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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颜色有些类似。眉眼冷峻,灰绿色的瞳孔里似乎没看见任何人,只有手里那张写了长产一串字符的纸。 听见有人喊他,路易·威弗列德明显一怔,转过头来,见是认识的朋友。 “啊,我还以为是谁,”绅士先生眉眼间的冷漠骤然划开,林轻扬惊恐地发觉他的笑容似乎比火车上见到的要稍微真诚一点,“原来是伦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威弗列德先生。”林轻扬拘谨地打招呼。 便利店的店员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头顶摄像头在尽职尽责地记录一切,路边车和行人一同减少,坐在窗边时,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林轻扬有些不自在地摸出手机,又在路易的目光下偷偷摸摸塞回裤兜。 “那个,”他决定找点话题,不然面对面实在有些尴尬,“威弗列德先生来罗萨堡……也是做点生意?” 说起话时,他回忆起上次的愉快时光,浑身也没这么紧绷了。 “没有。”路易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目光从林轻扬脸上滑过,似乎在思考什么,不久后又笑了一声,“只是来完成一位长辈的心愿。” 这倒很不常见,林轻扬露出好奇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向他手中的那张纸。 “就是这张纸吗?” 路易点头赞同:“是的。他体弱多病,只能静坐疗养,说想重温年轻时的记忆,就写了这份清单给我,让我找给他。” 林轻扬笑道:“很少有老人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玩心很重,总是会想出一些别人猝不及防的主意,比如说之前的……家里人总是为他发愁,不指望他多安分了,只希望所有人都安然无事。” 又有客人打开门,进了这间深夜便利店,包装翻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大门尚未完全关上,有冷风从外边吹进来,正好吹到林轻扬裸露在外的后颈上。 林轻扬猛地打了个哆嗦,默默把衣领往上翻了翻,开始拆自己的快餐。 “这样也挺好的。”他真诚地感叹一声。 话刚说完,路易·威弗列德站起身,说了一声失陪,转身走向柜台处,林轻扬茫然地看着他和店员说了什么,店员点点头,从后面接了一杯饮料。 路易接过来,小心地放在林轻扬面前,是一杯热巧克力,正腾腾地散发着热气。 林轻扬一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饮料杯:“这……给我的?” 路易重新坐下来,把热巧克力往他那边推一点:“抱歉,只有廉价的饮料招待你。喝点热的比较舒服。应该不讨厌甜的吧?” 不,二十五块一杯的热巧克力一点也不廉价。 “谢谢。”林轻扬十分感激,现在他的确需要一杯热的东西来回复体温。 就好像上次那样,威弗列德先生总能准确地看出他冷不冷,然后关键时候给他来一杯热水……准确的判断。 说不定他的职业也正和这个能力有关?林轻扬抿一口热巧克力,胡思乱想着。 路易漫不经心地展开手中纸条,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乔你还在这里……不回去吗?” “那也得吃完晚餐再说。”林轻扬指了指桌上的快餐,现在已经完全冷了,看着卖相实在不太好。 路易有些讶异:“现在才吃晚餐?” 林轻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不是很想用谎话蒙骗好心的先生,然而他的经历也不好为外人说道:“是的,我到东区来看望一个生病的亲戚……刚从他家出来,没赶上公交车,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晚了。” 路易若有所思,他点头,站起来,大衣柔软的边缘从凳子边划过。 “不早了,失陪,”他低声劝告年纪不大的小朋友,“夜深人静,你也赶紧回家去。” 林轻扬咬住热巧克力的吸管,乖乖应一声:“好。” 空掉的快餐盒被囫囵个儿扔进垃圾桶,热巧克力还剩大半杯,被林轻扬揣在手心里带回出租屋,走在路上时,他还在回忆刚才和路易的相遇。 和今天比起来,上次的相遇几乎就是年轻绅士在逗小朋友,他们聊很多遥远的东西,看似绚烂有趣,实则漫无目的。而今天,那位威弗列德先生才似乎重视了一点他这位偶遇的朋友。 也是,他这一没钱二没势三不会说话讨人开心,能得到这样的表面客气已经很不错了。 心里是这样想的,林轻扬回到出租屋,把热巧克力往桌上一放,扑在床上时又有些不请自来的沮丧。他蜷起身体,尽力将那道修长的身影从脑子里剔除,转而取代的是冰冷的金钱数额。 绝大部分欠款毫无头绪,他还有大半年的吃住要解决,出租屋租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应该付下一次的租金…… “老天!!!” 林轻扬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不敢置信地跪坐下来,颤抖着手开始清点自己身上仅剩的存款。 绝对不够接下来一周的房租! 他的大部分钱都赔给炸串店新买炸串机去了! 第10章 chapter.10 林轻扬在心里祈祷房东老婆婆能善良一些,起码看在他这张乖孩子模样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明上,宽恕他几天,等他找到工作,他绝对不会拖欠任何一点房租! 然而事情总是反着来,令人手足无措。 折腾了大半夜后,林轻扬好不容易睡着,梦里他还在家乡小城市,没有背着一个破旧的黑包,独自一人乘火车北上谋生。 他仍然有一个吵闹的家庭,母亲总喜欢在吃完晚餐之后把所有剩下的豌豆和卷心菜拨到他盘子里,嘴上说着“小孩子多吃点”,实际是她自己并不喜欢吃。 有时候也会有吵架,吵得很凶,父亲一根一根地抽烟,林轻扬根本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生怕被揍,这个时候他通常选择蹲在自己的小阁楼里,只要把阁楼的门一关,外面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能说听不见,只是会变得模模糊糊的,不再清晰地扰人睡眠,嗡嗡响,像催眠曲一样,伴随了林轻扬的大半个童年。 所以他才能在吵闹的街边房屋住下——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顶多是稍微吵了一点。 只不过今天的吵闹有些不同寻常,杂夹着沉重的敲门声和人尖叫的声音,是一种尖细的老婆婆声音,林轻扬很少听过这样的音色,最近听到的还是…… “交房租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天光大亮,从窗帘的缝隙里投进来,从他的眼皮上亮起。房门还在猛烈敲击震动着,房东似乎为了防止租客出门工作讨不到租金,大清早就来敲各家的门。 不好,他现在身上几乎一点钱都没有!交个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