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已经奉他人为主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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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黑沉沉的,阴云密布。 叶霄走过破烂的瓦砾,雕梁画栋,碧瓦朱檐,院墙内绿树茵茵,十年没回来了,这个地方依然整洁如新,仿佛经常有人在这整理! 不!它就是有人在这整理。 叶霄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以及不远处随时要拉弓射箭的禁卫军,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怕什么!她不就是从天而降的方式惊悚了点,本身不还是十年前那个长相迷人笑容迷人姿态迷人各种迷人的大燕朝第一迷人长公主吗? 只是十年?就不认得她了? 真是令人伤心! 好在她并没有伤心多久,也没等到不耐烦与人发生冲突,因为就在她不耐烦的前一刻,准备打开风衣防护罩下去之时,一群大红织锦曳撒飞鱼服的锦衣卫,浩浩汤汤的走过前拱门过来了! 好家伙!叶霄饶有兴趣的等着这群人走近,隐形眼镜上的分析仪扫过下方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走在前头数据最高的妖冶男人脸上。 这人带着黑雉翎羽帷帽,两条长长的飘带下头,画了浓艳朱红色眼影,还描了金粉的狐狸眼高高上翘着,白如雪的惨白面孔上,涂了口脂的红唇似血,乍眼望去人的心脏都能被吓停一拍,活脱脱见到了聊斋志异里走出的艳鬼一般。 对方望着她,久久的望着,脸上始终保持着令人瘆得慌的似笑非笑也逐渐收敛,刚开始叶霄还很有兴趣的与他对视,后来就不行了,她看着眼看就要下雨的天空,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燕芷寒了?还没来吗?” “陛下去洛阳行宫避暑了,长公主殿下先下来吧!”这人终于收拢袖子,摆出一副柔顺的奴才模样,在地上跪下了。 整个大燕朝,只出过一个人敢直呼如今的圣上名字。 但叶霄顿时就恼了,她眯了眯一双与其他人格外不同的暗金色凤眼,“洛阳行宫?避暑?怎么不早跟我说!”害得她为了给那孩子一个惊喜,一直在这屋顶傻等! 艳鬼男子跪下后,他身后的其它人也就跪下了,确定叶霄的身份,宫内宫外顿时跪了一地。 “奴婢/奴才参见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霄蹬的落在地面,青石板都被踩碎了一大片,她还穿着学院时的白衣白裤制服,银色的风衣在她身后划出优美的流星,一双过膝的银色长靴啪的停留在跪地的艳鬼男子眼前。 “你不是韩昭,你是谁?” “奴才陆子吟,少时有幸蒙殿下指点,虽则殿下形象大变,奴才还是记得的。”男子的声音有如冰落霜川,虽然尖细却意外悦耳。 叶霄眯了眯眼,陆子吟?有点印象,但是——她又上下仔细扫视了眼跪着的人,不像啊! “抬起头来!” 陆子吟心尖一颤,顺从的抬起头,但睫毛仍是微微垂着的,避免对视上那双仿佛能吞噬人精神的眼睛。 叶霄的手突然落在了他脸上,女人温热的指尖骤然令他呼吸一滞,又赶紧放松心神,低眉顺眼的任由她的手指在脸上勾勾画画着。 “啧!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叶霄回忆良久,冷哼一声挪开手指,“画的什么鬼玩意,去给我洗了再过来。” “奴才遵命,请殿下进屋内稍等。”陆子吟微微松了口气,五体伏地等脚边的靴子远离,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离他最近的两个下属眼明手快的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袍服,又拍打掉灰尘,这两人俱是太监,此刻颇为不满,“督公,那丫头真的是长公主?” 陆子吟艳丽的狐狸眼一挑,冷冷的扫了眼这两个人,“嘴巴注意点,我身边可不要连话都不会说的人。” “督公饶命!” “督公恕罪。” “去吧!给本官打水过来,本官要沐浴。”他摸了下脸上刚才被碰过的地方,只感觉死寂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活跃,那人是长公主,那个手把手教会了他一身本事的长公主,那个给了他所有救赎的神明,他见到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只是完全没办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的神明竟然真的回来了而已。 陆子吟洗浴好回来后,叶霄正大刺刺的躺在殿内的软榻上等人剥青提,她惯是好享受的,所以宫女战战兢兢的态度伺候的她不是很愉快,陆子吟眼神一恍惚,下一秒已经自觉的走过去,跪坐在了她旁边。 “我来吧!” 宫女惊恐的看了他一眼,“督公,奴婢来就好……” 叶霄凉凉的扫了眼这两人,“你走吧!让他来。” 陆子吟已经卸完妆,当叶霄看到那张浓妆后的脸时,她就明白这男人之前为何化那么浓的妆了。 因为—— 太诱了! 媚人的狐狸眼在没有眼影压制时,简直像时时刻刻在放电勾引人似的,两弯黛眉如画,整张白净无暇的瓜子脸又软又怜人,引人想入非非,恨不得掐上一把试试手感,在他白嫩的雪肤上留下暴虐的痕迹。 叶霄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掐在陆子吟脸颊上的时候,整个殿内的宫女太监都停止了呼吸。 这个长公主,也太大胆了吧!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被称作地狱恶鬼的东厂督公啊! 偏生叶霄不仅掐了,她还饶有兴趣的点评了一下,“比小时候勾人多了,啧啧!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呢!” 一群宫女太监几乎要昏倒了! 陆子吟羽睫颤了颤,他不喜别人谈论他这张脸,尤其是用勾人这样的字眼,但面前的人不是别人,那句心动几乎令他的心愈发雀跃起来。 她也会喜欢他吗? 原来就算过去了十年,他还依然渴望得到她的认可,她的喜爱了! 叶霄指了指矮桌上的水果,“呆着干什么,不是过来伺候我的吗?”虽然长的不错,但果然还是感觉差了点。 她一边回想着,一边张口接过喂过来的青提,“这锦凤宫就剩你了?其他人了,韩昭了?” 陆子吟剥青提的手一顿,随即如常的将葡萄递到她嘴边,“回殿下,您离开的太久了,锦凤宫发生了太多事情。” “没事,我不想听过程。”叶霄摆摆手,“你就说韩昭谢宁现在去哪了?” 陆子吟心口微微一沉,琢磨着话语,最终还是轻声道,“回殿下,他们都死了?” “死了?”叶霄眉头都拧成一团了,“你说他们死了?” “是的,殿下。”他心口愈加沉重,出口的声音也愈发的轻。 “谁杀的?” 陆子吟微微张嘴,看着面前突然冷脸的女子,对方不仅记得那两人的名字,甚至还在乎着他们的生死。 如果当年他也死了,他的名字,会出现在她口中吗? 答案是不会的,锦凤宫当年那么多人,能在叶霄面前留下印象的,不过寥寥! 因为他没有立刻回话,叶霄眯了眯眼,注意力缓缓落在了他脸上,“你现在什么职位?” 陆子吟心凉了,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脸色,头一次觉得权势如此烫手。 “回殿下,奴才蒙圣上提携,现在是东厂督公……” 空气一片寂静! 叶霄把玩着手心银色的激光枪,“东厂督公?很好啊!所以韩昭死在了谁手里,你?还是燕芷寒?”亦或者两者兼有。 陆子吟沉默! 东厂西厂当年都是奉叶霄之命成立的,东厂督公是韩昭,西厂督公则是谢宁,两个人八面玲珑武功又高,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受叶霄喜爱。 那宠爱,刺痛了太多人的眼! “说呀!怎么不说了!”叶霄心底不悦,开手一枪从他脸庞擦过,激光枪三百摄氏度的高温带走了男人垂落的一缕青丝!紧接着guntang的枪口,就抵在了他额头。 “督公——”殿外的人激动的叫了一声,被陆子吟飞快摆手制止了,他昂起头,平静的看着面前黑乎乎的枪口。 “回殿下,他们该死!” “该死?” “是,该死!” 叶霄看着手下这张娇媚可人的脸蛋,陆子吟脸上看不出情绪,唯有密密的羽睫无意识扑闪了一下,仿佛一只挠在人心头的蝴蝶,痒痒的! “好一个该死!” 银色的枪支在她手心转出漂亮的螺旋,叶霄起身离开软榻,宫殿外的锦衣卫还没有散去,面对她扫视的目光或垂下头或满脸阴森! “还有认识我的吗?站出来,本殿下要问几个问题。” 锦衣卫里一片安静。 “看来是没人了!”叶霄把玩着枪支,将五颗火红色的子弹依次填入弹夹,“既然把我的人清洗的这么干净,那这宫殿还留着做什么了!怕不是让人看了恼火。” 她砰的一枪,激光枪本是消音的,但瞬间弹射出去的是爆裂弹,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炸出了巨大的蘑菇云。 “啊——” 宫女太监们看着刹那燃烧起来的侧殿,纷纷尖叫四散,锦衣卫们虽然没有动,但直挺挺的身躯也开始微微发抖。 “砰——”第二枪,落在了左耳房,叶霄跳上房顶,控制不好的力道再次碎了一脚的瓦砾,她慢条斯理把四周金碧辉煌的建筑爆破,最后一枪对准了仍然还跪在里头的陆子吟。 因为没得到准许,他始终没从那地上起来,倒是个恪守本分的好奴才了! 可惜,她不喜欢已经奉他人为主的奴才! 叶霄扣下扳机,把最后一颗爆裂弹射出,感觉那些熬夜赚钱买光梭的岁月白瞎了,还不如不回来,发现这些糟心事了! 背对着冲天而起的蘑菇云,长公主殿下烦躁的离开了“伤心地”。 大雨瓢泼而下,陆子吟从废墟里走出,无视凑上前来伺候的太监。 “跟好长公主,别让她发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