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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郭络罗氏余光扫了一眼八阿哥,颇觉没脸面,“你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的头?” “我是你舅舅,教训外甥女,有何不可?” 八阿哥一听她喊“舅舅”,立时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但随即想到他们这般巧合地出现在此处,眸色一深,低下头。 “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把我们父女看在眼里!”再一次被遗忘的老汉气怒地大喊,“耍我吗?” 经希收回注意力,看向那老汉,“确实没将你放在眼里。” 容歆无语地抬头望天,方才还说她有道理,此时却是一模一样地气人,果然是亲舅甥。 而经希完全不管别人的心情,继续道:“这些书生只知道读书,没经过你这种人,本郡王却是见多了。两个选择:一,你跳下去;二,带着你受伤的女儿赶紧下山治脚伤,医药钱本郡王赏了。” “郡、郡王?” 老汉突然结结巴巴,手攥紧围栏又松开,挣扎许久,狼狈地爬了回来,其间还脚滑了一下,惊地众人纷纷惊呼。 等到他安全无虞地回道平台上,众人这才想起经希的自称,惊奇地看向他,猜测着是哪一位郡王。 郭络罗氏抬着下巴走到舅舅身边,十分嚣张地冲着父女二人威胁道:“我舅舅愿意给你们治伤的钱已经是极大地便宜,不要贪心不足,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有了牢狱之灾。” 郡王和一群家世普通的读书人可不同,老汉相当识时务地腆着笑脸,卑躬屈漆地走到经希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讨好道:“郡王面前,老汉儿当然不敢放肆。” 经希冲着侍卫一扬下巴,侍卫立即从袖中拿出一块儿银子,扔向老汉。 银子落在他的腿边两尺的距离,老汉连忙爬过去捡起银子,然后麻利地站起来,点头哈腰地道谢,扶着女儿便要下山去。 不过是一句“本郡王”,比所有的道理和威胁皆有效果,众书生们面面相觑后,有几人眼中便显出了几分野心来。 这时,八阿哥抬步走向容歆几人,当着众书生们的面,对经希和容歆微一拱手,问好:“郡王,容姑姑,未曾想竟在此处偶遇……” 他话音刚落,郭络罗氏重重“哼”了一声,“谁跟你偶遇?我们是特意过来的。不过要是不来,哪能见到贺公子你这么怜香惜玉的模样?” 她还故意在“贺公子”和“怜香惜玉”几个字上加重音,显然极为在意。 “咚。” 经希又一扇子敲在外甥女头上,容歆则是低头轻笑。 而八阿哥没想到她这般坦率,眼神惊讶片刻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她郑重其事地拱手行了一礼,道:“谢过姑娘方才相护。” 郭络罗氏瞬间脸红了个透,眼神闪躲道:“我、我可没护着你,我是看不惯那无赖之人欺负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 “是,姑娘良善。”八阿哥一扫先前对陌生女子的疏离之姿,含笑看着她。 郭络罗氏羞得眼睛里都好似要滴出水来,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揉烂了。 经希又一扇子敲在她头上,在郭络罗氏还未反应时,一个跨步站到外甥女身前,对八阿哥道:“贺公子是吧?难得咱们今日在这儿遇见,不若到我庄子上小坐片刻?” 八阿哥欣然答应,转身向众书生们告辞,众人自不敢强留他。 经希已带着郭络罗氏转身下山,容歆牵着东珠的手,走到书生们身边时,冲着其中一个年轻人笑道:“容誉,姑姑难得见到你,可要一同下山?” 容誉闻言,连忙点头,冲着同窗们告辞后紧跟在容歆身后下山。 他们消失在这处平台后,书生们又往围栏处靠近,看着正在下山的一行人感叹—— “真没想到容誉竟然有这样的关系……” “书院里不都在说容管事有背景吗?” “正是,否则容家怎会在先生们的住处分得一间院子?山长又那般宽待……” 他们只惊讶于容誉突然展现的人脉,却并未对“贺公子”表现出任何惊奇之色。 显然,一个他们早就知道身份不一般的人认识大人物,与一个平素里看起来似乎与他们一般无二的人突然转换身份相比,后者更教他们心绪起伏。 另一边,几人走下山后,八阿哥骑马,经希也分了一匹马给容誉,然后依旧是容歆经希四人坐马车。 容歆望向马车外,问容誉:“你祖父祖母近来身体如何?” “祖父入冬后病了一场,一直在将养着,祖母身体还算硬朗。” 容歆点头,早年父亲容大确实吃了不少苦,上了年纪后身体自然会直观地反馈出来。 八阿哥好奇地看向两人,“容姑姑是容誉的亲姑母吗?” “是,我与容誉的父亲一母同胞。”容歆一顿,问道,“您介意我告诉他您的身份吗?” “当然不,待到这些学子们入朝,早晚会知道的。” 容歆一听,便对容誉介绍道:“这位贺公子,实际是八皇子殿下,隐藏身份在书院读书。” 容誉已有猜测,因此并不算太惊讶,只是在马上不好行礼,便冲着八阿哥一拱手,“八皇子殿下。” 八阿哥按下他的手,笑道:“咱们本就是旧时同窗,不必多礼。” 两人从前关系如何,旁人不得而知,不过如今看来,他们言语间倒是极为亲近。 而容誉跟着容歆走,经希派了一个护卫去告知容盛,当晚,容誉便和八阿哥一同在庄子上留宿。 期间除了郭络罗氏表现得极为矜持,其余人皆神色如常,正常交谈。 八阿哥和郭络罗氏毕竟是未婚夫妻,她会羞涩也是正常地,只不过在白日里那一番娇蛮之后,多少显得有些……做作。 不过这一对小儿女偶尔四目相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显然是极乐在其中。 隔日,比昨日更早的时辰,侍女又敲响了容歆的屋门,得到回应后低声问道:“女官,郡王说鱼多,问您去不去钓?” 容歆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答应下来。 她出门时,天空中隐约还能瞧见几颗星星,是以一见到经希后,便问道:“敢问郡王,究竟是什么鱼,一定要在这个时辰钓?” “以蚓投鱼,回报喜人,何必在意时间?” “您如此故作玄虚的模样……” 经希摇了摇扇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问道:“如何?” “有些不伦不类。” 经希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扇子也合上,故意摇头晃脑道:“总之我在您这里,向来是只有这一个评价的。” 容歆失笑,安抚道:“说明您数年如一日,这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品质。” “似乎不是夸赞……”不过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