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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要对付三个不同口味的蟹,还要和小龙虾进行友好交流,不是一般的忙。

    顾方晏坐在他对面,花了大概一刻钟时间,把小龙虾全剥了,给推过去。

    “你是田螺姑娘吗顾哥!”谢翡震惊抬头。

    “吃你的。”顾方晏淡淡道。

    谢翡内心过意不去,把小龙虾盆底的汤汁浇到虾rou上:“也不至于全给我,我们一人一半。”

    顾方晏一声“嗯”,摘了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盛了两碗汤。

    但令谢翡没想到的是,顾方晏的田螺姑娘人设没维持多久,很快就崩了。

    他对蟹的兴趣远大于虾,刚吃完两个,正要对第三个动手时,对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给横空夺了去。

    这显然不是帮他剥的意思,因为顾方晏直接把盘子摆到了边上。

    “田螺姑娘你变了!”谢翡不可置信地抬头。

    “蟹性寒,你肠胃不好,吃多了胃疼。”某顾姓田螺姑娘语气平淡。

    谢翡伸出手,比了个六,据理力争:“可我一共点了这个数目。”

    顾方晏靠在椅背上,眼皮轻轻一撩:“所以?”

    “不能浪费!”谢翡盯着对面的人,说得严肃认真。

    “嗯,浪费可耻。”顾方晏点了下头,继而眸眼一转,提出一个建议:“那你看着我吃。”

    谢翡一脸要揍人的表情。

    “明天吃。”顾方晏轻轻笑了一声,做出些许退让。

    “明天就不好吃了。”谢翡反驳。但话音刚落,便见顾方晏收敛笑意,投来凉幽幽一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翡往后一靠,生无可恋道:“……行吧。”

    餐桌上全是虾壳蟹壳,堆得跟山似的。不能继续吃,这些看着就很难过,谢翡一阵叹气,开始收拾桌子。

    该丢的丢,该扔的扔,眼不见为净,他把这个任务委托给顾方晏,自己去厨房洗碗。

    就两三个盘子,谢翡没用洗碗机,直接手洗。顾方晏回来后,站在谢翡身旁,从他手里接过洗好的瓷盘,擦干水晾到架子上。

    天幕黑沉,一轮圆月高悬,照得浮云都耀眼。

    谢翡并非贪吃的人,注意力被转移过后,对顾方晏的怨念和蟹的执着跟着消失了。他透过窗玻璃往外看了看,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轻声问:“顾哥,今天中秋,你怎么也不和家里人一起过啊?”

    “我们家基本不过年节。”顾方晏低声回答,倒了杯茶递给谢翡。

    茶是之前烧水泡的,现在刚好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收拾好厨房和餐桌,谢翡踢着鞋子回到客厅。

    小奶猫吃饱喝足,正躺在窝里呼呼大睡。谢翡蹲到它面前,顾方晏的脚步声渐远,谢翡听着他的足音,猜他去了卧室,接着没多久,又打开卧室的门出来。

    “你晚上复习吗?”谢翡回头,仰着脸问站在客厅另一边的顾方晏。

    他换了身衣服。一件谢翡没见他穿过的黑色衬衫,剪裁非常合身,前襟被胸前肌理撑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贲张,又不至于单薄,顶上那颗纽扣没系,隐隐能看见锁骨的形状。

    配上他冷白的皮肤,像是从森林古堡里走出的吸血鬼,禁欲又冷淡。

    “没必要。”顾方晏理着袖扣,不紧不慢回答谢翡。

    连声音也耐听,低而沉,质地清冷,像加了冰块的酒。

    这该死的Alpha,居然在这种时候释放魅力。

    谢翡眯了下眼,迅速调整好表情,举起手机对顾方晏说:“那要去看烟花吗?九点的时候江边有烟火节目,我们可以去南山公园看。”

    顾方晏整理衣袖的动作一顿,“嗯。”

    “那我叫车了。”谢翡放下手机,点开打车界面。

    “不用,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顾方晏淡声说道。

    谢翡“咦”了声,抬头盯着顾方晏,觉得有点儿不对,“你什么时候把你家司机喊过来的?”

    “晚饭之前。”顾方晏朝门口扬了扬下颌,示意谢翡起身出门。

    “哦——”谢翡从地上爬起来,拖长语调:“原来你一早就打算出去看烟花了啊。”

    顾方晏走去玄关换鞋,不置可否。

    南山公园是临江市有名的赏景地点。位于半山腰上,低头可俯瞰整片江景夜景,抬头赏月观星看烟火,没有任何建筑遮挡视线。

    今晚中秋,人多车也多,根本找不到车位,顾家的司机只好去山脚停车,等顾方晏和谢翡玩尽兴了,再上去接。

    公园的前坪被各种小吃摊和卖小玩意儿的支摊占满,草地上野餐布一张接着一张铺开,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人,路上还有小孩子疯跑乱窜。谢翡和顾方晏都不太喜欢这场面,沿着行道往公园深处走。

    道路上路灯不多,隔很远才有一盏,便显出天上那轮圆月格外明亮。浮云如丝如絮,悬挂在皓白的圆盘下方,垂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谢翡仰着头看了一阵,伸手踮脚,虚虚抓了一把。

    换来身旁的人一声笑问,“你是猴子吗?”

    “你笑得很放肆啊,顾弟弟。”谢翡顺势捅了顾方晏一手肘,“猴子捞月说的是捞水里的月亮,我这个叫——‘手可摘星辰’。”

    “原来是诗仙。”顾方晏立刻改口。

    谢翡这家伙,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听见这话,当即装出谦虚模样:“过奖过奖。”

    他走了几步,看见什么,倏地一下跑起来,借力一跃,去摘一朵开得极为不合时节的粉樱,回来却兜了满身桂花香。

    “你看,这是一朵樱花,却开在这种季节。”谢翡把摘下来的花举到顾方晏面前,“我有理由怀疑这里有人在搞修仙的名堂。”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人家公园在培育新品种?”顾方晏瘫着脸问,“或者反季节开花。”

    “我毕竟是诗仙。”谢翡说得义正严辞,紧接着话锋一转,弯眼笑开:“顾弟弟,南山公园唯一一朵樱花送给你,大过节的,别板着一张脸,笑一笑。”

    他头顶明月,身在清风中,声音清澈润朗,瘦长的指上捏着朵淡粉樱花,狭长漂亮的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美好得就如春夜花开。

    顾方晏看了他好几秒,最后“嗯”了声,把这朵花接到手中。

    两个人沿着行道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遇见一个无人的凉亭,但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群大学生正在开趴,吵吵闹闹做游戏,闹腾的声音沸反盈天。

    “就这里吧。”谢翡叹了声气。

    他们本意是找个不太吵闹的地方,但似乎希望渺茫。而南山公园建在南山上,逛它相当于爬山,一路走来,爬坡上坎就没停过,相当费腿。谢翡说完就坐下,拧开水,一口气喝掉半瓶。

    顾方晏站在他身旁,环顾四周,慢慢点头。

    这凉亭的位置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