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自杀
李和鸣也舒了口气,他走上前,郑重地说:“那就谢谢您了。” 面对现场这么多人的感谢,景檀只看了李和鸣一眼,就又唯独看向贝篱篱,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冯倩也没想到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呆了,她试探着问:“这样的意思就是……” “酒吧并入天盛旗下,平时员工下班时,也可以去酒吧里放松,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天盛做别的职位。”景檀对冯倩说。 冯倩一愣,连忙说:“谢谢……” “过两天会有专业人员来量占地面积,商量改建装修的事,你们再经营一周,然后暂时休息,等酒吧的扩建。”景檀说。 “好!”贝篱篱开心地直点头。 李和鸣走上前:“景老板,太感谢了,我改天请您吃饭……” “不用了。”景檀笑着摇摇头。 看着景檀就要走了,贝篱篱赶紧说:“景檀我送你回车上吧。” 景檀也没拒绝。 于是贝篱篱陪着景檀向车旁走去。 景檀身后的人看着贝篱篱,都忍不住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平日里景会长为人优雅安静,他是怎么认识这个搞乐队的杀马特姑娘,还跟她处得这么好的? 贝篱篱一直将景檀送到车上,才笑着挥手跟他说再见。 “你快回去吧,别再外面吹风了。”景檀对她说。 贝篱篱点点头,却也不走,直到目送着劳斯莱斯车开走,才开开心心地往酒吧走。 路上,景檀忍不住从反光镜里看了一下贝篱篱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 - 李和鸣等人愉快地经营着接下来一周的酒吧。 今天晚上,酒吧就要暂时被装修了,而他们要暂时搬回那个小楼里。不过天盛的负责人打来电话,说说不定他们可以住进天盛的员工宿舍,享受每日免费热水澡。 冯倩听了很开心,李和鸣等人有点纠结。 毕竟,那个小房子他住出感情来了。 就在几个人收拾东西完毕准备离开时,他们发现张朝不见了人影。 “张朝去哪了?”李和鸣问。 “不知道,刚还在呢,是不是出去倒剩酒了?”李缤莹说。 “找找他,马上就要走了。”李和鸣说。 几个人嗯了一声,分头在酒吧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张朝。 “会去哪儿呢?”贝篱篱皱了皱眉头,开始不安起来。 “还没有找到吗?”李和鸣问。 贝篱篱摇摇头。 “我们出去找。”李和鸣说。 贝篱篱等人一人开着一个手机手电功能,到处找人。 “张朝!” “张朝!” 几人的声音充斥在这四周,但是依然没有人应她。 贝篱篱愈发焦急起来:“我去那个方向看看。” 李缤莹和冯倩点点头。 贝篱篱一个人在黑暗的树丛里找着张朝,这里靠海,贝篱篱拨着树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海边。 然后,她突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往海边跑去。 贝篱篱疯狂地奔跑,风疯狂地灌进她的肺里。 此时的海边已经没有人了,贝篱篱老远就看见不近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个人正沉浮着。 贝篱篱想都没想就跳下了海,游了过去。 “张朝!张朝!” 贝篱篱好不容易游到他身边,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急忙将他往岸上拽。 “怎么喝了这么多水!”贝篱篱拼命拍着他的背,然后掏出手机拨号,“是120吗……” - 救护车的车灯闪烁在黑夜里。 贝篱篱和一些医护人员急切地推着张朝往医院大门赶,人们推着张朝的担架走进了医院,又走进了急救室。 看到张朝的身影消失在急救室,贝篱篱才舒了口气,靠在了医院的墙上。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贝篱篱转头看去,竟然是景檀和一周前收购酒吧时在门口看见的另一个天盛高层,贝篱篱一个激灵便直起身子:“你们怎么来了?”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天盛的人,更没想到能看见景檀。 她刹那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说酒吧里有人出事了,我们来看看……”景檀上下看了看贝篱篱,见小姑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便轻吐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不是我,是张朝。”贝篱篱说,又冲急救室里看了看。 景檀点了点头。 他身旁另一个天盛高层说道:“是李和鸣通知我们的,我们刚才正打算就酒吧扩建跟他讨论一些事宜,他就说这边有人出事了,仓促之间,也没听清楚具体情况,就都跟着赶来看看情况。” 当时景檀也在场。 他听说这边出了事,就连忙赶来了。 最后,那个天盛高层问了问情况,一旁在急救室门口守着的李和鸣等人对他说没什么问题,便让他回去了。 天盛高层临走前问景檀是否要一起离开,景檀摇了摇头。 “景老板……你不一起跟着走吗?”贝篱篱看着他还在原地,试探着问。 面对景老板这个称呼,景檀的眉梢微动了动,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我在这里再等等情况。” 其实贝篱篱对景檀完全没有生疏的意思。 只不过因为上次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加上这么多人在场,她和他多少要保持一些距离感的礼貌。 这时,李和鸣走过来:“贝篱篱,我们酒吧还有东西要收拾,要不然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情况,我们回去收拾东西,然后轮换着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吧,你们把我的东西一起带回去就行。”贝篱篱说。 “那我们先走了。”李和鸣说。 贝篱篱点点头。 毕竟,酒吧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 目送着李和鸣等人离开,贝篱篱叹了口气,靠着墙,蹲了下来。 贝篱篱心里有些难受,她知道张朝有抑郁症,她知道,他肯定是经历了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虽然这些事在外人看来没什么,但或许对于张朝来说,就是导致他走向抑郁的一步。 贝篱篱能够体会他的感觉,因为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日子。 她想起了曾经在“highpop”乐队里,那些已经和队员有裂缝,却不得不继续笑脸相迎合作的日子。 她有些想哭,又有些难受,但景檀在这里,她没法当着他的面哭,因为他与她而言不过是关系比较近的萍水相逢者。 于是贝篱篱转过身,走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一罐仅有的低度酒。 她背对着景檀,迎着风拉开拉环,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将酒灌进喉咙,仰头喝了几口。 冰凉的酒被灌进喉咙,贝篱篱却感到五脏六腑都被冰彻洗过了一样,她的头有些眩晕,视线也有些模糊。 一连喝了几口,贝篱篱被呛得轻咳嗽了几声,望着远方的黑夜。 偏在这时,身后有人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肩。 那是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从那只手就能联想到其主人斯文优雅的气质。 贝篱篱微微侧头,从手背的肌肤可以看出它主人不再年轻,但正因如此,才比年轻人更具包容、温厚和可靠的感觉。 虽然隔着衣料,她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手上带着温暖的温度。 贝篱篱转过身。 景檀在注视着她,他的眼眸映着医院门口暖黄色的光,虽然在夜里,却如同太阳般温暖闪耀。 贝篱篱看着他怔了怔。 他的眼神写满安慰,仿佛在说“你不用担心”,那一刻贝篱篱突然觉得他是能懂得自己的所有事情的人,他能包容自己的所有伤痛,无论她多么难过,都可以趴在他的怀里向他哭诉撒娇,而那时他也一定会揉揉她的头发,说“没关系”。 贝篱篱一刹那间有些愣。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对他产生了这些感觉的。 她有些不知错所又有些着迷地望着景檀,轻轻抓了抓头皮。 景檀依然没说话,望着她的目光依然很温暖,他没有笑,但是眼里很明显有安慰的笑意。 被景檀的目光注视着,贝篱篱确实渐渐平静下来了。 她舒了口气,正视他。 后来虽然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当他们对视的时候,都轻轻牵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