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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淇淋,甜,但不腻人。谢翡双手捧着边走边吃,和顾方晏并间穿行在阳光下,浑身晒得暖洋洋的。

    “冬天快过去了。”顾方晏轻声说道。

    谢翡把滑下去的冰淇淋从包装袋底下挤上来,抬眼看着栽种在广场上的树和花草,笑道:“是啊。”

    他们回到场馆的时候,离正式开始还有5分钟。今天的只是预选赛,来看的人并不多,大都是演奏者的家长和指导老师。

    这一回,谢翡没有指导老师,但裴星原他们来了,之前发来消息说,已经在观众席上。

    谢翡把顾方晏吃剩下的包装袋拿走,和自己的一起丢进垃圾桶,再将小提琴从背上换到手上,抬头仰望天空,做了个深呼吸。

    “走吧,我的伴奏者。”他伸手拉住顾方晏,走上阶梯。

    “谢翡?”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男声,中年男人的声音,谢翡许久没听到过了,但响起时依然无比熟悉,以及无比厌恶。

    “你带着琴——你竟然来参赛了?”

    那个男人又说,语气里满是惊讶。

    谢翡本没打算理会,听见这话,忽然就笑了

    “很吃惊?”谢翡转身,眼带嘲讽,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人。

    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Alpha,女的是Omega,穿着打扮都体面整洁。谢翡都认识,毕竟那个男人,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他往谢锋明手上瞟了一眼:“吃惊可不太对,你手里拿着节目单,难道之前都不翻开看一看?”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谢锋明皱起眉。

    “哦,这种语气好像的确不对。”谢翡说得漫不经心,又一脸恍然大悟,继而表情一换,冷声道:“您好,我们认识吗?您叫住我,有何贵干?”

    谢锋明被气得倒吸一口气:“你——”

    “看来没有事,我们走吧。”后半句是对顾方晏说的,话音落地,转回身去继续前行。

    其实谢翡也没看节目单。他并不关心对手有哪些,也懒得打听这些人擅长什么、水平如何,他只要站上舞台,演奏好自己的曲子就够了。

    不过既然谢锋明和程秋来了——“他们会在这里,证明他们儿子也参加了这一次的比赛。”谢翡道。

    顾方晏:“我记得参赛选手里还有个姓谢的,那个谢铮?”

    知道名字,看来这位同学准备得非常充分。

    谢翡点头:“对。”接着又说:“说不定一会儿在后台还能遇见。”

    事实证明,谢翡有乌鸦嘴的潜质,好的不一定灵,但坏的一定准。他刚走进后台,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就在廊道上遇见了谢铮。

    这是青少年组的比赛,年龄区间在13到18岁,谢铮的生日在一月份,刚好踩到区间的下限。

    他手里的小提琴谢翡见过许多次。当然,谢翡对他和他的琴都没兴趣,但架不住这小孩喜欢戳人伤口,故意在他面前显摆自己能拉琴。

    谢铮本在看曲谱,余光瞥见谢翡,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你真的来了!”

    看来这位看了节目表。

    谢翡目不斜视,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

    “三年……你有三年没拉琴了吧?”谢铮被谢翡的态度刺激到,语气充满嘲讽,“三天不练手生,更何况是三年,指法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也好意思来这种地方献丑。”

    谢翡依旧没回应,继续朝前走着。

    “我会打败你的。你今年已经18了,这会成为你的最后一场比赛。”谢铮生气喊道。

    停下来的是顾方晏。他用不高不低,但恰好能被周围人和谢铮听见的语气说:“这算不算得上是输出全靠吼?”

    “顾弟弟,你的理解不对。”谢翡口吻认真,“这叫单口相声——应该是从对话流里演变来的。通常用于热身准备之中,还有没有开始输出、打出进攻。而且,我们不能和一个认为取胜的关键在于琴,而非琴技的小孩计较。”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谢铮的脸色瞬间变黑,又羞又恼,攥紧拳头捏皱曲谱,想说什么,但被他的钢琴伴奏拉住。

    谢翡冲顾方晏眨了下眼,拉着他走去了更衣室。

    他三年没参加比赛,又不出席什么正式场合,因而正装是新定制的。顾方晏选的款式和颜色,雪似的纯白,衬得谢翡那双漆黑桃花眼愈发清亮。

    顾方晏的则是谢翡从他衣柜里挑的,他一向喜欢顾方晏穿黑色,所以挑的自然是一套深黑正装。

    两个人并肩站在镜子前,谢翡不由道:“黑白双侠啊。”

    “我给你打领结。”顾方晏从手提袋里抽出一条香槟色领带,拉着谢翡转身过去。他系领结的手法灵活巧妙,手指瘦长,骨节分明。谢翡垂眼看着,轻轻喊了声:“顾弟弟。”

    他的Alpha从低低应了声:“嗯?”

    “我怀疑……”

    谢翡想说他怀疑顾方晏在故意勾引他,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

    嗡嗡——

    屏幕上推送出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给我等着吧!”

    不用猜都知道是谢铮。

    谢翡调戏顾方晏的心思被打断,翻了个白眼,手动把这个号码拉黑:“他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错把年少无知当成了年少有为。”顾方晏打好领结,替谢翡将衣领又理了理。

    “他什么时候出场?”谢翡锁上手机问。

    顾方晏回忆几秒:“应该是4号。”

    “哦,在我之前啊。”谢翡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他可能认为,我在走廊上见到了他,被他挑衅了,就会注意去听他的演奏,从而打乱我的节奏。”

    “我不认为他有那样的能力。”顾方晏说得自然。

    谢翡笑了:“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听过他拉琴。”

    “一个认为取胜关键在于琴,而非琴技的人,不可能演奏得出打乱别人心绪的乐曲。”顾方晏道,但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改口说:“应该是能打乱的,毕竟谁听见噪音都会感到烦躁。”

    听见顾方晏这样比喻,谢翡抬手扯了一下他脸颊上的软rou:“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毒?”

    顾方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谢翡:“……”

    谢翡手用力了些:“我揍你!”

    “不过真的是噪音。”过了会儿,谢翡松开手,“我听过他练琴,出错率奇高,音还不稳。”

    “那就别想他了。”顾方晏道。

    谢翡点头。

    两个人都有点“考前兴奋症”,在休息等候区打了一盘小游戏。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7号选手谢翡做准备时,谢翡分别往自己和顾方晏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凉意沁入心脾。

    走向舞台时,谢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