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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紧急,也只能躲的一时是一时,楚行云问:“赵领队,还有别的路吗?” 赵斌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要等他仔细找找。 这一等就是一天。 当天夜里,楚行云突然发现谢流水很不对劲。 他佝偻着背,整个人蜷在角落,手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到人睡觉。 “谢流水、谢流水?谢流水!” 谢流水疼得根本没法回应他,楚行云怕极了,他甚至想到是不是谢流水擅作主张,偷走了他保管的王蜥毒,自己服用了! 云手一摸,王蜥毒好好的在他身上,那么,谢流水这样…… 楚行云一激灵,想到这是血虫病发作了。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都与蛊虫共生,这样痛起来,是怎么样的? 谢流水全身都是冷汗,像从水里捞上来,他睁开眼,仿佛被箭羽射穿的幼鸟,倒在血泊中,再也挣扎不起来,只是睁大眼珠子,痛苦、又哀求。 他想解脱。 楚行云知道,谢流水被血虫病折磨太久,只要活着,就会痛苦,挨到今日,早已是强弩之末,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就会带走他。 他的身体挺得过这次发病吗? 楚行云不知道,他握着王蜥毒,眼里看到的是痛苦的小谢,脑中看到的是死去的肖虹。 该怎么办? 要……赌一把吗? 谢流水疼得说不出话,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是倒在地上,那样注视着楚行云。楚行云知道他的意思,他利索地怀中拿出王蜥毒,努力不让自己的手发抖: “吃吧。” 楚行云从来不相信鬼神,可在那一刻他后悔以前为什么没去烧香拜佛,他希望满天的神佛,能在这一刻把他一生所有的好运都加在小谢身上: 让他活下去吧。 吃药是很简单的动作,但此时的谢流水却做不到,楚行云只能颤抖地把那一块王蜥毒喂进他的嘴里。 喉结微动,谢流水吞下去了…… 第一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一瞬很长很长,长到楚行云分不清了,到底是神佛凝固了这一瞬,叫这瞬间永恒,还是延续了这一瞬,叫他一生平安。 “谢流水?谢流水……” 楚行云不断地呼唤他,小谢虚弱地睁开眼,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 谢流水全身都冷,手也冰凉冰凉,可楚行云平白无故觉得这是冬日的被窝,冰上的暖炉,他简直有点欣喜若狂。 “别高兴的太早了。” 早就被吵醒的赵斌看着他俩亲密无间的样子,若有所悟,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王蜥毒发作的时间因人而异,最起码得观察三天,三天之后若没事,才是真的没事。” 第二天,小谢恢复了精神,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这段山洞还挺长,掐头去尾,中间一溜也够他们生活,只是没有食物,大家为了保存体力,一直打坐睡觉,留一个守值。 楚行云闭上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小鬼头屁颠屁颠地往戏台子上爬,那台子好高,他根本够不到,一次次掉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又执着地要命。 “喂!”楚行云喝了他一声,“你干什么——” 下一瞬,突然视野一变,楚行云猛地愣住,他发现自己待在戏台边,身量变矮了,小手搭在台子边缘,迈开腿,作势要往上够,却够不到,他回过头,想去看是谁在和他说话…… 可台下没有别人 爬戏台的人,是他自己。 黑黢黢的夜,守在巨石后头的谢流水忽然睁开眼,有人过来了。 他警惕地回头,接着,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朝他扑来! “楚行云?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这还没到换班的时……” 下一瞬,楚行云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死死抱住小谢: “流水君!” 谢流水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你怎么跑出来了?乖乖回去睡觉吧。” 小行云拼命摇头,像一只不安的拨浪鼓,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时时刻刻催逼他出来看看,哪怕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紧紧抱着谢流水,绝不撒手。 “流水君,你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做,就待在这里,好不好!你快答应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 小行云很混乱,脑中如百鬼夜行,过往的许多记忆成了一只只幽灵,在他脑海里乱飘,河面上起了雾,而真相在那对岸。 他有的仅仅是一种直觉,却没有理智去破开这层雾气。 谢流水轻轻地安抚他,把他抱在怀里:“没事的,好吗?别担心。” “流水君,你今天答应过我的吧。”小行云紧紧拽住谢流水的袖子,“说你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 “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啊!” 谢流水:“……是。” “那你再说一次。” “不……不这个,突然这样,有点rou麻啊。” “快点说!” “好好好。”谢流水被逼无奈,只好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小行云并没有注意听小谢在说什么,他动动鼻子,嗅了嗅谢流水的味道。人就像食物,变坏的时候就会馊掉,可此时,流水君还是好闻的炸鸡腿的味道,应该不是在骗他。 小行云安定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完好无损的谢流水,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吧叽吧叽走回去睡觉。 洞道重又恢复安静,谢流水一个人守在这,忽然碰了碰自己的脸皮…… 装的可真像啊。 他回想自己那副深情款款信誓旦旦的模样,自嘲地笑了一声,太会装了,别说楚行云看不出来,连他自己也辨不清楚。 但真要说起来,这也不算说谎,他说的是: 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心想事成。 愧疚,像沉在池塘里的泥沙,忽而翻搅起来,弄得满心浑浊、狼狈不堪,这十二年来他曾无数次有过这种感觉,难受又无奈,只能静静地坐着消磨。但他知道,泥沙终究会沉淀,安静地死在水底,就像他也终将会恢复平静,继续做那没做完的事。 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没有人能再阻止他了。他唯一需要的,只是一场体面的告别。 吧叽吧叽,脚步声又由远及近。 谢流水一惊,他抬头,看到小行云拎着毛毯外袍又蹦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小祖