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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得心里发毛,低下头道: “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好歹我也算救了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以吗?” 对方仍然不开口,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宁莘莘困惑地抬起头,正要问,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 嗓音还是那个嗓音,音调却变得尖细稚嫩,像个小孩子。 宁莘莘错愕,“你不记得我了?我啊,把你从山洞带回来的。” “山洞?” “大哥,你该不会睡一觉就失忆了吧?” 他紧锁眉头,似乎自己也不确定。 宁莘莘试探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聂燃。” “多大岁数?” “六岁。” “……” 堂堂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变成六岁的小朋友? 到底是失忆还是鬼上身? 宁莘莘直觉他是骗自己,下定决心要戳穿他的伪装,强行把他拉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你几岁?” “六岁。” “哦,那你现在多高?” “我……” “六岁的人有可能长这么高吗?你看看你的手,比我脸都大,好意思觍着脸说自己六岁?” 睁着眼说瞎话嘛! 聂燃抓抓头发,一脸困惑。 她看他还没有收手的意思,把脸一沉道: “你骗人骗上瘾了是不是?再不恢复正常,你就……你就滚出去。” 聂燃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微张。 她把眉梢一挑,“看什么看?有意见?” 他眼中渐渐涌出水光,眼睛那么一眨,便滚出一串泪珠,趴在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宁莘莘:“……艹。” 见鬼了吗? 一边哭他还一边说:“你好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找母妃……” 母妃。 根据宁莘莘多年看古装剧的经验判断,应该是皇帝的妃子。 他要找母妃?他以为自己是皇子吗? 宁莘莘简直气笑了,站在床边道:“行,你牛,你慢慢演,祝你早日当上戛纳影帝。我忙我的去,没恢复正常别找我。” 虽然对方实力强悍,但眼下受伤缺了条腿,她才不怕他呢。 回到自己房间,她躺下想接着睡,然而回想起之前的幻觉,看看自己手上已经结痂的血痕,怎么也睡不着。 应该是那些植物导致的吧? 聂燃站在旁边也不提醒她,看着她光手去拔,真是可恶。 横竖睡不着,身上这么多天没洗澡臭得很,宁莘莘干脆起床,去楼下打了桶水,提到房间洗澡。 白天气温高,用冷水洗也能吃得消,正好省点燃料。 疯人院里没有燃气,废弃家具的数量也有限,外面倒是有树,但她没法出去砍,用一点少一点,以后就算找到食物,如何烹饪也是个问题。 宁莘莘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换了套合身的干净病号服。 仓库里没人穿的病号服挺多,都是崭新的,还有好几大包一次性内裤,估计是给身体不便的患者使用。 可惜没有文胸,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人,不穿还舒服些呢。 换下来的衣服舍不得扔,她清洗干净,挂在走廊上晾晒。 晒衣服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抱着脸盆转过身,虚掩的房门里藏着半张脸。 “出来。” 聂燃拉开门往外走,个子太高,脑袋撞到门框上,惨叫一声,弯下腰,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干涸的泪痕,眼眶肿肿的。 “现在不演了?” 宁莘莘没好气地问。 聂燃问:“这是哪里?” “这得问你啊,你比我熟悉多了。” 连丧尸害怕什么植物都知道。 他一脸茫然,抿抿嘴唇说:“你可以送我回去吗?母妃会赏你很多银子的。” “不送,滚。” 宁莘莘才没兴趣陪他演戏,扭头就走。 聂燃拖着伤腿追她,跌跌撞撞地小跑,同时还得提防自己撞门框。 “等等!姑姑你等等!” 宁莘莘:“……你喊我啥?” 姑姑?她有那么老吗? 对方停下,犹犹豫豫地问:“那……嬷嬷?” 宁莘莘冲他竖了个中指,加快脚步下了楼。 聂燃费力地跟到客厅,她忍无可忍,回头骂道: “你再跟着我可不客气了!” 对方停在距离她老远的地方,不敢过去,蚊子哼哼似的问: “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我好饿。” “……没有!” 聂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啥也没说,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 宁莘莘把脸盆放回原位,倒了杯水喝,想到对方的表现,怀疑自己被坑了。 她之所以那么主动积极地带他回来,是看中他的能力,想抱个大腿。 可聂燃却给她装疯卖傻,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了,搞不好还得麻烦她,变成一个大累赘。 土豆已经吃完了,下一顿在哪儿? 她想起老太太说的小村庄,又倒了杯水,端到楼上敲门。 “奶奶,你渴不渴呀?我给端了点水。” “进来。” 宁莘莘走进去,停在老太太面前,将水递给她。 “上次去找村子,没找到,你能不能再给我具体说说?” 老太太用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你就朝那边去,顶多十分钟,就能看见村子了。” “是么?” 那她还得再试试。 “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怎么样?” “他?”宁莘莘撇撇嘴,“他奇奇怪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 她正愁没人倾诉,将聂燃的变化跟她说了,说完吐槽。 “他肯定是在恶作剧吧?可这么大的人,非说自己是六岁,还幻想他是皇子,编出来谁信呐,简直莫名其妙。” 老太太似笑非笑,“你确定他是编的?” “不然呢?” “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疯人院。” “疯人院是什么人住的?” “是……” 宁莘莘不说话了,老太太望着窗外道: “冥冥之中自有缘分,有时候越离谱的事,反而越是真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宁莘莘离开房间,站在走廊上,心里犯起了嘀咕。 莫非聂燃没撒谎,只是有精神病? 以前也常听人说,某些精神病会分裂出别的人格,幻想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要是那样的话,她就错怪他了。 聂燃的房门就在眼前,她想了想,敲响房门。 “睡了吗?我可不可以进去?” 聂燃瘸着腿来开门,表情胆怯,似乎挺怕她。 她坐在床沿上,眼神很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