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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疯,这两个人谁能比过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怒气冲冲心有不甘地离开了。虽然临走的时候放了狠话,但路苗知道,最起码,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来了,这件事情就此了结。 而她和路成国之间的关系,到此或许就中断了,以后除非生老病死,应该很难再见。 这本来是一个胜利的时刻,她和过往彻底分开,迎来一个自由畅快的未来。但这一刻,路苗并没多开心。 屋外传来了远方摩托车轰鸣的声音,这声音勾起了她的回忆。 很多年之前,她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们一家还住在镇上,路成国还没有被调进县里,他出差时,还会一封一封地给妻子沈静写信,说自己很想她,她在家带孩子辛苦了,他会赶快回来。 夏天的时候,每天吃过晚饭之后,他都会骑着摩托车带路苗从乡间的小道上呼啸而过,每到十字路口他就会停车,让坐在他身前的路苗选择走哪条路。有几次走得太远了,车没油了,他舍不得让她下来走路,于是,她坐在摩托车上,他一边讲故事一边扶着车,萤火虫在他们左右飞舞。 那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多好。 为什么人后来都会变,变成另外一个人。 人在结婚的时候都会千挑万选,找出一个最合心意的人相伴一生,但有多少是幸福到最后的?最开始选错了人,被骗了,这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最开始是真的好,最后也是真的变了。 变与不变,这是完全不受控制的。遇到了,除了认栽,再无其他办法,哪怕扔掉这个再选一个,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变。 从上一代人的婚姻,路苗悟到了这一点。 路苗正在这里伤感,秦淮拿着牙具从屋里出来了,路苗赶紧低头装作什么没发生。 路苗等着他走过去,却没想到,他却停下来脚步,站在她身边。 他像是在观察她,他观察的时间有些长,导致路苗都开始不自在起来。她抬头看过去,却发现秦淮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似乎在想什么。 路苗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你看什么?” 秦淮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思考了一会之后才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凶的。” 路苗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一般不这样的。” 非常无力的辩驳。 然而。 秦淮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以后会好的。” “会吗?” “会的。” 说完之后,他说:“我有一个朋友,最近也在遭遇和你差不多的事情,我倒是希望他能跟你一样能够大胆一点,但他那个人,从来不和别人动手吵架,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来。” 路苗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她第一次看秦淮皱着眉,好像有些发愁的样子,她犹豫地说:“要不然,你把你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聊聊,告诉他我是怎么做的。” 秦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思索一秒之后却拒绝了:“不用了,他会找到自己的道路的。我也会跟他多聊聊。” 路苗眨眨眼:“嗯。” 秦淮突然问她:“现在还想哭吗?” 路苗有些窘迫,他居然发现她刚才想哭了:“还行。” 秦淮忽然理所当然地安排起她来:“等我刷完牙你就来洗漱,洗个澡然后把什么都忘了,回去写作业。” 路苗:“……喔。”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推荐一本书:,真的很好。前几年熬夜看完受益匪浅。 ☆、第 7 章 九月下旬,接连下了几场秋雨,气温渐渐降低,草木上开始凝结露水。 早晨上课的时候,食堂的阿姨们抓着下雨的空档,在地里埋了蒜瓣,撒了菜籽。鹤川的土地是一年四季都不得闲的,算算时节,种的应该是菠菜上海青之类的绿叶菜。 那一天之后,路苗为防效果不够,专门去网吧,在烟熏雾绕的环境下绷着脸打开Word,编辑了一个文档。文档格式完整,内容通俗易懂,只要她想,立刻就能打印出来在路成国的单位门前分发,不出十分钟,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那些破事。 这么实在的恐吓确实起了效果,路成国果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路苗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学习上。 此刻,路苗咬着笔头,愁眉苦脸地看着老师刚讲过的那道题,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她也听懂了,甚至还做了笔记,但是自己再写的时候,怎么又不会了呢? 路苗暗自恼火,笔记还是做得不够细,不然怎么会看着看着就连不起来上一步和下一步了。 路苗研究了许久,终于忍着尴尬,用笔捣了捣秦淮的后背。 秦淮背对着她,低低地说:“稍等,这道题还差几笔。” 路苗小小地“嗯”了一声。 他说是几笔,果然就是几笔而已,路苗听着他那边细小的笔尖划在纸张上的声音,没几秒,他把笔放下,转过身来,眼皮都没抬,直接拿过路苗手里的试卷:“哪道题不会?” 路苗有一瞬间的哑然。 虽然她这段时间确实常常问他题,但这动作也太熟练了吧? 见路苗没有立刻回答她,秦淮才抬头看她,他的视线隔着镜片投向她:“怎么了?不是问题?” 路苗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用笔指着那道她不会的题目上:“这里。明明上课的时候我也听懂了,但是现在写不出来了。” “很正常,听懂只代表在老师讲解的过程中,你明白他的步骤是对的,但自己不一定会独立解题。”秦淮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读题,表情认真。 但他把题目读完之后,脸上却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他看了路苗几眼,忽然把手中的黑色中性笔放下了。 路苗:“怎么了?” 秦淮:“今年高考,你想考多少分?” 路苗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既然他问了,她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我不知道。” 上次高考,她拿了四百分,这可怜巴巴的四百分里还有一百二是语文,剩下的二百八被剩下三门平分了出去,一门八十多,按百分制来算倒也过得去了,只是天可怜见的,文综总分三百。 在这种时候,她实在羞于幻想自己最后能够达成什么目标,她当然有一鸣惊人的欲望,但具体到什么成就的时候,就很难落实了,考个二本好像不够一鸣惊人,但一本,她能行吗?她们这个县城,一百万常住人口,每年文科一本只有一百出头。 路苗吭吭哧哧地想了很久,一方面怕自己说高了惹人笑,一方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