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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不肯要我!” 鸾枝眉头皱起来,不给沈砚青继续软磨厮缠:“我几时说过不要你了……你说,你既没有怀疑我的清白,又不肯动我身子,是不是背着我和那个姓邓的女人做了亏心事?” 心思细腻的女人,果然一点点的味儿都能够被她嗅出,稍微一个不注意便要与她堕入万劫不复。 沈砚青心中苦笑,抵着鸾枝秀致的锁骨,半真半假的勾了勾嘴角:“若是,你会如何?” 又不正面回答。鸾枝恨恨地咬了他一口:“不如何。带走孩子,了情断意,老死不相往来!” 果然如此狠绝……然而那骨rou是他们相爱的结晶,他怎么舍得容她带走?连她也不许走。他在哪,她就必须在哪。 沈砚青默了默,把鸾枝轻揽入怀:“睡吧。记住,这世上我独独爱的就是你,无论如何,必不肯你容抛下我。” 那却由不得你说了算。鸾枝咬着嘴唇不说话。 …… 一夜昏昏糊糊到天亮,满院子花开,馨香扑鼻,大清早的老太太就派人过来传唤。 “二爷,邓……那个……她病了。”婆子惴惴惶惶的说。 “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甚么相干?”沈砚青在院中漱口,眉也不抬。 婆子没了办法,只得低头复述:“老太太说,二爷要是不肯过去,她、她就自己过来了……”一边说,一边频频地往厢房门上瞥。 “哼。”沈砚青面色一沉,一道青竹长裳冷飕飕掠过,大步出了门。 鸾枝在窗隙里头看见,便□□画伺候着自己下了床。 曲曲弯弯的青石窄巷,他走那一条,她走这一条,怎么着今天都要挖出他个根底来。 ‘吱呀——’一声,一道落漆的半旧红门被拉开,探出来姜姨娘软趴趴的嗔戏:“瞧瞧你这眼窝子青的,赶明儿别那么贪~~” 衣襟半开,手掂红帕,一抬头见到鸾枝,猛吓了一大跳。连忙砰一声把门合起,少顷改端了个痰盂走出来:“瞧瞧这眼窝子青的,一晚上没睡了吧?妾就是妾,撑死了给你个平的,再高的你也攀不上了。外头可等着你腾位置呢,何必伺候得这么不堪,也不怕把里头孩子顶着痛,嗤嗤~” 不给鸾枝让路,嘴里头不阴不阳,只怕不能把最开始那句话的来龙去脉掩饰过去。不想却说了太多,后悔已经来不及。 鸾枝被挡着过不去,心中着急,不由愠恼地皱起眉头:“姨娘在说什么呐?…什么妾不妾、平不平的,谁不堪了?” 姜姨娘不屑地抛了个媚娘:“哟,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没想到被瞒得这样紧呐。如今整个宅子里谁人不晓得?也就奶奶你被蒙在谷里头罢……想知道答案?问你身后这个丫头,她知道。” 屁股一摇一摇的,吃吃笑着走了。 鸾枝心中不安感更甚了,问春画:“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春画被看得心慌,连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奴婢不知道。那姜姨娘一贯嘴上使狠,二奶奶不理她就是。估摸着陈妈已经把粥熬好了,二奶奶先回去喝点吧。” “哼,连你也瞒我。”鸾枝生气起来,偏往老太太那边赶。路走得急,风儿一般,吓得春画赶紧又随了上去。 ——*——*—— 北院上房。 老太太凝着眉头:“听说你这几天准备把鸾枝扶正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是。”侧位上沈砚青正襟端坐,如玉面庞上表情甚是冷漠:“扶正本是老太太先前多次嘱咐,故而未曾再做多余商量。老太太近日身体不适,只在家中好生调养便是,其他的事儿砚青自会处理得很好。” “咳咳咳……”老太太一口长烟顿时呛住。 楼月赶紧过来给她顺着胸口。 老太太抿了半杯茶水,这才敲着桌沿叹气道:“老太太、老太太,好嘛,如今连祖母都不叫了!你自小没娘的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大,你倒好,娶了女人忘了祖宗……别的我不说,那邓佩雯怎么办?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户小姐,就这样被你白白睡一晚上?什么名分都不给?…你倒是白读那么多年圣贤书,跟那街上逛-窑-子的爷儿学上了!” 沈砚青蹙着眉峰不语,已经十多天没去过布庄了,不是不惦记生意,只是不愿见到那个自己一直视作无-幸搭档的女人。想起来就不堪,不信她竟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偏偏事实却又抹杀不去……太销磨人心智! “既是老太太设下的圈套,老太太自己去解就是。孙儿早已说过,今生只要鸾枝一个。”沈砚青沉着嗓音。 砰! 老太太把杯子在桌上重重一放:“那你也得给她一个名分!你不爱她没关系,你喜欢鸾枝我也不反对,可家里头的产业离不开她邓佩雯南边的工厂、离不开她手里的四成股份!……年前差点就破产了,那是耗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把难关渡过,不能因为你年轻不懂事,就让你把家里头的生意拖累……旁的我不说,只单你如今身份地位渐长,鸾枝她一个窑-子出身的丫头又怎么配得起你?拿出去那是要掉身价的,丢的是沈家老宅的面子。邓佩雯别的不说,起码是个撑得住门面的。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你今天必须给我讲个明白!” 沈砚青眉宇深凝,刷地站起身来:“老太太说的孙儿并不无思考,不过砚青自认不是那种靠女人吃饭之人,昔日既然能在轮椅上把沈家三大产业扭亏为盈,就必然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的撤股而陷入绝境。邓佩雯那边,我自会与她将枝节商议明白。鸾枝的好日子却依旧照定,她于我而言乃是糟糠,我对她的心意也不会因为谁人而改变。那些诋毁的话,砚青不希望再从老太太口中再听第二次。” 低沉的嗓音,压制的怒意,声音虽不大,却分明一股冷煞之气不容人反驳。 “苍天喂~~辛辛苦苦伺候了沈家三代的男人,没有一代靠得住啊~”老太太气得捶胸顿足。 魏五急将将地从外头跑进来:“爷,人约好了,就在城外鬼谷坡。赶快动身则个,好容易才请来的,可别让人久等了!” 瞅着老太太一根发黄的烟斗,沈砚青终究有些不忍心,默了默,沉声道:“祖母若是不曾生出这些事端,孙儿依然还是敬重您。” 一道青竹长裳拂过,转身就往门外出去。 只这一抬头、一举步,整个清伟身型却忽然将将一滞,竟看到门槛外站着的孕中少-妇。着一抹荼白荷叶小衫,烟紫色刺绣百褶裙儿,呆愣愣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目光濯濯地盯住自己看。 “阿桃…”沈砚青的嗓音忽然有些喑哑。 “诶。”鸾枝柔声回了他一句,蠕了蠕嘴角,又僵僵一笑:“你要出去了啊?” 那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