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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只用了一点定妆散粉将模特爱出油的部位和脖子压了压,既保持了底妆的牢靠,也能保留光泽感。 同样一张脸,平头男那一侧的颧骨修容是斜着刷的,但方浣没有上修容,而是用颜色塑造了脸颊的转折面,两个人的修容虽然都强调了模特的轮廓,但方浣那一边在自然光下的光影感却更强。 他始终站的笔直,手臂悬在空中,笔却拿的很稳,小指微微翘着,轻轻点在模特的脸颊上作为支撑。画布也好脸颊也好,在他面前似乎都是创作的载体。他在人的脸上画出了亮面暗面明暗交界线和反光面,可能平头男化妆技术学的很好,但用来学美术基础的时间少之又少。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再后面其实眉毛眼影都是根据模特特征来做,在这点上大家未必能争出个高低上下来,只是各有风格。平头男喜欢把模特的眉峰画出来,但方浣给模特画了一条比较温柔平缓的眉毛。模特的山根很平,平头男倒是給她画了鼻影修容,看上去挺了很多,但是方浣没这么做,他稍稍的把模特的眉头画长了一些,用有眼影余粉的刷子在山根和眼窝的交界处微微扫了扫。 他根本不想给模特修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鼻子,山根低就低,鼻梁不挺就不挺,任何一种遗憾与缺陷未必不能挖掘出属于它们的美好。没有必要一味的追求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 成妆之后,众位化妆师都围了过来,周唯赢也在其中,不过他觉得两个人画的都挺好看的,看不出来谁更专业谁更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化妆师窃窃私语,终于,有一个女生开口问方浣:“方老师,你这个底妆到底是怎么画的啊……” 这一声“方老师”叫出来,答案显而易见。 方浣笑眯眯地说:“方法很简单的,我一步一步的给你们讲。” 大家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刚刚对于方浣的怀疑一扫而空。平头男似乎还有不甘心,有点气不过地抱怨说:“你一个人画的好,可是秀场有那么多人,后台忙得不可开交,你有秀场经验么?你能掌控那么大的局面么?” “我只是懒得说而已,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有呢?”方浣哭笑不得地说,“我的老师们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艺术家和设计师,我结识过很多国外优秀的化妆师,巴黎和纽约时装周的秀场我都参与过。你是想听这种简历么?可是说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么?你不知道仅仅是因为你不想了解这样一个不入流的美妆博主罢了,这些东西我都在我的视频里提起过,我曾经还有很多跟国外化妆师的合作视频,在网上不是太难找吧?” 他说着疑惑地问周唯赢:“搭梯子翻墙那么难么?” “……呃。”周唯赢为难地说,“需要一点技术含量,对于一些人来说挺难的。” 他含蓄,但也是故意讽刺,平头男听了之后恼羞成怒,但是没办法,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也许平头男年纪比方浣大,从业时间比方浣久,甚至可能某些技术上都要比方浣娴熟很多很多。 但是天赋、领悟力和创造力,这些并不能通过时间和经验来弥补。 今天的会面虽然开场不太顺利,但是方浣亮出底牌之后,大家似乎没有什么异议了,后面倒也顺利地进行。 他在那边泡了整整一天,跟化妆师们彼此分享技术和心得,毕竟手艺人都得有点独门绝学,他自己也觉得受益匪浅。周唯赢不懂这些,就在旁边陪着方浣,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就手机上处理,一步也没离开。 晚上,方浣疲惫的从工作室里出来,周唯赢跟在他后面,问:“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我懒得在外面吃,只想窝在沙发上吃泡面。”方浣说,“我好想吃垃圾食品啊!” 周唯赢说:“不要总吃泡面,泡面不健康。” 方浣说:“你根本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好么?你不是要甩了我么?别管我了。” “我在一天就管你一天,有意见?”周唯赢瞪了方浣一眼,方浣故意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周唯赢的手臂摇了摇,撒娇一样。周唯赢无奈,掏出手机给方浣叫了个外卖直接送家里,等他们到家,外卖也差不多能到了,不耽误时间。 “周叔叔。”方浣忽然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一个专业化妆师。” 周唯赢不解:“什么?” 方浣重复:“我说,我根本不想当什么专业化妆师。”这话没头没尾,周唯赢一头雾水,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方浣说:“因为我总觉得你安排我做的事情,无一不是跟‘专业’挂钩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原来其实也很追求所谓的‘专业’,但是后来摸爬滚打久了,就觉得‘专业’本身是一个伪命题。专业的技术能带来什么呢?无非是把一个又一个的人画的好看,从中实现自己的职业价值并得到经济回报。可我现在不缺这东西,我想要的也远比这些更多。” 他认真地跟周唯赢谈这些,周唯赢恍然间想起了在盘锦的那个夜晚,方浣意气风发的聊自己的事业与梦想。方浣不是一个只顾着自己好的人,虽然他在重要的人生观塑造期里一直接受国外的思想和教育,但是骨子里始终有几分传统的“达则兼济天下”的气概。 方浣无论是外表也好还是表露的性格也好,统统与“气概”二字无关。这个词太过雄性,与之相配的往往是“英雄”或是“志士”,是正直与豪迈。方浣的外表太过女性化,性格亦是如此,虽然个子不矮,但是却很瘦。这样一副阴柔的躯体中,却意外的拥有无限的能量,像是火,熊熊燃烧着,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周唯赢晃了晃神,说:“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 “但如果你必须要我那样做的话。”方浣打断说,“我也可以。” “我?”周唯赢被方浣弄糊涂了,“我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提出异议,那么我会始终坚定的认为你默许我的做法。但是方浣,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告诉我,我说过,我都会听,我也会尽力帮你解决问题。如果问题大到实在解决不了,至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 方浣皱了皱鼻子,眉头拧在一起,没由来的被死直男这种简单直白到不能再简单的话暖到了,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怕自己乱感性一把,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