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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景,落在别人手里只怕要辱没了,但宋远洲都瞧得懂。 尤其宋远洲不缺钱,他们能卖个好价。 “宋二爷留步,我们再替二爷找找那石头如何?” “若是找不到呢?” 抄家时,计家库房都被搬空了,架子都被人拉走了,哪里还有东西剩下? 桂三叔为难,“那我们就折价卖园,行吗?” 宋远洲笑了,“倒也不必,我宋远洲还不想花钱买个残次园子。” 宋远洲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桂三叔和叶世星脸色难看。 桂三叔叫了计英。 “英英,你能不能劝劝宋二爷?我们真的可以折价卖,但若是卖不出去,族人实在撑不了太久了。昨日,族里的娃娃被学堂撵了回家,族里已经替他们付不起束脩了。” 要是孩子们都上不起学,计家更没有希望了。 计英心下一酸,连忙道,“三叔放心,我一定尽力劝宋二爷买下咱们的园子。” 桂三叔替族人谢她,“好孩子,难为你了。” 计英道不用,叶世星却将她拉到了一旁老槐树下。 “你真的给宋远洲做... ...那个丫鬟了?” 有鸟儿在槐树上停落,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计英默了一默,又扯着嘴角跟叶世星笑笑。 “... ...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不是有机会说上话了吗?” 叶世星神色复杂。 计英劝他,“师兄,我既然做了奴婢,早晚要被主家配人。宋远洲也不错的。” “可是宋远洲他... ...他有没有欺负你?” 计英笑了。 “没有,许是念着旧情吧,他对我好得很呢。” 叶世星神色更加复杂难辨了,“是我没用,护不住你!” “师兄,你别这么说,我已经是别家奴婢,做什么由不得自己。至少宋远洲他有钱,我也能借他的势,帮衬一下大家。” “可是英英... ...” 叶世星还要说什么,宋远洲的咳嗽声传了过来。 计英晓得她该走了,道了一句“师兄别为我担心”,匆忙跑开了。 ... ... 马车上,咳嗽声不断。 计英好一番伺候,那身娇体贵的二爷才渐渐平息了咳喘。 他斜看着她,“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计英替他掖着搭在腿上的毯子,手下一顿。 “奴婢两年有余没有回旧园了,今日回家,才晓得便是被抄过的旧园,也是苏州城顶尖的园子,一般人家的园子比不得十分之一。” 宋远洲笑了一声。 “你倒不谦虚。” 计英听他语态和缓,立刻道,“二爷是识园之人,我计家百年旧园内有多少宝藏,旁人瞧不得,二爷还不明白吗?不就少了块石头,二爷得空寻一块来补上,这园子得了二爷这一笔,更是画龙点睛。” 这段话说的急,计英一口气说完,看住了宋远洲。 马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和街道两侧的摆摊叫卖声混在一起。 宋远洲定定看了计英一眼。 “计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会摆摊卖货的那一套了,是打量着把我捧舒服了,稀里糊涂就买了?” 计英被他说中,咬了咬唇。 宋远洲手里盘着玉石,之间在玉石上摩挲。 “计大小姐当年有棱有角,如今也同这玉石一样,圆滑世故了。” 他说着,将玉石丢到了一边。 “无趣的紧。” 计英好像被那玉石砸到了心口一样。 霍地疼了一下。 但她顾不得许多,强打了精神,“二爷到底要不要买我计家园子?” 宋远洲看了她几息,又笑了,招手让她坐近些。 马车颠簸,计英挪动时晃了一下,被宋远洲一伸手拉到了他腿上。 男人的腿稳得很,可马车仍旧摇晃着,计英坐在他腿上,摇晃间,距离他的侧脸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计英不想离他那么近,他偏偏手下在她后背上下轻按,酥麻感瞬间而至。 计英气息不稳起来,听他开口道: “当着你师兄的面,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通房,这就罢了,怎么进了马车,还对你夫主这般抗拒?看来你也不是很想把园子卖给我。” “没有。”计英赶紧否认。 “那你倒是同你夫主亲近亲近。” 宋远洲说完便放开了搂着计英的手。 马车一晃,计英差点从他腿上掉下去,她不由地攀上了宋远洲的肩头。 宋远洲笑着,“继续。” 继续做什么? 计英无措着,不知自己该如何同他亲近。 这亲近是亲,还是近? 计英不可能亲他。 她只能抵抗身体的本能抗拒靠近他,慢慢凑到了他脸边。 两人呼吸交错起来,车内温度攀升。 男人鼻梁高挺,唇边含笑,目光示意计英再继续。 计英见他嘴角翘起,难道真想让自己亲吻? 亲吻应该献给最爱的人。 宋远洲永远都不会是她最爱的人,他可以要她的身体,她却不会给予亲吻。 她倒是瞧到了宋远洲的耳朵上。 计英心下一动,贴近了宋远洲的耳边。 宋远洲被她贴近了耳朵,湿热的呼气绕在耳畔。 她身子软,这般姿势贴过来,臀下微动,腰儿弯着靠近他的怀里,手臂柔柔地贴在了他肩头。 他本以为她会贴上唇角,可却贴上了耳边。 也不是不可。 眼下,她不住地在她耳边呼气,湿热之感令人耳边隐有些热。 车外的一切杂声顿时远去。 宋远洲听到了她的心跳声,有些快,和呼气的频率呼应。 宋远洲晓得她紧张,刚要道一句什么。 她在他耳边轻声开了口。 “二爷肯买下那园子吗?” 宋远洲顿住了。 原来她开始打量着吹耳旁风。 可真是实打实的耳旁风。 宋远洲立刻向后靠了过去,和她拉开了距离。 耳畔的湿热感没了,市井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他问她,“你问这话,不知是我宋远洲的未婚妻计大小姐问我,还是那个小小的通房计英问呢?” 计英一愣,不知他这话又是何意。 “是通房计英。”她低声道。 宋远洲笑了一声,笑得阴冷。 “一个卑贱的通房有资格问吗?看来你还是没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叫了车夫停车,然后看向计英。 “滚下车,走回去。” ... ... 计英在苏州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有人仿佛认出了她,指指点点。 “那个,像不像计家大小姐啊?” “真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