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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短暂地看她一眼就开始动手。虽然年纪大了,但她的动作却很快。 摊面饼、打鸡蛋、撒葱花、刷酱—— 路苗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问摊主:“这个怎么卖的?” 又是普通话。 路苗顺着声音往后望,一个男生站在她的身后。 男生身姿挺拔,神情自若,肤色略白,戴着一副眼镜,神情认真地看着摊主。 据说眼镜戴上之后人好不好看取决于鼻梁挺拔与否,鼻梁挺的话,骨骼皮rou金属框架就是一个极具美感的组合,路苗以前从没觉得领会过这种美感,但今天,她忽然明白了。 这是一个会让十几岁的女孩子心旌神摇的男生。 “三块。”摊主用浓厚的鹤川口音回答了他,鹤川话里,“三”字是三声的,说得时候还要拖着长长余音。 “啊?”男生有些疑惑。 他听不懂,太正常了。 鹤川是个有些偏远的县城,三面都是山,只一面有路通向外面。鹤川虽小,却有自己的方言,甚至于因为地形原因,不同的村镇都有着自己的话语习惯,外地人突然来到这边,不会说鹤川话倒是小事,许多人真的是听都听不懂。 在这个瞬间,她莫名其妙地突然想到了她的一个朋友。那位朋友从小就长在大城市里,一定听不懂鹤川话,有朝一日,他如果来鹤川的话,她要跟紧些,不能让他听不懂话跑丢了。 只是她也从未正经说过普通话,突然说出口的话也觉得奇怪。 或许,她应该练习练习。 路苗小声地说:“三块钱。”声音不大的普通话,刚好是男生能听到的声量。 男生低头,看她一眼,嘴角略弯:“谢谢。” 短暂的插曲过后,路苗接过自己煎饼果子,边吃边走进校园,她身边的少年男女来来往往,初升的太阳渐渐从教学楼后面露头,一股朝气蓬勃的感觉。 走进教室后,她才看到,她前面的那张桌子前还是没人,那位秦淮现在还没到? 路苗没多想,摊开课本,一边啃煎饼一边看材料。 正看着,路苗忽然发觉教室安静了下来。 奇怪,班主任来了? 路苗抬起头,发觉不是,是一个男生缓步走进了教室里,正是刚刚煎饼果子摊前见过的那位。 他在门前四下看了看,最后,朝着路苗直直地过来了,他站在空桌前,问路苗:“同学,这张桌子有人吗?” 路苗想了想,说:“昨天班主任说这个位置要留给一个叫秦淮的同学。” 男生看着路苗,嘴角又弯了弯:“巧了。” 路苗:“?” 男生:“刚好我叫秦淮。” 路苗:“……” 早自习上,路苗背了一会儿单词之后,视线无意间略过了秦淮,又飘回了他身上。 她在很短暂的时间里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 白短袖,板寸头,十八岁的男生的标配,没什么出奇的,但他的视线却忍不住驻留在他的脖子那里。 从背后看,他的脖子细长但并不让人觉得软弱无力,后颈突起的地方像是大地下埋着的树根,有种克制的力量感。而脖子和后脑交界处,细小短茸的发茬又像是初春的地面冒出来的嫩草。 一种葱茏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呦吼,第二章重写完毕~ ☆、第 3 章 一天的学习生活安排的十分紧凑,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路苗飞快地收拾东西,着急回去洗澡。现在正是八月下旬,暑气未消,待在教室一天,她身上的汗出了又消消了又出,一天下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浑身发馊。 洗完澡,路苗回到屋子,正在擦头发时,她的手机忽然屏幕亮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路苗看着亮起的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了它。 一个急促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苗苗!你居然把我拉黑了,我还是不是你爸——” 路苗的太阳xue那里好像被谁砍了一刀,刺痛,她几乎是跳起来把电话按掉的。 挂断电话之后,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好像有什么怪物会从里面爬出一样,与此同时,她捏住自己的手掌,呼吸急促。 每次,每一次只要和路成国接触,她就会像现在这样,血液都冲进大脑,神经绷紧,太阳xue跳动。 不能这样,不能再因为他影响自己了。 路苗从手指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把自己带回她正常的节奏之中,她原定的计划是什么来着,对了,她要写一张数学试卷,试卷被她放在书包里,她要把它翻出来—— 就在这时。 手机的屏幕又亮了,一条信息出现在显示屏上。 来自路成国。 “苗苗,你再好好想想,爸爸真的需要那套房子,燕燕快生了,你把房子给我吧。” 路苗看着那条信息,直到屏幕熄灭。 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像是一瞬间被点燃的汽油,无数的情绪翻腾起伏,所有的破坏欲和恨意一瞬间都涌上心头,一团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 路苗觉得渴,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用,放下杯子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用力,狠狠一放,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够,这样很不够,她想把杯子摔在地上,想狠狠地踹桌子,甚至想拿把刀去找路成国。 一个长期冷暴力,并且在妻子重病时期出轨的男人应该直接死,不是吗? 他想让她房子给他当做婚房,哈,想什么呢,那是mama留给她的。 她宁愿把墙都砸碎,把每块砖都扔进河里,也不会让一颗石子儿成为那对狗男女爱巢的一部分。 他们不配。 他们只配下地狱。 路苗乱七八糟地想了很久,直到一股风从窗外吹来,风里带着田野的气息。 路苗偏头朝外看,视线的尽头,月光下田野在起伏,有些突起格外地清晰。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脑门。 不要这样,不要为了和他斗争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和野兽斗争的人自己也会变成野兽,她不能那样,她要控制自己,她有自己的远大前程,她只要不理他就行了。 可是…… 真的很痛苦,心里的空洞好像在漏风。 路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又一次拿起手机,打开一个邮箱,开始给一个朋友写信。 “望舒: 不知道你有没有体验过那种感觉,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心情下,只要有一个人和你发生了接触,你整个人就会发生变化,像是发疯了一样,想咆哮,想怒吼,想一个人痛哭,也想当着所有人痛骂他。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