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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看了多久。 两人安静地离开。走在路上,季炀自然地牵起了石令青的手,笑道:“今晚夜色不错。” 自从那晚他情不自禁流露了心意,石令青的反应让他有些惊喜。季炀尝到了坦诚的甜头,行为上也越来越真情流露。 这样的季炀,石令青莫名地没法抗拒。 石令青不动声色地回握住季炀的手,风起,吹动了他的发,他整理头发的时候,自然移开了视线。他还是没法看着季炀的眼睛太久,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毫不遮掩自己感情的季炀,好像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满足的季炀,好像和戴上不详戒指的变得怪怪的人没多大联系了。他好像变回那个有血有rou的季炀。他好像回来了。 石令青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如果季炀一直这样,只要他陪在身边,摘不摘戒指又有什么分别。他知道即使现在气氛很融洽,他要是要求季炀摘下戒指只会让他反感和戒备。 真的可以吗? 石令青看着季炀,心里的答案并不肯定。 “我又吵醒你了?”季炀从梦里醒来,看到睁着眼睛看他的石令青无奈地说道。 随后他意识到两人的手扣着。季炀愣住了,昨晚他并没有握着石令青的手,为了不影响他睡觉,连拥抱都没有,他看着相握的手,若有所思。 石令青此时不动声色地说:“每晚你都因为噩梦惊醒,可以跟我说说吗?” 季炀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些事。” “每晚梦到的那些事每天都不是重复的吧?”石令青问道。 季炀看着他,眼里有些焦躁:“不重复。你不用在意,做梦罢了。” 石令青看着季炀,他的话不能让他放下心来。如果不在意,为什么会被梦惊醒,为什么你的眼里会出现焦躁,像是隐忍着什么。 石令青他握紧了季炀的手,眼神关切道:“戴着它,没有一晚好眠,你这是何必呢。” 季炀笑笑不说话。 桃花源的平静不久之后又被打破。 事情听起来有些乌龙。大概是一群山贼,探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觉得风景美,想要占山为王。举着刀甩下了几句狠话。季炀这次没让桃花源的人出手帮忙。他兴致勃勃地大干了一场。 山贼没留一个活口,石令青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季炀满脸还有些不尽兴。 他看着那双此时血红的双眼,他心里顿时明白,季炀不是因为想要保护桃花源,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杀戮。 桃花源的人看季炀的眼神也变了,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没有距离的爱戴,而是恭敬又畏惧。 季炀穿过往日熟悉的人群,脸上毫不在意,好像当他们是路上的背景,径直朝石令青走去。 他看着石令青,挑眉道:“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他眼睛一转,笑道:“不会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吧。” 石令青抿唇,眼睛微微睁大。 不对,只有他觉得季炀回来了。他猛地想起小葵儿的话,再看桃花源人看季炀的眼神,最后停留在季炀有些邪气的眼睛。 石令青缓缓后退一步。 季炀伸手一捞,揽着他的腰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你这样让我不太高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闷着做什么。”季炀语气温和道。 石令青眼神有些暗淡:“你知道我因为什么不高兴。” 季炀转了转扳指,似笑非笑道:“又是因为这个东西?令青你对他过于在意,我可就不太高兴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摘下它呢?现在不好吗?还是因为摘下了我能变成以前的样子了,你也好变回以前那个自己了。” 石令青哑口无言,季炀冷笑了一声,拉着人回去了。 石令青任他拉着他走,眼神复杂又苦涩。他现在才觉察到,季炀已经把摘下扳指和他会离开他联系在一起了。 夜晚,石令青看着睡在一旁的季炀,手悄悄地伸进去,握住他的手,这样他要是被噩梦惊醒了,他也能醒着。只有自己被噩梦惊醒,会有点寂寞吧。他想要让季炀感受到,他在,他不必走上一条众叛亲离寂寞的路。 可是只要提到扳指,季炀只会警觉,只会防备,只会觉得都是为了离开他。对于现在走火入魔的季炀来说,等同于触及到他的逆鳞。 石令青轻轻地叹了口气。 季炀戴上了扳指,他得到了一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季炀。一个只为他执着的季炀,一个只在他面前有人的温度的季炀。 石令青心却难以言喻。他感到心惊,某些时候又会浮现某些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想法,想着就这么下去,随后又觉得不该这样。即使现在他们的关系不是当初的关系了,可是石令青还是不免地带入年长者,养育者的想法。 他比季炀大,他不能永远陪他。他不能让季炀过于依赖自己。他不能让季炀的世界只能看到他自己,这是不对的。即使再不舍得。 季炀就该像鸟一样,羽翼齐了就该飞去他的那片天空。 季炀不该只有自己,他本拥有更多的。 四年前在桃花源那一幕,他难以忘怀。在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中的异动的时候,季炀走火入魔了。 他又满脑子想着怎么让他恢复回来。 现在想起来,石令青心里不由地出现一个声音,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狠心,如果他等季炀再长大些,到了该分开的时候再自然分开,是不是季炀不会变得那么偏执,他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知道没有如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他心疼了。 石令青看着季炀侧脸,直到疲倦袭来,拉下了眼皮。 半响后,季炀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他并没有入睡。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抹开石令青皱着的眉头。 石令青睡到自然醒,醒来想了想,扭头看向季炀。季炀适时睁开眼睛。 “怎么了?”季炀看着石令青,心情看起来不错。 石令青犹疑道:“你昨晚……没做噩梦了?” 季炀顿了顿,随后才像刚想起似的回道:“没有。” 石令青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能不做噩梦还是好的,他没有深想。 几天后,他感觉季炀的脾气有些暴躁。有一天,他看到他和一位长老不知说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季炀直接甩袖走了。 石令青走过来,长老脸上有些尴尬,他看到石令青有些尴尬,随后无奈道:“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听不进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话喽。”说完背着手,背影有些落寞,缓缓走了。 石令青站了一会儿,手握紧了拳头,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他叫住了长老。 “我可以听长老说说季炀以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