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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想要再去那人家里看一看。 在原世界时他曾经去过苏景洛家里一次,但记忆很模糊。因为苏景洛从不肯对他透漏半点有关他家庭的事,也不愿意带他回家。就那一次还是只把他远远带到了一处十字路口,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街道。 他想自己一个人去,但白棱一见他穿了衣服要出门就二话不说跟了过来,满脸幽怨。 “有什么事?” 路宁也不看他,自顾自翻着手机看地图。 “你答应过如果帮了你的忙就替我把游戏的星给打上去!”白棱苦巴巴皱着眉,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大哥,这个赛季都要过去了……” 路宁:“……” 他移开目光,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很怪异的目光瞥了眼白棱。想也就自己这个人的存在可以让他清楚认识到现在这个世界和原世界其实还是有共同处的。 自己这个下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无奈。 …… 记忆里的路线实在是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路宁索性威胁系统开了后门,找到了苏景洛的家庭住址。 大学城周围一片林立高楼,如果不是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走,路宁都不知道原来在自己学校附近还有这么一片低矮平房。屋顶上的瓦片破旧灰暗,有几家的墙壁残缺不全,看起来像是漏雨的样子。 比想象中的还要简陋。 路宁站在街道口,不敢再往里走。 单单目前看到的这些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了。 握住雨伞把柄的手捏紧,发颤,连带着整把伞都在抖。伞上还没来得及落下的雨水被抖得到处都是。 “兄弟你抖啥?” 被雨水湿了半边身子的白棱欲哭无泪。 刚刚出来的太急,他也没注意外面居然在下雨。两个人总共也只带了一把伞,他又怕路宁后悔死皮赖脸不肯回去,只能将就着和路宁打一把伞。 “你,你是不是看,看啥鬼片了?”被雨水淋湿后再被冷风一吹,白棱整个人都打着哆嗦,说话也说不利索,“兄弟不怕,我,我们好歹两个,两个人。” “你来这里干啥?”他缩着脖子探头在伞外看了一圈儿后,倒吸了口凉气,“这儿确实有点恐怖哈。” 他们出来时寝室都快要关门了。 月亮很亮,照的周围一圈儿云都发着暗影。天上也没有别的星星,只孤孤单单的一盘圆。 月白光芒照出漆黑破旧的屋壁,很清晰,其上胡乱画着的莫名字母带着诡异气息,偶尔几个没有路灯的街道像是野兽狰狞张开的大口,深而神秘…… 白棱猛地一个激灵,默不作声往后退了几步。 …… 路宁没功夫留意自己这位舍友此时微妙的情绪变化,他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决定再往前走走。 前面就是苏景洛的家。 以前只知道苏景洛家庭困难,却不知道原来困难到了这种地步。 他性子冷漠孤僻,在原世界时很少提起自己家里的事。路宁也一直担心擅自发问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所以一直都没有提及。 原来自己这么不了解他吗? 这般仔细一回忆,路宁又想起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苏景洛有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的童年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 自己对他,好像没有原本以为的那么用心。 “我要去找一个人。” 路宁加快脚步,有些顾不及身旁的白棱, “一会儿如果你觉得待着不舒服,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等等我。我只和他说几句话。” “去别的地方?”见他加快速度,白棱便只好紧跟着,慌忙间瞥了眼伞外的雨,也没要停的意思啊。 他琢磨了会儿,忽然开口问了句。 “你是不是要去见你相好的啊?” “屁。”路宁实在忍不住,“废话真多!” 根据系统的信息,前面再拐过弯就是苏景洛的家。 他还在琢磨一会儿到底要不要进屋见苏景洛,也没想好如果见面的话又该怎么开口。 之前说话那么重,现在再开口问以前的事? 是不是有点矫情。 路宁胡思乱想着转过拐角,目光下意识向前面望去。这是一条很泥泞的路,地上的沙尘被雨水混杂后变得脏乱不堪。整条路上也只有一个路灯还亮着。 在一栋经年的破旧房屋前。 目光落下的一瞬间,路宁停住脚步。 他没想到会这么突然,那人全身被雨水淋的湿透,湿漉漉的发粘在额前。周身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般,苏景洛低着头,沉默站在雨里。 这一幕瞬间让路宁从血液冷到了骨子里,一颗心疼的几乎瘫痪。 他下意识要过去,却又被白棱拉住。 “我靠,你去干啥?” 白棱瞪着眼,“你没看见他身上有血?还有伤?你想惹一身麻烦?” 路宁摇头,“没事。” “那他妈我又没有伞……”白棱弱弱说了句,“我不想过去,我也不想淋雨。” 路宁:“……” 他侧头瞪了白棱一眼,二话不说把伞塞进他手里。 “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淋着雨奔来,若星辰般的眼在黑夜里溢满焦急神情,他扶住自己,温热隔着湿透了的衣服传来。 苏景洛眼里便只剩下这个人。 …… 十年啊。 那个男人抛弃他,抛弃奶奶足足十年。如今一声不吭的回来,想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怎么可能! 苏景洛还清晰记得十年前家里发生的事。 印象里父母感情很好,奶奶也身体健康。 可突然有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和母亲都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他们开始吵架,甚至打架。小小的一个家里常被闹得鸡飞狗跳。 母亲是女人,自然打不过。 她被打了一身伤,出不了门。 而奶奶也在那个时候被气的一病不起。 后来的事,就是父母离婚。 他记得自己当时躲在卧房里,将客厅中父母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母亲是不愿意的,但父亲坚持要离,母亲迫于无奈只好做出让步,说只要合理分配财产,把自己和家里的钱留给她,离婚也行。 可父亲不应。 当时自己还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在父亲猛地摔了家里桌椅板凳愤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