我只想说，我就在办公室，有什么话直接过来当面说就行。”

    “座机就是拿来用的嘛，难得搞一次隔墙通话。而且，谁先不说清楚啊？你说很特别的那位，我大概知道是谁，刚听了她的音乐。”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怎么样，觉得你的小歌迷有潜力吗？”

    “小歌迷？”周哲东皱了皱眉。

    “你不是听了吗？她那首歌，叫什么来着……《霓光》，不就是为你写的？CD包装背面还写了对你的深情表白呢。”

    周哲东愣了一下，佯装镇定，迅速翻找刚才随手丢在桌上的CD封套，果然在背面看到几行小字：“献给阿哲。”他心里暗骂一句，“什么深情表白，明明就四个字！夸张给谁看呢？”随即淡定地说：“李总留个档期吧，改天约她来公司，去录音棚试试，顺便带给Vickey看看。”Vickey张薇是公司艺人开发部的负责人。

    “可以啊，不过你别给潜在新人太大压力。档期的事和我秘书联系。”

    “好，都听李总的。”周哲东果断挂断电话。

    他本以为，自己沉迷低趣味杂志的事被那帮狐朋狗友传了出去，甚至都传到老板耳朵里。结果万幸，两人压根儿讲的不是一回事儿。没想到这封面女郎竟然是自己的十年歌迷，还专门写了一首歌献给他。周哲东对此类崇拜早已免疫，只觉得谢雯入局的概率提高了五十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