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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酒楼,问道:“这么急,是发生了什么事?” 家丁擦了把汗,表情又急又喜,“回荀公子,是蓬瀛衣家的衣少主……衣少主……” 温荀道:“衣濯白?” 家丁点头如捣蒜一般,“还有衣家二家主,给荀公子提亲来了!人刚刚到,温伯让我们赶紧接荀公子回去。” 温荀心头咯噔了一声,来得这么快?! 他小心地留意着灯宵的脸色,只见他与平时无异,唯有笑容中微带讶然。 灯宵与他一块儿坐到轿中,偏着头,神情愈显天真无邪。 “师父父,那个衣公子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他要来给师父提亲啊?” 温荀知道灯宵这是在明知故问,倘若不是因为亲眼见了那本攻略日记,他根本不会联想到灯宵。 这个小徒弟……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心思单纯。 “回去便知道了。”温荀双手拢在袖中,轻轻地捏了下那本册子的边角,吩咐抬轿的家丁,“记得从后门进。” 灯宵依然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师父父,你会答应衣公子的提亲吗?” 这个问题对温荀来说有点难,他稍作思虑,不露声色地回答道:“我只会答应孩子生父的提亲。” 灯宵不再问了,只一味笑着看他,仿佛怎样也看不够似的。 温家大门外热闹非常,有很多人前来围观。 在那些人眼中,男子给男子提亲是一件千古奇事。更何况不远千里来给温家提亲的,还是蓬瀛术修一脉的衣家。 蓬瀛衣家送来了不少聘礼,足足堆成小山模样。 来的人除了衣濯白外,还有他的亲姑姑衣盛雪,也是如今衣家的二家主。 衣濯白的父母在他幼时便已离世,将他一手养大的便是他的这位姑姑。 温琼把他们请进前厅,安排丫鬟送上茶水。 温夫人见状,悄悄地将他叫到了后面,小声问道:“温荀那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攀上了蓬瀛衣家?他腹中的孩子莫非便是衣家少主的?” 温琼先是一愣,反过去问她,“你能说话了?” 温夫人捂了下嘴,适才反应过来此事。 她接着刚才的话道:“这门亲事我看不行,这传出去说我们温家嫁儿子,得多丢人,还不知道师家那些人会怎么看我们。” 温琼沉吟道:“他要真嫁去了衣家,便是永远地离开了温家,以后温家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温夫人转念一想,竟觉得有几分道理,拍手附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温荀如果嫁去了衣家,便没人来跟阮儿争夺这温家的家主之位了。” “以后啊,我们温家就是他的娘家。蓬瀛山离温城这么远,衣家家规又那么森严。婚后温荀想随时回温家,怕都没那个机会。” “衣家虽有老家主坐镇,但蓬瀛山的大小事务都是衣盛雪一人打理。这个衣家的二家主,可是一点儿都不简单。”言及此处,温琼道:“衣盛雪最是看中衣家的声誉,她虽同意了随衣少主来提亲,可其中变数尤未可知。” 温夫人主动道:“我去,管她是谁,大家都是女人。作为温荀的婶婶,这门亲事让我来说。” 温琼没能拉住她,只能由温夫人去了。 这次提亲衣家一共来了四人。 以衣濯白与他的姑姑衣盛雪为首,另外还有衣盛雪的两名弟子,便是衣濯白的师弟师妹,客楚和江夜。 作为衣家的二家主,衣盛雪为人严厉,不苟言笑。从迈进温家大门起,她脸上的表情就未变过。 衣盛雪坐了半炷香的时间,似是等得不耐,询问奉茶的丫鬟,“温家主人在何处?” 丫鬟不敢抬头去看她,瑟瑟回答,“家主稍后便至,请尊客等待片刻。” 话音刚落,温夫人就来了。 “让二家主久等了。”温夫人不失礼数地笑了笑,试图套点近乎,“我是温荀的婶婶,大哥大嫂离世得早,温琼也不理家事,温荀的婚事便由我一人做主。” 衣盛雪闻言,微微抬眼看她,仍是面无表情,“你是温家的家主夫人?温荀的婶婶?” 温夫人点头,“没错,是我。” 衣盛雪道:“温荀人呢?” 温夫人道:“他还在回来的路上,不过你们衣家来提亲,按规矩,温荀是不能出面的。” 衣盛雪道:“他们都身为男子,不需要遵守这套规矩。聘礼已经送到,今日我来便是与你们选个良辰吉日,让他与濯白尽早完婚。” 听到这儿,温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因为她无法确定,温荀本人是否答应这门亲事。倘若温荀不答应,那么她的算盘便算落空。 “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衣家礼法严明。就算我那侄儿是为男子之身,但好歹是温家儿郎,又不是捡来的姑娘,该有的礼数可一样不能少。” 在温夫人放出这话后,衣盛雪旁边的少女显得极不服气。她几次三番想要站起来对峙,都被客楚给拉住了。 这名少女即是衣盛雪的弟子江夜,对衣濯白十分倾慕的师妹。 “身为濯白的姑姑,却让他犯下这等事,是衣家有错在先。”衣盛雪言辞诚恳,“事关二家名誉,衣家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便按温夫人的话来,礼数自不会少。” 温夫人重拾笑容,“有二家主这番话,我才能放心地把温荀托付给衣公子,外头的聘礼我们就收下了。” 衣濯白连忙起身,“多谢温夫人,濯白定不会辜负阿荀。” 温夫人满意道:“亲事既已定下,几位不妨随我来后厅,一起挑个良辰吉日。” 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温夫人,江夜小声地叫住衣盛雪,“师父,你真同意师兄娶那个温荀吗?” 衣盛雪面无表情地回答,“家主说了,不可让衣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江夜不服道:“可温荀是个男人,师兄怎可能会喜欢男人,又怎可能与他做那种事。师父……” 衣盛雪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再说了,若有异议便回去。” 江夜狠狠地跺了下脚,不顾走在前面的衣濯白,暗自哼声道:“一定那个温荀使计勾|引!不然师兄又怎会被他迷成那样!” 话虽小声,仍是传进了温夫人的耳朵里。 温夫人担心这门亲事被那姑娘搅黄,故意大声道:“这勾|引不还得看本事,我们家温荀长得多俊,谁人看了不喜欢。男人又怎么了,谁也没说男人不能喜欢男人。我倒是觉得,温荀与衣公子十分相配。二家主,你觉得呢?” 温荀刚从后门回到温家,凑巧听见温夫人这句话,不自觉地松开灯宵牵他的手。 灯宵感受着指间的余温,定定地立在原地,与迎面走来的衣濯白四目相对。 温夫人哪知他会这时候回来,强装笑容向温荀走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