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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眸清晰落入眼帘——那双眼睛里异光流动,熏染潮湿的醉意。阑珊夜色中,散发奇异的压迫感。 陈叶尽如同受到蛊惑,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舐唇瓣上的鲜血。 他舔舐时,词遇眼中的异色愈发浓郁。 血的味道nongnong铺满味蕾,刺激得陈叶尽肌肤微微发麻。 伤口很深,陈叶尽舔去血渍没多久,鲜血再一次沁出。 他双手被词遇捺住,只得再次伸出舌头,还未落去,唇上忽地一热。 词遇捏起他下巴,低着头,沿他嘴唇血渍慢慢舔过。 顿时,陈叶尽只觉被什么给魇住了,眼睁睁看着词遇慢条斯理地舔掉自己嘴唇鲜血,撬开他牙关,把舌头探进口腔,一点一点将他嘴中的鲜血也舔舐干净。 不知怎的,他觉得词遇似乎很享受他血液的味道。 直到词遇离开他的唇,他仍恍惚站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舒服得傻掉了,不发火了?”词遇抬起他的脸。 霎时间,陈叶尽自灵魂深处惊起一个觳觫。周遭的景象蓦地消褪,他仿佛又回到七年之前,眼前站的,仿佛又是曾经那说话有点毒、脾气有点大,但时不时,又流露一种别扭温柔的少年。 他几乎产生一种词遇在哄他的错觉。为什么?因为他很难过、因为他失控发火,所以词遇哄他吗?不、不可能……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害得词遇那么惨,词遇恨他恨得要命,怎么可能好脾气的哄他、安慰他? 一定是酒精的作用。 词遇喝醉了。 词遇在做什么,只怕他自己都意识模糊,无从分辨。 “你找我是想说什么?”词遇低低问。 陈叶尽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经历今晚的种种混乱,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见他不语,词遇冷笑一声:“之前不是话很多吗?有种冲我大吼大叫,怎么现在倒一声不吭,变成了哑巴?” 陈叶尽看了看他:“词遇,你喝醉了。” 词遇静静盯陈叶尽一阵,眼中情绪瞬闪,醉意似迷蒙烟雾,隐绰间,浮现冷月似的清明。 他没再说什么,松开陈叶尽,转身走向街边。 陈叶尽站在原地,还未从词遇的眼神中回过神来。那是怎样的眼神? 词遇并未回头,淡淡对身后的陈叶尽说:“过来,上车。” 第二十二章 开车的人是SAM。 七年时间,足以把任何人的面庞洗刷得模糊不清。但,当SAM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一刻,他很快便想起了这个气质沉默的栗发男人。 SAM与他最黯淡的记忆联系在一起。 那天,他发现副驾驶座位的SAM,知道词遇也在车中。他拔足狂奔地追赶,却怎么都追不上,置身拥挤噪杂的大街,惶然四望…… 他面朝汽车消失的方向伫立很久,转过身,沉默地走回公交车站。 陈心枝出现在视线里。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母亲苍老了许多——佝偻后背蜷在公共长椅上,如一个失明的盲人,惊恐地瞪大双眼,瘦弱身躯在寒风中不住颤抖,似一片凋零的枯叶。 灭顶的无力感顿时侵蚀陈叶尽四肢百骸。谁能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该如何对词遇开口,他不能答应词遇在他耳边说出的话语,他无法陪伴在词遇左右,因为他还有个母亲,一个辛苦养他长大,柔弱多病的母亲? 他又该如何让陈心枝理解,他对词遇难以扼制的情感?就算词遇是男孩,他依然沦陷其中情感里不可自拔?当他导致词遇发生车祸,害得词遇家庭离析,双腿瘫痪时,沉重的愧疚又是怎样日夜折磨他? 晦涩艰难的命题沉沉压在一个十七岁少年身上。 那一刻,他逃了。 他走到陈心枝面前,蹲下身子,握住她枯瘦的双手,轻声说: mama,我们走吧。我想通了,我们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他只能选择一个。 十七岁的他,选择了陈心枝,背叛了词遇。 即使当时他跟随众人走进电梯,即使当时他不顾段温禾的话语闯入病房,即使当时他揽住轿车见到词遇最后一面……直到此刻,陈叶尽注视车窗外纷杂闪退的夜景,才恍然明白,当年稚气未脱的自己,不管有着多么强烈、难耐的情绪,最终的最终,注定发生一场不负责任的逃亡。 轿车停下来的时候,陈叶尽才将思绪收回。 他走下车,一阵草木清新被晚风送来,铅灰色的高级公馆映入眼帘。这栋名叫“云麟”的公馆在K城很有名气,依山而建,远眺大海,每层独门独户,互不干扰。公馆置身都市繁华地带,又被葳蕤树木环绕,成为许多有钱人首选的居家之地。 陈叶尽随词遇穿过大堂,坐电梯向上,直达最高层。 词遇在指纹仪上按了按,刷开房门,站在玄关换鞋。 陈叶尽站在外头,忽然不着边际地问:“这是……你家?” “对,”词遇蹙眉,“怎么了?” “没什么。”陈叶尽摇摇头,很快地一笑,“我只是没想到,你愿意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 词遇抬眸看他一眼。 顿了顿,收回视线:“进来吧。” 陈叶尽没再说什么,他换好拖鞋,抬头看向眼前的房间,不由怔了一怔。 当年幕府奢侈华丽,唯独词遇的卧房,简单得没有任何多余装饰。那间卧房不大,察觉不到什么,眼前的房间却要大很多。客厅、餐厅与厨房一体设计,墙壁东侧开落地窗,地板砖是素净的瓷白,家具只占一点点地方,剩下的偌大面积闲置着,什么东西都没搁。不同于每天有人打扫的整洁,这里充斥一股空空荡荡、无人居住的冷清气息。 词遇扯松领带,往沙发一坐,抬手撑住额头:“去给我倒杯水。” 陈叶尽左右望望,走到与客厅相连的厨房。厨房崭新得过分,一看就从没开过火。他翻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一瓶冰镇的汽矿。 “凉的行吗?” “无所谓。” 陈叶尽拧开盖子,把汽矿递给他。 词遇喝两口,皱起眉,拿拇指和食指揉了揉太阳xue。他喝酒很一般,偏偏晚上的饭局,碰到一个嗜酒如命的生意人。如果不是对方提出的合作项目太诱人,他绝对不会同对方喝那么多。 现在好,白酒、洋酒混在一起,副作用窜上来,脑袋一阵阵劈裂开的不适。 陈叶尽见他脸色很不好,忍不住问:“词遇,你是不是不舒服?” 词遇闭目不语。 陈叶拿手背碰了碰词遇额头,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叶尽蹙眉:“是不是头疼?你等等,我去烧点热水……” 他话没说完,词遇忽然把脸扭到一侧。 “不必了,”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