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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买了几只上好的狐狸皮子,正好叫裁缝婆子给老太太和姨母做两件冬裘。” “诶~~不能进,不能进!”只才要准备掀开门帘,一屋子的姑娘们却齐齐大叫起来。 “为何?”他步子一顿,长眸眯成一道月牙儿,满目的促狭。 “有人在里头!…表少爷放在这里就好了,奴婢一会儿替你拿进去。”楼月在屏风后也等不住了,急切切地走出来。 没有原因的,所有人都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儿见到那位新奶奶。 却已经来不及了。 “里头是新奶奶在量衣裳呢。”春画张开大嗓门。 这个藏不住的丫头!气得楼月暗暗咬起牙关。 只当众人又在耍弄自己,祈裕眉眼间的戏谑更浓了:“好个小春画,三番五次地诳我~!我这厢才出去一月不到,哪里又来得甚么新奶奶?” 越是不让他进,偏偏愈发好奇的要进。大手将那薄棉帘子掀起,想也不想便迈了进去。 …… “哟,新奶奶怎的没缠足?”里屋内,裁缝婆子脱下小桃红的鸳鸯绣鞋,粗厚手掌握着那一对纤巧的秀足儿,只是啧啧赞叹。 “小时候家里事多……”小桃红被那糙手抚得发麻,暗暗不着痕迹地要收回来。只她才往边儿挪了挪身子,一抬头却见门槛上忽然多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着一袭黑面长袍,身量高大而魁梧,刚毅的五官上一双长眸只是滞滞地凝着自己,竟忘了要将剩下的半面帘子放下……就好像从前,他站在柴房门口偷看她,一边儿想进来,一边儿却又怕她惊吓。 “……凤萧?!”小桃红心尖儿钝地一痛,刷地站起身来。 “珰——”颤抖的手腕将桌边茶壶拂下地去,烫伤一片光-裸的脚面,孳孳地冒起白烟。 她却丝毫不查。 眼泪都差点儿忍不住。 “姑娘小心……”那动作之仓惶,唬得祈裕将将一愣。凝眉看去,只见对面站着的原是一个陌生的娇小新妇,就像一只劫后余生的小鹿,她挽着团花圆髻,目光清洌洌的,好像与他隔了很久不见,又好像才刚刚与他分别……人生走过二十一年,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用这般渴切坚定的眼神与自己对视。 明明他们互相不认识。 向来出挑的口才,一时竟也忽然迟钝:“姑娘你……这位是……你,刚才叫在下什么?” 张二婶子急惶惶闯进来:“哎哟,表少爷您别调侃我们新娘子了~!姑娘家家的,才从南边儿大老远嫁过来,哪里见过你这样胆大的?出去出去,赶紧儿先出去~!” 一边说一边抓起小袄往小桃红的身上一覆,胳膊使劲推着祈裕就要往门外走。 ……表少爷?! 小桃红心口钝地一沉,看到祈裕长眸中刹那而过的一丝闪烁……那么陌生的脸庞,哪里会是他。 魂魄一下子回还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怕里头的起伏被人看去,平白又要徒生口舌,赶紧将袄子在胸前遮挡;只这一挡,那纤细的脚丫儿却又赤白白地曝于他双目之下。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间只得将下颌抬起,对祈裕叱道:“我不认识你,请你快出去!” 然而嗓子也是虚的,软柔柔,即便是叱责,也叱得毫无底气。 她的气儿全被方才一瞬间的惊愕耗尽了。 那眼神萋惶,分明前一秒还是渴切,这样快竟又变成了绝望…… 祈裕只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痒丝丝爬过,低头凝了小桃红空缺的左耳垂,手心里一枚翡翠耳环悄悄往袖中一藏,忽然改了主意还她。 一个藏着故事的女人。 “……哦,是表弟妹……好,我这就出去。”狭长眸子扫过那一对被烫得娇红的秀足儿,掀开门帘出去了。 没有看到角落楼月的眼里闪烁着猜疑与妒火。 张二婶子将房门一关,吧啦着嗓门直怪罪:“二奶奶怎也不知道躲一躲,女人的脚哪里是男人能够随便看的,这一传出去,怕不知又要被人们怎么说?” “随他们去说吧……爱怎么说,怎么说……”小桃红“咚”地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满脑子全是凤萧一袭黑衣红带在醉春楼后练功的背影……终于晓得两人早已经天各一方,他生死未卜,而她也不过只是关在这所阴暗老宅里的一具躯壳。好生讽刺的一场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咯(*^__^*) ,某傲娇二少爷下章出场,有木有人想他→→… PS:谢谢苏紫酱和胖球儿的地雷打赏~!!扑倒乃们调-戏,O(∩_∩)O哈哈~ 苏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2-20 16:11:00 子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2-20 12:24:55 子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2-20 12:24:36 子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2-20 12:20:32 ☆、第11章 暖香褥 沈砚青从县衙出来后,又破天荒去宛梨苑里听了一回戏。那花旦娘子银头粉面,乃是男伶扮作的女儿之身,鼻腔里迸出的唱词儿依依呀呀,只听得他频频哈欠。等到一场戏唱罢,天色早已经黑透,片片鹅毛般的大雪把车轮子都没去了半尺高度。 魏五很郁闷,天晓得他新婚燕尔,心里头有多么惦记家里的小翠。二少爷自己不行吧,还偏偏拖着不让别人回去快活,真是有够绝情。 怨念,怨念。 好容易把主子爷推至院门口,向里屋扬一嗓子便急不可耐地告辞—— “二奶奶,我把少爷给您放这啦——” 哧溜溜的,腿儿都不打弯的,好个见色忘义的奴才。 小桃红洗完身子,忽然发现娘亲留给她的翡翠耳环不见了一只,才翻箱倒柜的找着呢,听闻动静,便从窗隙里探出头来。 青砖筑就的圆月形门槛中间,积雪已经堆成了厚厚一片。那人穿一袭靛青色棉袍,单手撑一把缎面黑伞端端坐于轮椅之上。有风将袖口的白狐狸毛吹上他冷峻的脸庞,他也不伸手将它拂开。漫天地的鹅毛大雪纷飞,辨不清他表情,只一个人看起来孤独独的,陌生极了。 就像是一个完全被排开在世界之外的孤魂。 小桃红忽然有些恍惚,不能把眼前的沈砚青与昨夜那个欺负自己的男人对上…… “哎哟,二奶奶还愣着做什么?仔细冻坏了我们少爷的腿!”桂婆子见新奶奶又是发呆又是怠慢,气得直跺脚。 “哦。”小桃红恍然回神,忙缩回屋里披了件小袄,一低头冲进风雪中。 扑面而来的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