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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了口:“小少爷,大少奶奶还没死呢。” 这话宛若平地一声雷,惊得他豁然回首。 婆子是安欣从安家带来的,一心想着大房,此刻最不乐意瞧见安瑜成填房的,大概就是她了。 “您与姑爷……不合礼数!” “哪有jiejie还没死,就与姐夫偷情的道理?!” “您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要是大少奶奶知道了……您就是逼她去死啊!” 安瑜惊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 他来看阿姐,身旁并没有警卫员跟着,被婆子一吓,差点跌坐在雪地里。 “小少爷,您自个儿掂量掂量吧。”婆子垂眸转身,回到房间内,“是要做咱们大少奶奶的好弟弟,还是……刽子手。” 门合上了。 婆子快步绕过屏风,走到屋内,恭恭敬敬地对着床上的女人说:“大少奶奶,话带到了。” “他什么反应?”回话的,赫然是清醒的安欣。 “小少爷吓着了呢。” “吓着了?”安欣幽幽笑道,“原来他真和霍之潇偷了。” 婆子点头:“我那天路过姑爷的房间,听见里头声音不对,还以为是自个儿耳朵坏了,哪晓得正正好听见一声‘姐夫’……今日一看,果然是小少爷走错了路,和姑爷不清不楚了。” 安欣没搭理婆子的自言自语,她想到了安瑜雪白腿根上的牙印,嘴角的笑就挂不住了。 关内谁不知道霍之潇是良配呢? 就算霍家的男人死的死,伤的伤,偌大的帅府就剩零星几口人,可人家有权有势,嫁进来的姑娘就算守寡,守的也是富贵的寡。 安欣刚嫁进霍家的时候,并不是没抱过期待。 哪怕她的的确确怕着帅府,怕着霍家的男人,大婚当天,红盖头被掀起的刹那,还是对霍之潇有了幻想。 那时的霍之潇也算是青涩。 男人还没往关外跑过几趟,眉宇间有掩盖不住的少年意气。 才子佳人,那一刻,安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可惜,很快她就发现,霍之潇的心神没有半点放在家里。 这是个时时刻刻牵挂着关外战事的男人,与打小被安老太太教得刻板守礼的安欣,毫无共同语言。 安欣只当霍之潇冷淡,直至今日才明白……那哪里是冷淡? 那是对她冷淡。 如今遇上对的人,连廉耻都忘了。 那地方也能留下牙印。 不过,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安欣和霍之潇说不定能落个相敬如宾的结局。 可惜,没有如果。 “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屋外。”安欣按下心头的恨意,指使婆子去门外,“我这个弟弟没心眼,霍之潇可不一样,指不定派了多少人护着他。” 婆子连忙跑到窗边,将之偷偷推开一条缝,片刻后又回到安欣身旁:“大少奶奶放心,院子里没有人。” “就算真的有人,也不是咱们能看见的。”安欣不以为意,显然已经领教过霍之潇的手段了。 “大少奶奶……” 哐当! 上一秒还平静的安欣,忽然把床头的碗砸在了墙上。 “我原以为……我原以为他跟我是一样的!”她抱着头,蜷缩起双腿,“我说了那么多回……我说霍之潇克妻,说他也会被克死……我说了,我能说的都说了!他们还是……还是背着我偷!”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安欣只是久卧病榻,并不瞎。 安瑜眉宇间的春色她看得出来,却没料到,这一池春水,竟是她深恶痛绝、又求之不得的霍之潇搅动的。 凭什么…… 安欣疯疯癫癫地笑着:“就因为我动了他书房的信,新婚第二天,他打死了我的陪嫁丫鬟……他何尝把我当成过妻子?!” “大少奶奶,”婆子面如土色地跪倒在地,“这话说不得,这话说不得啊!您动的是……是机要文件,后来还出了事……” “机要文件他放在桌上?”安欣瞪着通红的眼睛,继续往墙上砸东西,“怪他,都怪他,死了人都是他的错,是他!是他!!!” 眼见安欣双眼上翻,婆子顾不上什么尊卑,一巴掌招呼在她面上,扯着嗓子哭号:“大少奶奶!” 安欣被打蒙了,眼底的光慢慢汇聚。 过了一分钟,或是更长的时间,躺在床上的女人剧烈地喘息起来,然后—— “我累了。”安欣恢复了正常,“你照我先前吩咐的去做吧。” 婆子的面色微微发白:“大少奶奶,去姑爷书房偷东西……这可不是容易事。” “你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安欣豁然睁开双眼,里面盛满了厉色,“再说,我若早早死了,安瑜当了填房,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呀,帮我,就是帮自己。” 婆子垂下头不再言语,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安欣到底要做什么,暂且按下不表。 安瑜是真的不高兴了。 他揣着手,回到姐夫屋里,觉得方才自己的反应丢了霍之潇的脸。 明明……是阿姐先厌恶了姐夫。 他怎么就成了刽子手? 安瑜越想越生气,在脑海里把和婆子争吵的画面反反复复回想了七八遍,吵了个心满意足才罢休。 可当他看见空无一人的卧室时,鼻子又酸了。 说到底,他和姐夫就是在偷情。 什么两情相悦,什么一见钟情……只要他还没成填房,就上不得台面。 古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或许姐夫对他,真的只是新鲜而已。 安瑜枯坐在床上,昏昏沉沉发起了烧。 半梦半醒间,霍之潇回来了。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在床边回荡,须臾后,一声叹息,紧接着是更加纷乱的脚步声,安瑜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了医生的脸。 医生说:“又跑出去吹风了吧?” 霍之潇的脸色沉下来,坐在床边捏他的手腕子。 安瑜恹恹地扭开头,不回答医生的话,也不去看姐夫。 好在他是普通的伤风,医生留下药就走了。 霍之潇却不似平常那般来哄他。 安瑜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自怨自艾,不过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几个呼吸间,就蹭到姐夫腿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扯男人的军装下摆。 “不是不让你出门,”霍之潇俯下身来,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